她的手端著碗,手指顫抖,因為長久不動神經有些失調,可是她艱難地自己吃。


    因為他的溫柔對於她來說,是一劑毒藥。


    而她再也不想要了。


    她端著碗,手指抖得不像樣子,她極力地穩住,但是最後還是灑掉了。


    她靜靜地看著,好半天,才抬起了眼,看著一雙幽深的眸子裏。


    他看著她。


    她極淡地笑了一下,笑得有些恍惚,她用語不成調的聲音開口:“我不會再喜歡一個人了。”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親自幫她把被子換掉了,接著就是她身上的衣服。


    她不願意,可是她微小的力氣又能抵擋得住什麽?


    他盯著她,好半天才輕聲開口:“如果你再反抗我不能保證我不對你做什麽!”


    說著就湊近她,聲音壓得很低:“畢竟我也很久沒有女人了。”


    她的眸子裏有著錯鄂,隨後就很輕很輕地笑了一下,笑得極為苦澀。


    不再反抗,任著他替她把睡衣換,當他除下她的睡衣時,看到了瘦弱得不成樣子的身子,真的很瘦,瘦得肋骨幾乎都能一根根地數出來。


    說真的,男人看了是沒有什麽玉望的。


    隻有憐惜。


    他竟然對她產生了憐惜。


    他動作很輕地幫她換好了衣服,放進被子蓋好了,雙手按著她的肩,輕輕地問;“恨我嗎?”


    蘇戀抬眼,目光直直地望進他的眼裏,好一會兒淺淺地笑了一下:“恨。”


    她說。


    男人就看著她,突然從一旁的床頭櫃裏取出一把槍,握住她的手用槍抵著自己。


    那槍就直直地抵著他心髒的位置,他握著她的手挪了一點點,嗓音低啞:“我的心髒在這裏,打一槍下去一切就結束了,恨我就殺了我,嗯?”


    她的唇顫抖著,手指也顫抖得不像話,“你以為我不敢嗎?”


    “敢就打下去。”他盯著她的眼,“這樣就不會痛苦了,是不是?”


    他的語調平靜,“如果是我,誰讓我痛了,我就會殺了他。從來不手軟,不管是愛過的不是恨過的。”


    蘇戀死死地咬著唇,唇上幾乎冒出鮮血來。


    她輕顫著了長睫,手指僵硬得她覺得下一秒就有可能會走火。


    而他,一動也不動,隻是一雙黑眸鎖著她的麵孔。


    對峙了良久,終於她的手指慢慢地鬆開,她的臉上不喜不悲,她拒絕和他說話和他交流了——


    但她,也沒有殺他。


    她低語:“我殺了你一樣走不出這裏。”


    後來就不再說話。


    男人的眉頭輕輕地皺著,片刻,他才啞聲說話:“那個女人我……殺了。”


    蘇戀沒有出聲,她仍是看著窗外。


    天那麽藍,外麵的天空那麽地遼闊,可是這些好像和她都沒有什麽關係了。


    她微微地閉了眼,輕輕地笑著,笑得苦澀。


    男人又讓人送來了營養粥,這一次他強行喂她,她沒有拒絕。


    他給的毒藥,她親口吃下去。


    其實已經不重要了,她現在活著和死了,沒有區別。


    那個女人死不死,和她也沒有什麽關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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