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澤握緊了拳:“你在耍我?”


    “怎麽會!”章伯言歎息:“一直是你不放過我和小北。”


    陸澤被這一句‘我和小北’弄得有些落寂——


    小北在他身邊這麽久了,但是經常性地在夜深人靜之時,他問自己他真的得到了她嗎?


    內心深處總是有個聲音告訴他,她人在他身邊,心卻是不在。


    她喜歡他,那是因為記憶的錯覺,而不是出自她的本能。


    她不避開他的親近,但是他們始終無法更進一步。


    陸澤的心裏百轉千回,麵上又頹廢了許多許多,他看著章伯言低喃,“我不會放手的,我愛她這麽多年。”


    “愛一個人,不是應該看著她幸福就好嗎?”章伯言微微地笑了一下:“曾經我也抗拒過,我也隻是遠遠地看著她,我覺得她在你身邊很好。”


    “是你設計了莫家,是你改變一切。”陸澤抬了眼,眼裏重新地染上了堅定:“而我要把這一切,重新地扳回來。”


    章伯言垂眸,“我們試目以待。”


    他覺得沒有必要再談下去,退後一步,“就這樣吧!”


    轉身走向自己的車子時,陸澤在他身後低語:“你不怕我會要了她嗎?”


    章伯言的步子不穩,但是他站住了。


    許久,他低低地開口:“小北也從來不是軟弱的人,你強迫不了她。”


    “若是她自願呢?”陸澤的語氣帶著玩味:“章伯言,那時你還要她嗎?”


    章伯言仰了頭,看著那片皎潔的月色,而山頭的那一邊是深藍的大海。


    他注視著,淡聲說:“我說過,我要的不過是她幸福。”


    而這個世上,唯一能給她幸福的隻有他章伯言。


    其他人,都不行。


    其他人,他都不放心。


    陸澤看著章伯言遠去的背影,目光眯緊。


    他在山頂上一個人站了許久,這才開車回了別墅,此時已經是清早。


    踏上二樓,整個二樓都是安安靜靜的,仿若空氣中都浮動著小北身上特別有的清香。


    他的嘴角微微彎了一下,幾不可見。


    緩緩走到她的臥室門口,推門進去。


    小北還睡著。


    他坐在她的床邊,也不做什麽,就坐著。


    明明是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明明身體疲憊,但是他一點也不想睡。


    他好不容易得到她,好不容易讓她在自己手身邊多待那麽一會兒,他怎麽舍得睡呢?


    一直坐到大約八點,小北才幽幽地醒過來,睜開眼就看到陸澤放大的麵孔。


    她的小臉埋在枕頭裏,衝著他淺笑了一下:“早。”


    然後又看了他那麽一身,有些驚訝地問:“陸澤你都沒有睡嗎?”


    他淡聲嗯了一聲,“怕你醒來看不到我,所以一直沒有走。”


    “我又不是小寶寶了。”莫小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然後小手就從被子裏伸出來握了握他的手,“你困嗎?”


    陸澤伸了個懶腰,“有點了,你要不要收留我一下?”


    “別以為我聽不出來。”她的聲音裏帶了一抹撒嬌:“你回房睡吧,我也想睡個回籠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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