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爸爸的在後視鏡裏給了小丸子一個讚許的眼神,隨後一本正經地開口:“餓的話,前麵就有一間餐廳,是你喜歡的。”


    對於這樣的轉變,莫小北又有些懵住了。


    為什麽她現在有種感覺,這對父女一直拖著她不讓她離開呢?


    她側過頭望著章伯言麵無表情的側臉,又覺得是她想多了。


    他雖然有些討厭,有時會用那種目光看她,但是不至於要賴著她。


    章伯言幾千億身家,找什麽小姑娘沒有,怎麽會糾纏自己?


    這樣想想,她就不再糾結了,看著前麵的路口:“你在前麵放我下來吧。”


    章伯言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陸澤不回來嗎?”


    莫小北的聲音壓低了些:“那我也不想陪你吃飯。”


    “就當是陪小朋友。”章伯言淡淡地說,“她已經很久沒有和女性一起吃飯了。”


    這話讓莫小北的心裏有些酸,偷偷地看了看後座的小丸子。


    小丸子的表情玄然欲泣,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莫小北告訴自己,不能心軟不能心軟,但是心還是不爭氣地軟了——


    不出聲,倔強地不承認自己心軟了。


    章伯言淡笑:“那前麵的餐廳?”


    莫小北瞪他一眼。


    他愉悅地笑了。


    這一天,是章小丸子小朋友一年多來最開心的一天。


    她和爸爸媽媽一起吃飯,還可以對別人說莫小北是自己的媽媽。


    雖然在媽媽的心裏她是淘氣,但是她和爸爸知道,這是真的。


    章小南小朋友八點就睡著了,躺在車子裏曬著自己的小肚皮,小臉笑得恬靜而滿足。


    莫小北坐在車後座,讓小家夥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低語:“她好漂亮。”


    章伯言發動車子:“小丸子的媽媽也很好看。”


    他頓了一下:“是h市第二大美人。”


    莫小北笑起來:“那第一是誰?”


    他的目光深遂,“是小丸子外婆。”


    莫小北看著他的眼神,忽然開口:“章伯言,你一定很愛她。”


    他隻是笑了笑,沒有出聲。


    車子開得很慢,在滿天的霓虹下,像是要開到天荒地老。


    莫小北安安靜靜地坐著,不時地碰一碰那隻小人,就這樣,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車在黑夜裏行駛,前方偶爾幾道流星滑過。


    章伯言忽然開口:“莫小北,你要不要許個願?”


    莫小北也看到了,又手合了起來,一會兒他輕聲問她:“許了什麽願?”


    “說出來不靈了。”莫小北不肯說。


    章伯言也沒有再問,車子繼續開著。


    過了好久,她忽然告訴他:“我許的願望是小丸子的媽媽能回來。”


    在那一瞬間,章伯言的麵容因為動容而微微扭曲著,他的聲音也沙啞得要命,“莫小北,你確定?”


    “我以為你會許願和陸澤在一起。”他啞著聲音說。


    莫小北別過頭,看著外麵的黑夜,許久才輕快地說:“我就是想讓小丸子找到媽媽。”


    章伯言的心裏頓時柔軟得要命,他沒有再說話了。


    經過了這麽多,她不在他身邊,其實有什麽要緊的。


    其實她的心,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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