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小北就不曾再提起章仲羽的事情,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


    但是她既然是知道了,有些事情章伯言還是要和她說說的。


    入夜,他倚在床頭,小北靠在他的懷裏像是睡著了。


    但是他是知道的,她沒有睡。


    於是低聲說:“小北,我唯一同意的就是她姓章。或許會有些物質上的補償,但不會有太多,不會回山水居,也不會常在你麵前出現。”


    莫小北本來是閉著眼裝睡的,聽著他低低沉沉的沙啞嗓音,輕輕地咬了下唇:“章伯言你是不是怕我生氣?”


    他嗯了一聲,伸手輕輕地撫著她的長發。


    她翻了個身抱住他,臉埋在他的腰腹間,聲音沙沙啞啞的:“我怎麽會生氣,我要是連這個也生氣,就不配和你在一起了。”


    她的聲音更沉了些下來:“不過我不會和她道歉的。”


    唐馨殺死了她的媽媽,也害了她,章仲羽不拿出藥來,現在拿出來沒有道理讓她感謝的。


    她說完,就被章伯言抱了起來,放在他的腰上坐著。


    她如一隻可憐的小動物一樣坐著,手足有些無措,眼角還有著一抹濕潤。


    章伯言伸手輕輕替她抹去,微微地笑了一下:“這麽大了,還哭。”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就忍不住地哭。


    小北從來都是堅強的,她以前怕死,後來發生了那麽多事情以後她就不怕死了。


    可是她回來,她在章伯言的身邊她又再度怕死了。


    她怕死了,再也見不到他,她怕死了,他會一直孤獨。


    她哭著抱住他,什麽也沒有說,就隻是趴在他的懷裏默默地流淚。


    章伯言笑著,溫柔地拍著她的小肩膀,像是哄孩子一樣地哄她:“怎麽哭成這樣,嗯?”


    扳起她的小臉,溫柔地擦眼淚,又親親她的眼睛:“都親你了,不哭了,乖。”


    她的心都要融化掉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哭。


    或許是因為在他的懷裏,她不需要克製,或許是壓抑了太久,又或許是最近他太寵她,她沒有那樣地堅強了。


    總之,她哭得厲害,像是要將所有的害怕都哭出來。


    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著章伯言,每一聲的呐喊也是他的名字。


    章伯言微微地愣了一下,後來沒有再為她抹淚,而是將她按在自己的懷裏,輕輕地,輕輕地拍著……像是哄小寶寶一樣。


    她哭了很久很久,也不知道多久以後,她趴在他的懷裏,聲音特別地輕:“章伯言,如果一切沒有發生,我一直好好的,有多好?”


    說完,她帶著淚的眸子像是裝著滿天的星晨,一直凝視著他。


    章伯言輕歎著,伸手撫過她的眼睛。


    他想起了那次在夜色,她仰著頭看他,也是這樣的目光,眼晴裏像是裝滿了小星星一樣。


    他微微地笑了,親了親她:“不管好壞,我們都在一起。”


    小北呆了呆,隨即便投進他的懷裏,再沒有說話。


    他拍著她,哄著她入睡……


    不管夜有多黑,他都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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