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她的小臉蛋,讓她回視他。


    莫小北受不住他這樣,眼裏浮著一抹水光:“章伯言。”


    他嗯一聲,輕輕地擁住她,臉孔埋在她的頸子裏,“北北,痛不痛?”


    她是過了幾秒才明白他的意思,小手回抱住他搖頭:“不疼,真的,一點都不疼……”


    頓了一下,微喘:“就是有些虛弱,使不上勁兒。”


    章伯言扳過她的小臉,親了一下:“那我抱你去床上躺著,一會兒媽過來給你熬了紅棗粥,多少喝一點。”


    然後他像是不經意地說:“小丸子也會過來。”


    此時他是抱著她朝著病床走的,他說著莫小北就摟緊他,咬唇:“不是說了不讓小丸子過來的嗎?”


    章伯言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倚在床頭坐好。


    他自己也坐下,伸手輕輕地撫了撫她額頭的頭發,像是思索了良久才徐徐開口:“小北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你覺得你有可能……會在小丸子麵前消失,就像是當年你覺得會離開我一樣,你不讓小丸子見你、你怕你在小丸子心裏留下陰影……可是小丸子她很想你,她需要媽媽,需要每晚摟著你睡覺。”


    莫小北微微愣住之際,他將頭貼在她的額頭,聲音低低的,“小北,事情還沒有到時最糟的地步,不要推開小丸子,她是你女兒……她從小就沒有了媽媽,你突然不見她她也會傷心,會覺得你不要她了。”


    他這樣溫和地和她說,溫和地告訴她,小北心裏有些酸楚。


    他是真的什麽都知道,他是真的懂她。


    星眸微微閃動,輕輕地摟住他的脖子,脆弱得像是一個孩子。


    可是章伯言的意思她懂——


    在他麵前她可以是個孩子,但是在小丸子麵前,她是一個母親。


    不到了最後艱難的時刻,她不能拋下小丸子。


    莫小北懂了,又模模糊糊地覺得他對她的要求其實不隻這個……


    他其實是在要求她,不許離開,必須留在他身邊。


    小丸子,隻是一個借口罷了。


    其實他的恐懼,不下於她。


    莫小北又忽然明白,章伯言再怎麽強大,他也不是神隻是一個普通的愛著她的男人罷了。


    “我不會走!會一直在你身邊。”她小聲地說,像是對他許下諾言。


    章伯言擁緊了她,隻是親吻她的額頭。


    門小小聲地推開了,露出一顆小腦袋來。


    是小丸子。


    小丸子穿著純綿的田園風的花裙子,外麵罩了奶油色的線衫,烏黑的頭發及肩,她就像是一個布娃娃一樣。


    一開門,小丸子就見著麻麻和粑粑抱著,小丸子皺皺小臉,仰頭看著章夫人:“奶奶,羞羞。”


    章夫人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再說……伯言和小北也早就練得臉皮厚得無比,大家都沒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於是將精心熬的粥放下,抱起小丸子過去當燈泡:“叫你麻麻喝粥了,奶奶親自喂,或者你麻麻更喜歡你粑粑喂。”


    小丸子還爬了過去,“麻,你要奶奶喂還是粑粑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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