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到尾,莫小北都沒有出聲,像是握著掘地錘的地獸一般。


    唐馨喘息著,隻剩下一口氣。


    她盯著莫小北,冷冷地笑,“你殺我,老爺子不會原諒你的。”


    “活著的人,不需要被原諒。隻要活著。”莫小北做完一切,站直身體。


    遠處,已經有警笛響起的聲音。


    “他們來了。”她看著天際,“一切審判,才開始。”


    她垂了眸子,注視著唐馨,很輕地說:“馨姨,再見了。”


    說完,她慢慢地後退,再後退……她看著媽媽和汪姨安靜的微笑,也輕輕地笑了。


    媽,汪姨,你們可以安息了。


    她的眼淚落下,比月色還有清冷。


    掉頭離開,上車,很快黑色世爵在黑夜中開向遠方……


    五分鍾後,一隊人馬過來,是郝局親自帶著章夫人過來,這可是章總的親媽,萬一出了差池可不得了。


    另一邊,章伯言和章華等人也趕了過來。


    靜悄悄地墓園裏,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息。


    所有的人停在唐寧和汪麗的墓前,看著唐馨四肢打開,像是被人釘在了十字架上……她的肩頭插一著一把精致的手術刀。


    幽暗的光線下,格外地陰森恐怖。


    唐馨還活著,隻是生不如死。


    她抬起臉,那張臉麵目全非。


    她的目光盯著章伯言,不知悔改地笑了:“我給莫小北打了五針,她給我打了七針,我劃了她的小臉一刀,她還了我……”


    說著,她低頭看自己,“數不清了。”


    唐馨忽然就淒厲地尖嘯:“她是個天生的戰士,屠戮,殘殺,冷靜得不像是生手。”


    章伯言的手指握成拳,麵容壓抑:‘她人呢?’


    唐馨再次笑了起來,目光怨懟:“她跑了,她不敢見你!她怕她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會嚇到你……”


    章伯言沒有理會她,側過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媽,這麽多年了,有什麽就發泄出來吧!”


    他頓了一下,嗓音低沉:“我去找小北!”


    他注意到世爵車不在了,應該是小北開走。


    郝局立即讓人照亮四周,判斷莫小北的去向,結果發現車輪朝著東麵開走。


    章伯言和章華上車,後麵跟了四五輛,一起朝著東麵追去。


    而墓園的審判,還在繼續。


    章夫人緩緩走上前,站在這個麵目全非的女人麵前,聲音顫抖中帶著厲色:“當年是你設計的一切,是你設計了唐寧和萬山,是不是?”


    唐馨被釘在那裏一動也不能動,她輕輕地笑了,“老女人,如果不是我現在不能動,我一定會撕了你。”


    一旁的郝局一聽,人都這樣了還逞能。


    這被莫小北弄成這樣了,還能撕誰啊?


    他倒是見著章夫人想撕了這個妖精,於是輕咳一聲:“四處再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漏掉的。”


    私人恩怨,他們就不參加了,死傷不作數。


    隻要遠遠地看著,保護好章夫人就行了。


    這個工作,還是他來做吧,手下毛躁,而且嘴巴不穩。


    於是在郝局的暗示下,他帶來的二三十個人都散開了……退到一百米之外,背對著,什麽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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