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拄著金色的拐仗,神情威嚴,沒有一絲笑意:“小北,你倒還記得我是外公。”


    “今天的事情,怎麽解釋?”唐老爺子說著,猛地咳了一聲,看樣子確實是被氣壞了。


    莫小北站得筆直,“是我做的,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她這麽一說,傅染有些急了,想開口,但是莫小北一個眼神過去。


    傅染不敢吱聲了。


    唐老爺子站了起來,已經動怒了:“小北,你還記得你是唐家的子孫嗎?”


    “小北不敢忘!”莫小北的目光又落到了老爺子身上。


    她小小的身子站在偌大的廳裏,看似脆弱,又像是緼藏著很大的能量。


    這裏,很多都是她的親人。


    可是此時,她卻是一個人。


    因為,她姓莫。


    不姓唐。


    血緣,從來敵不過利益的誘惑。


    她的小臉繃著,直視著唐老爺子,驀地綻出一抹清豔的笑,“那外公還當我是孫女嗎?”


    唐老爺子的臉色微變。


    “如果外公還當小北是親人,就不會和沈如母女聯手了!”莫小北看著老爺子:“在小北的眼裏,親人應該抱團取暖,而不是自相殘殺。”


    唐老爺子握著拐仗的手指握緊。


    這一舉動,讓唐家上上下下的子孫們,都心裏一緊。


    這代表,老爺子是真的動怒了。


    此時,也隻有唐堯敢叫一聲:“老爺子!”


    “唐堯,你的賬回頭再算。”唐老爺子聲音微冷,“還有你聽聽,你最疼愛的小北,現在要和唐家反目了,你還不明白嗎?”


    唐堯的目光有些複雜地落在莫小北的身上——


    小北她,是將所有的火力,全往自己身上引,為的,是保護傅染。


    他的喉頭有些腥甜,說不出的心酸。


    小北,你已經孤單到整個世界裏,隻剩下一個傅染了嗎?


    唐堯還想說什麽,但是老爺子抬了手,立即有兩名堂侄將唐堯拉開,架到一旁。


    偌大的廳裏,剩下小北一人站著,四周冰冰冷冷的。


    但她的小臉上,從來沒有退縮過。


    老爺子上前一步,大有bing雷霆之勢,他咬牙切齒:“你真是唐家的好兒孫,你竟然沒有半點你媽媽的溫婉。”


    莫小北揚起小臉,望著唐老爺子,“如果我像我媽媽,大概早就不存在了。”


    老爺子輕輕地笑了,眼裏的神情有些複雜。


    他沒有說出的是,小北她和她媽媽沒有半點像,但是小北她像極了年輕時的自己。


    不顧一切,也夠心狠。


    他冷笑出聲:“你現在的意思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了?”


    “小北不敢!小北顧忌的事情很多。”她直視老爺子:“比如說我媽媽是怎麽死的?小北在弄清楚之前,腳上的鞋子……不敢脫!”


    唐老爺子頭一次被人氣到了,頭上的血管簡直要爆開。


    他眯的,他現在很想將自己的老太婆挖出來,讓她看看,她眯的好基因。


    (老爺子忘了剛才還覺得,小北最像自己。)


    原本,唐堯是擔心的,但到了此刻他反而不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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