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染走進來,默默地坐在小北的對麵。


    兩個小姑娘,像是一夕之間都長大了。


    許久,傅染抬眼,虛弱一笑:“小北,你真的決定離開章伯言,回到莫家?”


    莫小北嗯了一聲:“決定了。”


    她看著傅染,將事情說了一遍。


    傅染怔了半天,才輕聲開口:“你是怎麽想章伯言的?覺得他是利用你、報複你?”


    莫小北輕咬著吸管,低低地說:“他想要報複,不需要利用我。”


    她看著傅染,“至於其他的,我不敢多想,多想一下我就會覺得沒有走下去的勇氣。”


    “你喜歡章伯言。”傅染肯定地說。


    莫小北苦澀一笑:“喜歡又能怎麽樣?染染,我和他都走不進對方的世界裏。”


    傅染沉默了片刻,嗯了一聲:“小北,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


    莫小北伸手握住她的手指,望進傅染的眼裏:“染染,我希望你快樂,你能好好的。”


    染染和她不一樣,雖然染染在家裏並不是最得寵的女兒,但是她身上沒有背負那麽多,所以她可以隨心所欲地做自己,以後,找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過尋常的生活。


    傅染看著莫小北,很輕地說:“唐堯要結婚了是嗎?”


    莫小北不想瞞她,撇開莫南笙,就是唐堯身邊的女人,她也不希望染染去沾染上,於是低語:“我聽張律師說了。”


    傅染的神情有些艱澀,又沉默了許久。


    兩人坐到了下午六點,傅染得回家了。


    莫小北和她相擁,低聲安慰:“染染沒什麽的,以後你會遇見一個適合你的人。”


    傅染很淡地笑了一下。


    兩人分別。


    莫小北又獨自坐了一個小時,抬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七點了,這才起身,開車去章園。


    她的車停在停車坪上,抿了抿唇,打開車門下車。


    走進大廳,福伯就迎了上來,“小北,來了啊。”


    他一臉的關切,莫小北也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淺笑。


    福伯看著這一對整成這樣,心裏也苦,小聲說:“少爺在樓上書房,說是讓您上去找他。”


    “我在這兒等吧,一會兒銀行經理過來,我再去。”莫小北淡笑。


    福伯歎口氣:“小北啊,少爺他的腿疼得厲害,也做不了什麽壞事。”


    莫小北看著他,半響才出聲:“很疼嗎?”


    福伯點頭:“他也太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了。”


    多的,福伯沒有多說,讓小姑娘自己想。


    莫小北小嘴抿了抿,還是上樓去了。


    她緩緩走到二樓,書房門開著,暖黃的燈光下,章伯言低頭坐在沙發上,手裏拿了一本書。


    莫小北看出,這本書是他們第一次發生關係第二天,他看過的。


    他身上一件灰色毛衣,簡簡單單的,膝上蓋了條毛毯,十足養病養生的模樣。


    莫小北臉孔微熱,慢慢走過去。


    章伯言低著頭,並沒有發現來人是她,輕啞著開口:“替我倒杯水。”


    莫小北頓住。


    稍後,她還是下樓去倒水了。


    隻是她才轉身,章伯言就放下了手裏的書,目光有些深切地望住她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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