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莫如海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指間一點腥紅,而書桌上的煙灰缸裏,已經滿了煙頭。


    他的麵前,放著一份股權過渡書,還有一份任命書。


    他莫如海在商場上浮浮沉沉這麽些年,他敏銳地感覺到,這一次不會那麽容易度過難關。


    博宇集團章伯言,還有那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華瑞公司,甚至是唐家也在暗處伺機而動。


    現在的莫氏,被動至極。


    而且他能感覺到,這一切鋪天蓋地而來的背後,絕對不簡單。


    沈如雖然有自己的私心,但是如果她要賣股份的話,莫如海並不會反對。


    反而,他會借此機會最後一搏。


    如果是他猜想的那樣的話……那麽他賭這一局,就是勝了。


    莫家這些年下來,怎麽可以拱手讓人,即使是一個空殼子,也是由莫家人頂著。


    夜更深沉,而莫如海的臉色,也更暗淡了些。


    他拿起了桌上那份文件,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微閉著眼,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簽下了小北的一生。


    小北,對不起,爸爸對不起你!


    莫如海下筆很用力,幾乎劃破了紙張。


    簽下後,他的眼死死地盯著,盯了好一會兒,這才拿了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張律師嗎?明天你到我辦公室一下,我的遺囑有新的更改。”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莫如海微微合了眼,輕聲說:“有關公司股權的事!”


    等掛了電話,他又獨自一個人,在書房裏坐了很久很久……


    人到了這境地,想得就有些多了。


    想到當年,他和章萬山,想到當年,唐寧的傾城色,還有那一晚的錯亂,那個清晨她的驚慌失措和羞恥的表情,一遍一遍地鞭韃他的心。


    隻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晚的秘密。


    那一晚章萬山的房裏究竟是誰他不清楚,但是他的房間裏是唐寧是千真萬確的,她被人喂了藥,那樣柔軟地窩在他的懷裏,求著他占有……明明知道她心裏的不是他,想一想都是罪惡的,但是那晚,他還是鬼始神差地侵占了唐寧。


    如顛似狂,莫如海覺得為這一晚賠上一輩子都是值得的。


    可是,次日醒來,身邊沒有了伊人,她被人發現不著一寸地出現在章萬山的套房裏。


    那天過後,唐寧就瘋掉了。


    莫如海親眼見著她傾刻間瘋掉,當時他如同石化一般站在那兒……


    當所有人指責唐寧和有家室的章萬山睡覺時,當章萬山的脖子上一片吻痕,背上也是滿滿的抓痕時,莫如海也弄不清,唐寧是不是後來又和章萬山在一起了。


    可是,這一切都成了迷。


    關鍵是,他心裏知道,他和唐寧是睡過的。


    他記得她身上每一寸肌膚,如玉般細膩,讓他愛不釋手。


    像是他這樣糙人,占有她本身就是罪惡,然後,唐寧懷孕了。


    強勢如章夫人揚言要打掉唐寧的胎,唐家那時,已經丟不起這個臉。


    他莫如海坐在那間他和唐寧肖魂過一晚的套房裏,坐了很久,最終,還是決定要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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