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同意了,徐璐非常高興地道,“謝謝爺。”


    “就隻嘴上說,一點誠意都沒有。”


    “爺要怎樣?”


    淩峰指著自己的臉,“親一個。”


    “別鬧了啦。”徐璐起身,笑著說:“爺肚子餓不餓,我去叫丫頭端些點心來。”


    “我不餓,隻想吃你。”他拉過她的手,微微使力,徐璐就跌入他懷中,徐璐趕緊推開他,“不要啦,爺真討厭。”


    “我怎麽就討厭了?我要下水,陪我鳧水去。”好久沒有與他一道玩過水了,非常期待蛇尾纏上柔軟溫香身子的感覺。


    確實有好久沒有下過水了,徐璐也有些懷念,但她仍是堅定地搖了搖頭,“爺自個下水吧,我還有別的事呢。”說著就走開了。


    看著徐璐毫不猶豫的背影,淩峰眸子忽然黯了起來。


    應該是他的錯覺吧,她對自己,似乎比往日不同了,就好像在招招待客人似的。


    ……


    女子二婚,稱為再醮,龍香盈的再醮之禮辦得很是低調,也就是請了雙方近親吃了頓飯就是,鞭炮沒放,喜酒沒擺,不過是家中熱鬧了半日便是。


    新任表姐夫姓廖名天豐,年約三十餘歲,生得矮矮胖胖,臉上還有幾顆麻木,看上去還有些醜。徐璐也還是第一回見到這個新表姐夫,盡管已從管大娘嘴裏知道這人相貌不中看,自己也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卻也怕淩峰會嫌棄。


    所幸淩峰還算給麵子,麵上帶著平和散淡的笑容,與廖天豐話不多,也還不至於冷場疏遠。


    徐璐鬆了口氣,與龍香盈一道咬耳朵去了。


    “……那幾房人家我已經選好了,總共十四歲人口,年紀也不大,也就四十歲左右,年輕的二十來歲,三房中,有兩房人家有了孫子,年紀不大,也就五六歲,不過看起來也還伶俐,仔細調教,也算是助益。他們是淩家的家生子,再是規矩不過了。表姐盡管使喚。身契爺也給了我,我今兒就先交到你手上,回頭就給你送來。”


    龍香盈沒說話,反倒是龍香凝驚訝地張大嘴,“我隻是讓表妹送幾個得力的奴才給二妹,你居然把你夫家的家生子都給了二妹,這,咱們這小門小戶的,未免也太委屈了他們。”


    “不妨事,身契我可是給了表姐的,以後就得聽表姐的吩咐,委不委屈可不是他們說了算。”


    龍香盈的母親徐氏感激地說:“露姐兒確是個厚道的,連家生子都舍得送人。隻是你表姐說得對,人家在侯府過慣了舒適的日子,如今讓他們跟著香盈,豈不沒有怨言?”


    徐璐淡淡地道:“我送他們過來,隻是為了服侍表姐,若還爬到表姐頭上,表姐大可捏了他們的身契,賣了便是。千萬別顧忌我。”


    見徐氏和龍香盈還有話要說,便低聲與龍香盈道:“若他們聽話得用,又識時務,表姐就留下他們吧,若是不聽話,表姐別客氣,全賣了便是。”


    龍香盈點頭,“我省得,妹妹不必擔心。”


    徐璐又說:“這幾戶人家,最愛冒頭,我想送到表姐這兒估計也不會太安份。不過表姐千萬要忍著,待我進京後,就不必再客氣了。”


    龍香盈握著徐璐的手,“我知道該如何做,保證讓妹妹滿意。”


    “那我就在此謝過表姐了。”


    “咱們姐妹,何須說謝?更何況,你也幫了我這麽多,比起表姐對我的付出,這麽點小事,實在算不得什麽了。”


    表姐妹們又在一起討論了些管教奴才心得,說得差不多後,龍香盈又叫住徐璐,低聲問道:“對了,有個叫宋濤觀的,怎的就得罪了表妹夫呢?”


    徐璐瞠目,“表姐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龍香盈說:“我也是聽別人講的。就是表妹夫,正派人四處找一個叫宋觀濤的人。也不知那人怎的就得罪了表妹夫,聽說表妹夫已縣賞一萬兩銀子,捉拿宋觀濤呢。”


    徐璐麵色驚疑,“我怎的一直不知道呀?這是什麽時候的事兒呀?”


    “大約有七八日了吧。哦,對了,表妹夫先前還曾派人來問我,是不是認識這個人,我說沒有,他還不相信呢,又反複問了我幾回。”


    龍香盈看徐璐麵色閃爍著,臉色不怎麽好看,緊張地問:“妹妹,怎麽了,你可識得此人?”


    徐璐回過神來,搖了搖頭,“不認得。”


    在龍香盈那兒吃了午飯,徐璐和淩峰就告辭離去。不過在臨走前,發現淩峰與廖天豐居然相談甚歡,不由大為奇怪,回去的路上便問:“剛才看爺和表姐夫還頗談得來呢。”


    淩峰喝了酒,臉色略紅,斜靠在枕頭上,淡淡地說:“這人雖生得醜了些,不過脾性倒也合我的胃口。”他看了徐璐一眼,“這人很有自知之明,言語也誠懇,不是那種奸猾之人。”


    徐璐笑道:“能夠讓爺欣賞的人,那證明表姐嫁給他肯定能幸福的。”


    淩峰雖然笑罵徐璐馬屁精,但臉上柔和的神色也證明他內心還是很受用的。


    “對了,剛才我已與表姐說了,準備送她三房人家,不過我事先也給表姐說了,要對他們好一些,淩家什麽樣的待遇,他們就得給。表姐一聽是淩家的家生子,可高興了,一個勁得說不會虧待他們。表姐也是受過磨難的,我也相信她會好生善待他們。表姐甚對還向我保證,隻要他們好生辦事,至多三年,還可給他們脫籍,讓他們恢複自由身。隻是我怕這幾房人習慣了淩家的榮華富貴,瞧不上表姐呢。”


    淩峰說:“這些小事兒你自己看著辦吧,別來問我。”


    徐璐嘟著唇說:“可我怕他們不聽我的怎麽辦?”


    “你是淩家的少夫人,他們生了幾個膽子,敢不聽你的?”淩峰忽然說:“該不會是他們平時候不聽你的吩咐,所以你才把他們送給你表姐?”


    徐璐白他一眼,“爺也太小看我了,已所不欲,勿施於人,我還是懂的。”


    果真如徐璐所料,當她準備送幾房人手去表姐家中時,那幾房人就坐不住了,紛紛找關係,大家都知道,文媽媽在淩家最是有臉麵的,自然就找了文媽媽相求。


    徐璐自然也想到這一層,微笑著對文媽媽道:“我已經決定了,媽媽不必多言。”


    文媽媽說:“這幾房在淩家服侍了大半輩子,早已把淩家當成自己的家了,少夫人說送走就送走,敢不寒了他們的心?”


    徐璐微笑著說,“我也舍不得送走他們呀,耐何爺已經同意了的。還說,就是因為這幾房規矩守本份,這才送給表姐。表姐為人再是寬厚不過了,讓他們服侍我表姐,這也是他們的造化呢。”


    文媽媽總算瞠目,徐璐又溫文笑道:“當初我表姐要我給她介紹些人手時,我可是兩眼一抹黑的,還是爺對我說,實在找不著適合的人手,幹脆就從淩家的下人裏頭挑好了,反正咱們家的下人是有些多了。我這才試著挑選了幾個能幹老實的出來,爺拍手叫好,立馬就同意了。我又與表姐通了話,大家都已說好了,再是反悔,可是不好了。”


    文媽媽敗興而歸,一字不漏地把徐璐的話原原本本說給了那幾房聽。


    看著這幾房似被轟去魂魄般的垂頭喪氣,葛長青家的對一旁的年輕媳婦婦“呸”了聲,“活該,叫他們見風使舵,叫他們看人下菜,現在知道少夫人的厲害了吧?”


    那年輕媳婦子一臉驚異地笑問:“唉喲,我的好姐姐,聽你的意思,似乎這裏頭還有別的名堂不成?”


    葛長青家的斜了這媳婦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名堂倒是沒有,不過是這幾房沒個眼色,平常最愛看人下菜,如今總算是報應不爽了。活該。”


    年輕媳婦子神色閃了閃,忙陪笑道:“姐姐這是什麽意思呢,妹妹怎的聽不懂呢?”


    葛長青家的看著她的雙眼,慢吞吞地道:“聽不懂沒關係,隻需記住,咱們府裏,不止有男主子,還有一個女主子,隻要咱們牢記這個,不說順當一輩子,但至少不會像這幾房一樣,讓少夫人給攆出去了。”


    那年輕媳婦子臉色再一次變了數變,她強笑一聲:“姐姐這話越說玄乎了,這赫玉成幾房可是少夫人送去給表姨奶奶使喚的呀,怎的就成了攆出淩家了?”


    葛長青家的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攆是送,各人見各誌罷。行了,不該咱們問的,可別多嘴,當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哎,我要去見少夫人了,失陪。”


    望著葛長青家虎虎生威的背影,年輕媳婦子臉色變了數變。


    這日裏,蘭香興奮地來對徐璐說:“少夫人,剛才奴婢奉您的命令去廚房吩咐事兒,那幾個婆子可是跑得飛快,還特地向奴婢問了,廚房做的可還合少夫人的口味?若是少夫人不滿意,還要奴婢早些提點她們,她們好改進。”


    徐璐正捧著本《宋氏鏢局》看得正帶勁,聞言頭也不抬地道:“那你是如何回她們的?”


    沁香哼了哼,“前陣子她們可是對少夫人的吩咐陰逢陽違的,這會子又跑來抱少夫人的大腿,哼,晚了。所以奴婢可沒客氣,假笑著說,‘少夫人口味並不刁,很好侍候的,但僅有一點,卻是少夫人萬萬容不得的。’那竇老二家的就趕緊說‘我的好姑娘喲,您可是一個服侍在少夫人跟前的,府裏上下誰不知道您是少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少夫人的脾氣喜好,您可得多告訴我們些呀。以免我們一個不注意,犯了少夫人的忌諱,那可就麻煩了。’奴婢就冷笑一聲,‘我說過,少夫人脾氣那是再好不過了,但有一點,少夫人是萬萬不會容忍的。’那竇老二家的便趕緊問是什麽事兒,奴婢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得說,‘心術’。那竇老二家的就說,‘是是是,咱們身為奴才的,自然要對主子忠心的。請蘭香姑娘放心,我們對少夫人那是絕對的忠城’。奴婢又說‘隻嘴上說又有什麽用?誰對少夫人忠心,誰對少夫人陰逢陽違,少夫人都是瞧在眼裏呢。’然後,奴婢端著點心,就回來了。那竇老二家的就像被打蔫了的雞似的,垂頭喪氣,呆頭好腦,哼,可痛快了。”


    依香從裏頭進來,手上捧著幾件才收進來的衣裳,聞言就笑了起來,“不止那竇老二家的如此,剛才奴婢去漿洗房裏收衣服的時候,回來的路上,也碰上幾個婆子,那幾個婆子滿滿堆笑的與我打招呼,還問我,往回都是蘭香負責這差事的,怎麽換成我了?我就說,蘭香年紀到了,少夫人慈悲,把她送出去配人了。那幾個婆子臉色可好看了。”


    沁香不屑地道:“一群見風使舵的,你還與他們客氣做甚?”、


    依香微笑著說:“這又有什麽的,少夫人曾說過,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爭執。可再是惱了對方,麵上也得把功夫做足。”


    徐璐放下書來,讚賞道:“依香說得不錯,做得也很好。”


    夏荷見沁香臉色有些黯然,趕緊說:“沁香妹妹做得也很好呀。我是個沒用的,就算心裏惱了,可也沒那個膽子豎眉毛。其實我這樣的性子可是很吃虧的,對少夫人也幫不上什麽忙。沁香妹妹你這張嘴巴卻是大為得用的。你和依香二人,依香扮白臉,你就扮黑臉,剛好互補。是不是,少夫人?”


    徐璐讚賞地看了夏荷一眼,“不錯,越發有大丫頭的派頭了。”她看著沁香依香二人,鄭重地說,“夏荷說得不錯,你們二人回去後,好好琢磨著,隻要有人在的地方,就會有利益爭執。人往高處走是人之常情,隻要不太過份,我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外頭的那些刁奴,暫且留著吧,但衡蕪院的,那些不安份的,你們也該拿出大丫頭的威風好生收拾了。”


    夏荷三人斂容領命。


    徐璐又輕聲道:“一級管一級,我是主子,自然就管你們幾個。下頭的丫頭就歸你們管。你們也知道,豆綠是我的陪嫁,我是那麽的信任她,她對我也是絕對忠心,可我依然沒有授她管束底下丫頭的權利,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夏荷幾人心頭一驚,她們當然是知道原因的,可豆綠可是被少夫人視為心腹中的心腹,她們就算知道,也是不好說出來的,隻好恭身答道:“奴婢愚笨,確是不知。”


    “你們哪是蠢笨,不過是給那丫頭顏麵罷了。”徐璐微微笑了起來,剛好豆綠從外頭進來,聽到這麽一句話,就不滿地嘟唇,“少夫人又開始說人家壞話了。”


    徐璐莞爾一笑,笑罵道:“你若是多長點腦子,也不怕我說你了。”她斂容看著夏荷三人,“豆綠做事勤快,對我也忠心,可就是人笨,這是先天生成的,沒法子改了。若是讓她管束底下丫頭,包準弄得雞飛狗跳。所以我才沒給她授任何差事。我身為主子,若連院子裏的小丫頭都要去管,未免掉價。這時候,你們身為大丫頭的,就得負起管教小丫頭的責任。管得好,我自然還得重用,管不好,那就隻能和豆綠這笨丫頭一樣了。”


    夏荷等人本來就是聰明的,也聽明白了徐璐的意思,身為大丫頭,不止要服侍好主子,還得負責管束底下的丫頭。


    ------題外話------


    為了徹底治好這破毛病,醫生說取環再治,然後,我就取環了,環鑲進肉裏了,打了麻醉也有痛感。真希望這輩子不要再得病了,因為早已對麻醉藥起抗體了。我對醫生說,四年多前,我就在你這兒取了環做宮頸激光手術,後來不小心中獎了,因為怕痛,不敢去流掉,隻好生了,一生還是兩個。醫生笑慘了。


    輸了液後,小腹仍然疼痛,坐下來更痛。不得已,把顯示器和健盤墊高,站著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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