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非並不若其他下人那般,得到二兩銀子的打賞就眉開眼笑,依然麵不改色地退到一旁。


    接下來是淩府後院的侍衛長胡浩然,做侍衛的大概都一副德行,板著一張臉,麵癱到不行。


    見了淩府所有下人後,已經快到中午了,徐璐心想,接下來是不是該見見姨娘們了?


    淩芸笑著說:“峰弟是有兩個姨娘,不過不成氣候,弟妹不必放心上。都是讓嬤嬤特別教過的,特別有規矩,所以弟妹不必擔心她們會對你不敬。隻要你端起主母的架子,沒有哪個不開眼的敢給你臉子瞧。”


    徐璐倒不是擔心姨娘們會騎到自己頭上,而是認為,淩峰那個模樣,姨娘們就不怕麽?還是她們從來沒有瞧到過自己枕邊人的真麵目?


    吃午飯的時候,淩峰倒也回來了,飯廳就設在蘅蕪院的正廳裏,同桌的還有淩芸夫婦,以及幾個孩子。


    淩峰這個舅舅對軒哥兒幾個孩子確實好,不過幾個孩子都挺怕他就是了,在他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的。


    淩芸看了桌上的菜色,眼睛轉了轉,打掉官令宸伸出去的筷子,把麵前一碗木瓜鳳爪銀耳湯端到徐璐麵前,一臉的壞笑,“這個應該是廚房特地給弟妹準備的吧?”


    徐璐一臉的莫名其妙,淩峰看了一眼,淡淡地說:“是我吩咐廚房做的,確是給你吃的。”


    官令宸一臉驚訝,“這道菜有什麽不同嗎?”


    沒有人理會他,官令宸也就沒再過問。


    徐璐望著眼前的湯,忍不住看向淩峰,淩峰淡淡地道:“吃吧,對你有好處。”


    淩芸捂著唇笑道:“胡說八道,應該對你有好處吧。”她瞟了徐璐脖子下方,暖味地笑了。


    淩峰也不解釋,親自夾了塊鳳爪遞到徐璐碗裏頭,“吃吧,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淩芸實在忍不住,但徐璐一臉的舉棋不定,趕緊解釋著:“你也別想歪了。這湯對你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小時候,我娘也經常讓人給我做這些菜的。放心吃吧,到時候就知道了。”


    見淩芸也這麽說,徐璐就放心了。她最怕的就是淩峰娶自己就是為了堵住自己的嘴巴。


    午飯過後,徐璐抽了空,開始打點自己的嫁妝。豆綠這時候才有機會與徐璐說私密話,“小姐,昨晚,昨晚……您沒事吧?”


    徐璐說:“我現在不是好好站在你麵前嗎?”


    豆綠搔搔頭,說:“那倒也是,隻是,小姐,您就打算這樣過下去?”


    徐璐一臉無耐,“不然呢?我還能逃麽?”天下之大,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豆綠也泄了氣,耷著肩膀,過了一會兒,她又振作了神色,“今兒早上,奴婢四處打聽過了,以前服侍過姑爺的丫頭,確實死了好些個。都是些擅自闖入後院裏來,被姑爺給生生扔出牆外摔死的。聽文媽媽講,姑爺喜歡在外頭池子裏洗澡,都是光著身子洗的,所以那時候都會把院子裏的所有人都清退出去。那些被摔死的丫頭都是因為擅闖進來,被姑爺給丟出去生生摔死的。豆綠拉著徐璐出了房門,指著外頭波光鱗鱗的池塘,“據說就是從這兒扔出去的。”


    徐璐目測了池塘離外頭高牆的距離,倒吸口氣,這院子離外頭的外牆還有六七丈遠,那道高牆又足足有五丈高,被人從池塘裏給扔出牆外,這要多大的力氣?


    豆綠也是臉色發白,緊緊抓著徐璐的手,“若姑爺真愛在這兒洗澡,那咱們怎麽辦?要不要也回避?”


    徐璐雙唇發顫,“等下我問問爺去。”


    豆綠狠狠點頭,看著這池水也充滿了恐懼。她現在總算明白這池子是用來幹什麽的了,一想著那巨大的蛇身在池子裏翻滾,她就全身打了個寒顫。


    蘅蕪院有四名大丫頭,兩名管事嬤嬤,以及一些粗役,她們每日早晚各打掃屋子一次,除了主人召見外,幾乎不在院子裏走動。


    所以諾大的院子,除了徐璐和豆綠外,就隻有她帶來的四個丫頭,以及容嬤嬤。


    隻是容嬤嬤正在替她整理嫁妝事宜,所以並不在跟前侍候。


    四個丫頭隻是新買回來不久的,用的並不順手,所以好些事,徐璐也不好找她們。這幾個丫頭也很是拘束,在徐璐麵前,也很少說話。


    這時候,管事嬤嬤文芳進來了,先給徐璐施了禮,“少夫人午安。”


    徐璐在外院便見過這個嬤嬤,是外院大管事淩天信的妻子,知道這是位下人當中實權在手的人物,她初嫁到此,人生地不熟,正是努力站穩腳跟的時候,也不敢托大,非常客氣地讓她坐下,“媽媽坐,我初來乍到,好些事兒都是兩眼一抹黑,媽媽是府裏的老人了,又深得爺的器重,以後還得多多請教媽媽。”


    文芳陪著笑說:“少夫人快別這樣講。您是主,奴婢是仆,少夫人有什麽吩咐,隻管與奴婢說。何談什麽指教什麽的,奴婢可是萬萬不敢當的。”


    徐璐有些驚訝,按理,這文嬤嬤是大管事的妻子,又是自己婆母的陪嫁,又掌握著內院管事的肥差,底氣十足,對她這個毫無根基的新婦卻是如此的謹慎恭敬,這是為什麽呢?是淩府規矩森嚴,還是這文媽媽很守奴仆本份?


    徐璐一臉的羞澀地道:“有媽媽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媽媽,這幾個是我帶來的丫頭,這是豆綠,是我的大丫頭,這幾個叫碧梅,碧蘭,碧菊,碧竹。她們初到乍來,還不懂府裏的規矩,媽媽得空可得好生教教她們。”


    文芳笑著說:“不瞞少夫人,奴婢這會子來,就是為著此事。少夫人是府裏的女主子,再是尊貴不過了。可爺卻是一家之主,爺的習慣脾性關係著府裏人的生死存亡,與少夫人也是昔昔相關。”


    徐璐笑道:“正是這個理呢。媽媽都說到我心坎上了。還請媽媽不要與我客氣,趕緊把爺的習*好與我說了吧,我也好有個底。”


    文芳笑了笑說:“少夫人爽快,奴婢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其實爺脾性一向好,下人們犯了錯,隻要不是致命的,爺一般都不會計較。但有一點,少夫人必須得注意,另外,這幾位姑娘也可聽好了。千萬要記仔細了。”


    徐璐見她說得鄭重,人也跟著嚴肅起來,“媽媽請講。”


    ------題外話------


    淩峰也有淩峰的規矩,我也有我的規矩,不許潛水,統統出來冒個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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