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日當空,翠綠的叢林中閃現著陽光的倒影,顯得五彩斑斕的。


    在叢林的中央有一汪清泉,三匹壯健的駿馬在泉邊飲著那涼爽的泉水,三位少年坐在一棵參天大樹乘著涼。


    龍良感歎道:“真是奇怪,昨天還涼快呢,今天就熱成這樣!”


    元嘉擦了擦自己頭上的汗道:“看來各地的氣候果然不一樣,開服那邊還比較涼爽,而郡府這邊就比較炎熱了。”


    賈威閉目靠在大樹下,並沒有加入到他們二人的談話。


    三人從開服出發,往白虎郡的方向走去。按照羊皮紙上所說,距離開學還有四個月之久,所以三人以一種遊山玩水的心態在前行著。


    龍良拿起水壺來喝了一口,看著這如畫卷般的景色,不禁歎道:“我在皇宮中呆了十六年,隻在隨駕巡查的時候才能看到這大好河山,這以前對我來說是奢侈的景色啊!”


    元嘉笑道:“我恰恰相反,這樣的風景我看了十五年,但江湖上的一切對我來說是奢侈的。”


    龍良道:“哦!對了,我忘了江湖對我來說也是奢侈的!”


    將手中的水壺放下後,龍良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張地圖,上麵畫著許國六郡的各自位置。


    龍良指著地圖上的白虎郡道:“距離白虎郡我們還需要跨越一兩個郡的路程,所以我們需要先前往我們現在所在的葛戶郡的郡府,辦理一下去白虎郡的手續。”


    元嘉問道:“去白虎郡還要手續?”


    龍良笑了笑沒有說話,繼續看著地圖。


    元嘉看著地圖上“白虎郡”三個字又疑惑地問道:“龍良,為什麽你們要去聖雲學院呢?”


    龍良微笑道:“一方麵是因為它真的很優秀;而另一方麵也有父皇的考慮。”


    在一旁一直沒有開口的賈威忽然開口道:“白虎郡是許國最小的一個郡,但因為白虎公爵在前朝立下汗馬功勞,被先皇賜下自治權,成為許國權利最大的外臣。而聖雲學院中又不會他人的身份,所以龍良的太子身份不會幫到他一分一毫。”


    元嘉點了點道:“怪不得要去郡府辦手續啊。”


    龍良異樣地看著賈威道:“不說話就跟死了樣的,一說話就說這麽多,你不正常啊!”


    賈威依然閉著眼睛靠在樹下,仿佛剛剛從沒有說過那番話一般。


    龍良無奈的看著元嘉說道:“他一直都是這樣的,繼續當他不存在吧!”


    元嘉苦笑著不說話。


    在元嘉的眼中,龍良是個帶給人無限親切的人,盡管他的身份無比尊貴,但從未在交談中露出一絲上位者的味道;而賈威,雖然外表冷酷,不好與人親近,但心裏非常熱情,十足的外冷內熱。


    在眾人乘涼聊天的時候,在據此不遠的一棵巨樹上,一位渾身上下,眉宇服飾皆為紫色的老者站在這棵巨樹的枝幹上,看著這三個少年微笑著,“看來我不需要保護他了,元嘉這小子現在應該已經有了自保的能力,我終於可以回開封喝酒去了!”


    過了片刻後,三人重新騎上駿馬向郡府走去,三人三馬,在陽光下如此的和諧。


    “在走一會兒就到了飛霞鎮,是去郡府的必經之路,我們先到那休整一下,順便吃個飯吧!”龍良在此時充當了導遊的工作,畢竟沒有人比他對許國的行政更了解了。


    元嘉運行天眼術,看到前方的確有一個城鎮的樣子,規模雖然比不上開服,但也有許多的身影在鎮上穿梭,看上去也有不少的人氣啊!


    走在前往飛霞鎮的官道上,三人看見了鎮外的集市,一些商販正在販賣當地的特產,過往的行人臉上掛著滿足的微笑,一幅和諧的景象。


    元嘉看著那些居民臉上的笑容,心中不禁感到十分的愉快,是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暖流,這股暖流從這些平凡人身上感染著元嘉,這時他想起了孟考當時和他的對話:


    “有能力的人為什麽會去幫助與他不相幹的普通人?”


    “為什麽呢?師父。”


    “因為他們能在他們身上獲得溫暖,這種溫暖抵得上世間的一切!”


    元嘉看著眼前的一切,終於明白師父當時那席話的含義,怪不得許多人一生都在為這些普通人臉上的笑臉而奮鬥。


    就在三人準備進城的時候,幾位甲士攔住了他們,領頭的是一個帶著鋼盔的甲士,元嘉聽龍良說過,一般這種穿著的都是軍隊的伍長,也就是小隊長的意思。


    三人見是守城士兵便勒緊韁繩,伍長見三人停住了便走上前去喝道:“今日不許進城!”


    龍良畢竟從前一直養尊處優,見一個伍長對自己喝道,不禁皺眉道:“為何?”


    伍長瞪了瞪眼睛道:“不許進就是不許進,哪有什麽理由,滾!”


    元嘉聽到他說“滾”這個字的時候,擔心龍良和賈威會對這個伍長動手,立刻向二人看去,發現二人都是略微皺眉,也沒有說太多便調轉馬頭。


    走了片刻後,龍良歎氣道:“看來隻有繞道去郡府了。”


    “你們要去郡府?”一位正在過路的老嫗對他們問道。


    元嘉微笑著回應道:“是啊!阿婆,這裏為什麽不讓過啊?”


    老嫗道:“前麵郡府出事了,據說是出了叛逆,太守大老爺都發怒了,這幾天這一條路是走不了了!”


    龍良問道:“郡府出了叛逆,太守封鎖城鎮道路幹什麽?”


    老嫗道:“官老爺的事哪是我們這些小民能打聽的,快些走吧,不讓過會兒前麵那個鎮可能都會封了!”說罷便向前麵繼續趕路了。


    三人站在原地各自沉思著,這時賈威忽然道:“黃雋他到底想幹什麽?”


    龍良道:“今年宮中年會的時候,各郡太守都到了場,連白虎郡爵彭連戰都到了,唯獨這個黃雋稱病缺席,對此父皇並沒有過問此事,但我看得出來父皇是很在意的。”


    看到滿臉疑惑的元嘉後,龍良解釋道:“葛戶郡的太守黃雋曾經是父皇的近臣,因為才能出眾被父皇任命為一郡太守。但在任了五年之後,他對朝廷的態度開始慢慢變得冷淡了起來,父皇正欲過問這件事,但此時正好敵國入侵,所以這件事就被擱置了。戰後,黃雋的態度又開始回暖,父皇便不再管這件事了,但我的老師徐鹿卻說黃雋居心叵測。”


    元嘉被他這東一道西一道給說的有些暈,畢竟他對官場上的事一竅不通,這些事對他理解起來有些困難,但也聽懂了一些利害關係。


    賈威道:“徐鹿太傅怕黃雋擁兵自重?”


    龍良搖了搖頭道:“我問了老師,老師沒有再和我說太多了。”


    元嘉道:“與其說這些,不然先討論一下怎麽走吧!”


    “也對!讓我看看。”龍良說罷仔細地觀看著地圖。


    如果龍良用自己太子身份的話,去白虎郡的道路一定暢通無阻,但這不符合皇室對他的磨練。龍良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太子身份對自己的曆練會有所不利,所以他根本不想將自己的太子身份告訴別人,如果不是賈威的話,元嘉可能到現在都不知道龍良的身份。


    就像龍良不知道元嘉的身份一樣。


    龍良看了看地圖,很快龍良道:“從這裏到郡府本來隻要三天,但如果這兒不讓走的話,我們隻好走邊境線那邊了,等於饒了一個彎,大概要走七天左右。”


    “邊境線?哪條邊境線?”賈威問道。


    龍良鄙夷地看著他道:“你不是將門之後嗎?連哪條邊境線都不知道,真是不務正業啊!”


    賈威白了龍良一眼道:“我又沒有把地圖給背下來,我怎麽可能一下就知道!”


    龍良笑了兩聲,道:“是猩源帝國那一邊。”


    賈威聽後便沒有再說話了,龍良繼續道:“走這邊到郡府的話沒有這麽多的城鎮,相對來說會比較複雜一點。”


    元嘉微笑道:“這不要緊,那麽現在就出發吧!”


    賈威道:“走吧!”


    三人同時調轉馬頭,向一片崇山峻嶺的方向走去。


    就在三人離開的那個地方,不過一盅茶的功夫,那裏就已經站著兩個渾身被黑色披風包裹的人,從那披風裏露出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栗,而那眼神看的方向真是三人離開的方向。


    “是他們嗎?”


    “沒錯!那顆棋子已經被他們拔了,不過他還來不及說什麽的時候就被我做掉了。”


    “那個小賊本來也沒有什麽用,不過他的屍體得處理掉,不要壞了公子的大事!”


    “這個放心!要不要現在就殺了他們三個?”


    “上次老七擅做主張,他那條胳膊到現在都還沒有長出來呢!”


    “那就讓他們再多活一會兒吧!”


    兩人說罷,一道黑霧彌漫了出來,消散後,那兩人便已經不見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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