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書三下五除二被撕成許多塊,扔到地上,七零八落。


    陳延吉嚇得要死,陳一恪更是大氣不敢出,唯恐賀雲鵬做出些什麽他們招架不住的大事。


    果不其然……


    剛才的擔驚受怕都未消除,賀雲鵬一個俯衝,逼近了陳延吉,“我賀家女兒,豈容你等烏合之眾羞辱?老實回家等著,明日便帶悔婚書登門,從此賀陳兩家,永無來往。”


    “賀尚書……”陳延吉雖然決定給兒子退婚之時便想過後果,可卻萬萬沒想到,這賀雲鵬竟然這麽狠,連表麵的偽裝都不願意,哪怕同朝為官,也一樣要老死不相往來。


    陳延吉還想求求情。


    賀雲鵬拽著他衣領的手一拉一推一甩,直接將他從凳子上提起,又鬆手扔了出去。


    “滾!”就這一個字,將他所有的不滿,惱怒,憎恨都包括在裏麵。


    “父親!”陳一恪一麵喊著,一麵上前拉住重心不穩的陳延吉,這才沒讓他摔倒。


    脫離了賀雲鵬的掌控,陳延吉就猶如新長出翅膀學會飛翔的小鳥。重心穩住,渾身動了幾下將一身衣服擺平,兩隻手長袖一甩,立馬就來了脾氣。


    抬頭正對著賀雲鵬。


    這回倒好,還沒對賀雲鵬說出話來,賀雲鵬又是怒目一瞪。陳延吉心裏有點怕,離他超過兩臂距離。


    誰知道,剛剛往後退,嘩啦啦一下,身後出現好幾個人,為首的就是賀府的管家賀山。


    他一扭頭,賀山已經到了他身前,“陳大人,您請。”


    微微一個鞠躬,對著中氣堂大門,做出請的姿勢。


    ……


    陳延吉的臉上,這表情跟開了花一樣,綠的,紅的,黑的……


    生氣,尷尬,震怒……


    “滾!”


    偏生,賀雲鵬還補了一句,加重了對陳延吉的打擊,也讓賀山的腰杆挺的更直。


    “你你…你…你們!”陳延吉何嚐被人這麽羞辱過!


    “您請。”支支吾吾都沒將要說的話說完,賀山已經再度福了福。


    這一回,咬字就比剛才重多了。


    “狗東西,目中無人!”陳延吉隻能通過這樣罵人來發泄自己的情緒了。還能怎麽辦?這種事情,也不能寫折子上奏,也無法宣揚,到底自己吃了虧,臉上無光。


    父子倆是氣衝衝出了中氣堂。


    賀雲鵬實際也並不好過,倒不是因為得罪人,而是要琢磨退婚這件事情要怎麽跟女兒說出口。


    太難了,而他本身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


    賀雲鵬求助般看向管家賀山。剛剛還腰杆筆直的賀山立馬佝僂了腰,頭低低的。


    “要你何用?”賀雲鵬罵他。


    罵完,自己一個人在中氣堂來回踱著步子。


    屋頂上,徐隔江和賀雙溪清晰的將一切看在眼裏。


    徐隔江看她久久不說話,以為她難過呢!到底姑娘家,到底是終身大事。便柔聲道,“下去嗎?”


    去見見那個頭疼的,疼愛她的父親。


    誰知道,賀雙溪頭一扭,看傻子一樣的看著他,“你傻啊!現在下去,我要怎麽跟我爹說?我還在書院被罰抄書呢!長了翅膀飛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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