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沒有做什麽,就是聊了會兒……”


    “你就這麽缺不得男人嗎?不過是這幾天晚上沒有睡你,就迫不及待地騷到外麵去了?”


    於安低下頭沒有回答,她知道這個時候無論自己說什麽都是錯,當然,不說也是錯,隻是省點力罷了。


    陸知蘅見於安不做聲,越發生氣。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粗暴地把她拖回了房間,狠狠地劈手甩在了地上。


    “如果哪天你懷孕了,我一定會讓人做親子鑒定,畢竟你這種蕩婦一天都離不開男人,不知道肚子裏的是誰的種。之前那個恐怕也是這樣吧?”


    來陸家這麽久,於安早已習慣了陸知蘅的辱罵和動粗,可這句話像針尖一樣狠狠戳進了她的心裏,頓時見了血。


    於安沒有抬頭,而是任由散落的發絲遮擋住她的臉,身體微微顫抖。


    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一直是她心中的痛,陸知蘅這是在往她的心上插刀,狠狠一刀。


    她不知道的是,陸知蘅的話刺痛的不僅僅是她,還包括他自己。


    曾經的那個“孩子”,亦是在無數個夜晚折磨著他,讓他恨得咬牙切齒,黑暗中青筋浮起。


    就在氣氛僵硬凝固的時候,陸知蘅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怒氣衝衝地接了,忽然神色驟然溫柔起來,說話的語氣也溫暖的仿佛四月春風:“好,我馬上就回來,你先睡一會兒,乖。”


    於安幾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這是何穎菲打來的電話。陸知蘅早已經把所有的愛和心全部交給了另一個女人,把她不過是當做泄欲的工具。


    陸知蘅撇下於安走了,走的比較快,連話都來不及說一句,大概是何穎菲不舒服了吧。


    於安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直到眼淚全部收回了眼眶,才慢慢站起身,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過。


    鄭澤嘉出了名的會討長輩歡心,就連陸老爺子也對這個晚輩討厭不起來,被他逗得心情大好,主動要多留他住一段日子,鄭澤嘉順水推舟,半推半就地應了。


    並且,他還故意要了和於安離得近的客房住,其他人不覺得有什麽,陸知蘅則是滿眼冰寒,但礙於何穎菲的麵什麽都沒說。況且他也不想被人認為是對於安的在意,這個指控對於陸知蘅來說比什麽汙蔑攻擊都要讓他反感抵觸。


    小樓的人是已經被鄭澤嘉收服收買了的,再加上他有何穎菲那邊幫忙,經常趁著陸知蘅不在小樓的時候去找於安。


    再加上鄭澤嘉表現得那樣光明正大,基本都是約於安出來走走,很少在房間逗留的,所以小樓那邊的人並沒有覺得什麽不對,還以為是表哥在為了表妹的幸福而勸說小三呢。


    於安倒是覺察出了不對。


    雖然她並不知道鄭澤嘉的目的是什麽,可她知道這是一個不簡單的人,再加上和何穎菲的那層關係,無論兩個人是否有什麽,和他糾纏下去遲早會出事。這天鄭澤嘉再次約她出來走走,她把醞釀好的話倒給了鄭澤嘉。


    “鄭先生,這些天和你散步很愉快,謝謝你願意和我說話。”於安誠懇地對鄭澤嘉道。


    鄭澤嘉聽到這樣的誇獎並沒有高興,而是露出了傷感的表情:“你這是要開始拒絕我了嗎?”


    於安說:“並不是拒絕,隻是我這種人,不配和鄭先生繼續來往。這個家裏的人說話都很難聽,我倒是不在乎,可鄭先生你還是有很長的路要走的人,請愛惜自己的羽毛。你當年幫了我,我不能恩將仇報。”


    於安的話很質樸平淡,也沒什麽激烈的情緒,可鄭澤嘉莫名地心裏有些不舒服,愣神了一下。


    向來最會說話的他一下子卡了殼,竟是給不出一句回應來。


    鄭澤嘉的目的其實很簡單,他對於安獻殷勤,想的是讓她迷上自己,後麵的事情就好辦了。


    女人向來是最複雜最簡單的生物,前提是她是否對你動心。不動心的女人軟硬不吃,水滴不進;動了心的女人則會主動把一切傾訴交付給你。


    這個於安一定知道些什麽,從她身上下手是最有效的方法。放著一個相對較為單純好攻略的對象不下手,去陸老爺子這隻老狐狸麵前班門弄斧?鄭澤嘉還沒有愚蠢到這個地步。


    鄭澤嘉很少被女人拒絕,憑借他的容貌家世和魅力,基本上大部分女人都會因為他主動開口說話而暈暈乎乎了,這個於安倒是有點棘手。


    當初他第一次接近這個女人時便察覺了她的難搞,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時間並沒有磨礪盡她的心性,把她變成一個虛弱膚淺好上鉤的女人。


    想來也是,倘若是那種輕易就被拐走的蠢貨,當年陸知蘅會看得上眼嗎?


    鄭澤嘉想到這,用溫柔誠懇的語氣對於安說:“於小姐,你的決定太突然了,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即便是罪名最重的犯人,法官也會給他辯解的餘地,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能不能明白一點告訴我呢?我承認,一開始接近你是有些自己的私心的,可是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對你有了一個全新的認識,真的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個難得的朋友。”


    於安有些為難:“鄭先生,你並沒有什麽錯,隻是這樣不太合適。我不過是一個不上台麵的代孕婦,在這裏大家都看不起我,連帶著鄭先生你也會被說閑話的。”


    鄭澤嘉實在沒有辦法,隻好以退為進,給自己時間緩衝一下想想辦法:“那這樣吧,今天是我們最後一次出來散步聊天,我想帶你去我最喜歡的一個地方,好嗎?就是有點遠而已,時間要多給我一些,不要在中途說想回去了。”


    由於之前已經拒絕過他,這種小小的要求於安不方便再拒絕,隻好答應了。


    鄭澤嘉示意於安挽住他的胳膊,態度不容拒絕,於安不知出於什麽心態答應了。


    鄭澤嘉是個風度翩翩的美男子,於安看著也是一個弱不勝風的美人,兩人這樣挽著胳膊走在一起,倒也是一道養眼的風景。


    不知道是不是鄭澤嘉對陸家地形十分熟悉的緣故,一路上竟是幾乎沒有碰到什麽人,於安原本有些瑟瑟縮縮的,發現這一點後,背脊也稍微挺起來了。


    如鄭澤嘉所說,的確是有點遠。一路上二人沉默無言,直到最後到了目的地,於安的麵前視野豁然開朗,精神一振,原本困擾著她的那些愁苦頓時被一掃而空。


    是一個非常開闊的湖泊,藍得像是一塊巨大的寶石,在陽光的折射下熠熠發光,分外美麗。


    清新的湖風拂過麵龐,由於地勢原因,綿延的湖麵遠處延伸開去和天際相接,看起來像是無邊無際一樣,充滿了奇幻大氣的美感。


    於安看得有些發愣了,反應過來時鄭澤嘉已經含笑看了她很久了,不由得麵上尷尬,低下頭。


    “漂亮嗎?”


    “漂亮。”於安頓了頓,最終還是加上了一句:“像海。”


    這個湖的確是大得過分了,很像於安印象裏的海洋。


    “喜歡海?”鄭澤嘉敏感地抓住了重點。


    “喜歡。”


    “去過嗎?”


    “沒有,一直沒機會。”


    鄭澤嘉笑了:“有機會我帶你去怎麽樣?很方便的。”


    於安有些意外地看了鄭澤嘉一眼,微微笑了一下,並沒有回答。


    兩個人在湖邊坐了下來,欣賞著這難得的美景。


    “這裏居然沒人。”於安有些不理解。


    陸家的傭人可以說是無處不在,哪怕是最荒涼的角落也不定什麽時候蹦出來一個,這麽大的地方居然視野裏都看不到其他人。


    鄭澤嘉得意地笑了:“那當然,這是老爺子的地盤,他沒事就喜歡坐著輪椅在湖邊思考人生,什麽人都不能過來。”


    “你怎麽對陸家這麽熟?”


    鄭澤嘉笑著說:“因為這裏是我從小就來的地方。我們家的本宅離這裏近,兩家大人的關係又不錯,小時候我經常和兄弟姐妹們一起過來玩,高興了住一個多月也是有的。”


    “原來如此……”


    鄭澤嘉撿起一塊岸邊的石頭丟進湖裏,大笑了起來:“你知道我那個時候最討厭誰嗎?”


    “誰?”


    “陸知蘅。陸家所有的大人孩子都喜歡我,隻有他,和我欠了他一大筆錢一樣,成天擺著個臭臉。當然,他也不是針對我,他從小就是這個德行,看誰都像欠他錢。”


    於安沒說話。


    鄭澤嘉無視了於安的逃避,繼續說道:“他從小就喜歡搶我的東西,學校裏的第一名,比賽的第一名,什麽都搶。隻要有他在,我永遠不是最好的……不過沒關係,我永遠是最討人喜歡的那個,他就算比我優秀又怎麽樣呢?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


    並且,還落得現在這個下場。


    這句話鄭澤嘉沒有說出來,隻是露出了一個略微陰沉和狡黠的微笑。


    於安本來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可鄭澤嘉的說法讓她覺得很奇怪,忍不住問:“他怎麽可能是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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