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朦朧的風無痕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係列複雜的儀式,這才盼到了和心上人獨處的時刻。他心滿意足地坐到了海若欣身旁,自然而然地感覺到醉意正在快速消散。“終於等到這一天了!”他喃喃自語道,輕輕用手掀起了紅蓋頭。


    “悶死了!”風無痕隻是微一動作,海若欣便將蓋頭擲在了地上,“早知道如此麻煩,我就不嫁你了!”她狡黠地一笑,“無痕,別以為你娶了我便可以為所欲為,我可不像若蘭那樣傻乎乎的好欺負!”


    風無痕頓時愣住了,來往海府兩年多來,他不是沒有吃過古靈精怪的海若欣的苦頭,可今晚這種時候,她還要玩什麽名堂?“若欣,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還想捉弄我怕不是那麽容易吧!”他陡然想起此時自己這個男人才是強勢的一方,臉上不免堆滿了促狹的微笑,“若欣,今晚可沒有你那些丫鬟可以幫你了!”


    海若欣的臉不禁變得通紅,一怔之間便被風無痕抱了個正著,雙唇上頓時傳來一陣炙熱的氣息。她雖然一向對男人言笑無忌,但畢竟是大家閨秀,哪裏被別個男子如此碰過,因此對新婚之夜並沒有什麽準備,此時已是慌亂地任著風無痕輕薄。


    好容易掙開風無痕的懷抱,海若欣已是渾身發軟,嬌喘不已,絕世容光中更是帶了幾分誘人的媚態。“你,你就會欺負人家!”海若欣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邊說邊劈手搶過一個枕頭,狠狠地朝風無痕頭上砸去。


    風無痕輕鬆閃躲開來,卻不防那枕頭正中桌上的盆盆罐罐,一時間房中乒乓聲不斷,倒是讓門外聽壁角的幾個閑人嚇了一跳。安郡王風無方不滿地瞪了一眼身邊為老不尊的海觀羽,低聲道:“我說海大宰相,您老用得著這樣費勁麽?您聽現在裏麵聲響不斷的,估計小兩口在鬧別扭呢!”


    海觀羽也感摸不著頭腦,隻得故作神秘道:“王爺這是哪裏話,打是親罵是愛,新婚之夜麽,隨他們鬧去好了!”


    屋內的兩人可不知道別人的心思,風無痕隻管閃躲著海若欣源源不斷的攻勢,心中暗自叫苦,敢情這丫頭就想這麽折騰自己,再這麽下去,這一夜就泡湯了。早知道海若欣任性的模樣,自己何苦招惹她,忍忍不就好了嗎?不過此時那是後悔的時候,風無痕猛一跺腳,右手迎著那個飛來的茶杯一擋,人卻向前衝去,砰的一聲,那杯子擦著他的手背飛了出去,頓時帶起一條血痕。他痛呼一聲,整個人立足不穩,頓時仆倒在床上。


    這一招果然有效,海若欣耍耍小姐脾氣,心中隻是不忿丈夫過於花心而已,平日見他圍著自己打轉,事到臨頭竟然一娶就是三個。加上老早就藏在府裏的紅如,竟然不比風liu成性的風無候好幾分。她一向是把什麽都放在臉上,算是胸無城府的人,有什麽都喜歡發泄出來,不似若蘭那麽深沉,因此自己覺得處於正妃之位反而為難,因此隻能把氣撒在風無痕頭上。不過居然真鬧出了傷來,她也就慌神了。


    “喂,你沒事吧!”海若欣死命搖著風無痕,一急之下眼淚都快出來了。她抓起風無痕的右手,這才發現傷得確實不輕,心中後悔不已,卻沒有看到風無痕嘴邊露出的一絲笑意。“對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她訕訕道。風無痕一把將她拉了下來,兩人頓時臉對臉地躺在了一塊。


    海若欣正要掙紮,就聽到那個可恨的人在耳邊呢喃了幾句情話,身體立時軟了。她本就是未經人事的女孩兒,甚至在某些方麵比起妹妹若蘭都不如,哪經得起這番挑逗?風無痕畢竟早就曆經了男女之事,因此順勢解開了若欣的衣衫,兩個人的新婚之夜這才揭開了真正的序幕。


    屋外的兩個閑人這才鬆了口氣,海觀羽不免有些尷尬,一大把年紀的人居然和風無方幹起了這種勾當,幸好範慶丞頗為識趣,內院的人也早已得了招呼躲開,否則傳揚出去,明天的朝上立刻就會傳遍這個笑話。風無方倒是滿不在乎,拉著海觀羽一起離開,才走了幾步,這位王爺就想起了今晚還有兩位新娘,不禁麵露詭異之色。“海老相爺,今夜無痕應該不會讓若蘭姑娘獨守空房吧?”


    海觀羽頭皮發麻地看著這位唯恐天下不亂的王爺,不得已地歎了一口氣。要不是擔心孫女,他也用不著幹這個,誰想到還有另一個湊熱鬧的人。“王爺難道還想去若蘭那裏瞧瞧?依老夫看,我們還是回去算了,七殿下總不能一夜連禦三女吧?”他可不想到時被人斥為為老不尊。


    風無方可不管這一套,連拉帶拽地拖著海觀羽向另一處新房掩去,老人隻得心中叫苦不迭,誰叫自己上了賊船呢?


    坐在裝飾精美的房中,海若蘭並沒有感到孤獨,這是她能夠希望的最好結果了。爺爺很早就有這個打算,隻是生怕姐姐的妒忌才打消了將她一並許配風無痕的念頭,也讓她不惜毀譽千裏迢迢追到了福建。如今自己能堂堂正正地嫁給自己喜歡了很久的男人,她的心中既有憧憬也有畏懼,風無痕時而疏遠時而親近的眼神,總是讓她感到不可琢磨,最怕的就是神女有心,襄王無意,這也是她一直心懷忐忑的原因。


    門突然被推開了,屋裏百無聊賴的幾個喜娘和丫鬟先是一愣,紛紛側身行禮。海若蘭隻聽到王爺兩字,立時就怔住了。雖說三女同日出嫁,但風無痕現在應該是在姐姐那裏才對,怎麽跑到自己這裏來了?


    風無痕隻是借著點醉意才從海若欣那裏出來,若欣畢竟是初經人事的少女,他也不敢過分恣意,因此隻是略略溫存了一番。睡意朦朧的海若欣也沒忘了把丈夫趕到妹妹那裏去,用她的話來說,就是不習慣和別人分享一張床,讓風無痕好生鬱悶。


    心中惱火的風無痕幾乎沒有將那些一絲不苟的喜娘逐出門去,但禮製在前,他卻不能不強自按住性子任她們折騰。好容易其他人都離開了新房,他這才長呼一口氣,疲憊不已地倒在了床上。


    海若蘭不知所措地愣在那裏,冷不防風無痕一伸手就將紅蓋頭扯了下來,像一團破布一般卷了一氣,隨便塞在了床角,臉上還是憤憤的。“這些討厭的規矩,麻煩死了!今晚你真美!”前後絲毫不搭調的兩句話說得海若蘭更是低下了頭,還沒想出什麽回答的話就被丈夫瘋狂地壓在了床上,“倘若你當初不是那麽矜持,恐怕我不會那麽晚才發現你的好。”耳邊傳來了這麽一句低語。


    雲雨過後,海若蘭心滿意足地躺在丈夫懷中,卻仍不忘那句話,“殿下,你真的是心甘情願娶我的嗎?”


    “以後在家裏就叫我的名字就行了,別殿下長殿下短的。”風無痕壞笑地托起海若蘭的臉,“都已經嫁給我了還問這個?我若是不想娶,恐怕沒人能硬逼著吧?傻丫頭!”


    海若蘭惱怒地狠狠在風無痕臂上咬了一口,“那你在福建時為什麽做出那一副絕情的樣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傷心,幾乎連尋死的念頭都有了,你這個絕情絕義的混蛋!”她邊說邊落下淚來。


    臂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但風無痕還不敢叫出來,自己在福建麵對若蘭的癡情時確實太過絕情和功利了,絲毫沒有考慮到一個少女的感受。“對不起,若蘭。”他呐呐道,“我當初的話實在太過分了,讓你受了這麽多委屈,全是我不好。”他輕輕地將身邊佳人摟在懷中,“以後絕對不會了,若蘭,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了呢!”


    誰料不說這句話還好,此話一出口,海若蘭便似被什麽觸動似的跳了起來。隻見她滿臉緊張地問道:“我還沒問你呢,今晚你怎麽不在姐姐那裏過夜?”


    “她把我趕出來了,說是習慣一人獨寢。”風無痕一臉的無可奈何,“誰都知道那隻是個借口,若欣一向就是這幅樣子。”


    “那我也學學。”海若蘭突然大力地將風無痕推了起來,“現在你給我到越姐姐那裏去,長夜漫漫,人家還在等著你呢!”


    風無痕目瞪口呆地又被趕了出來,直到此時,他方才感到諸多妻妾不是件好事,無奈這些全都是自己招惹的女人,竟是連一點辦法都沒有。於是乎,他衝進了今晚的第三處新房。與喜娘的詫異相比,越起煙則表現得很自然,種種繁雜的程序絲毫不亂,連最後風無痕揭開她的紅蓋頭時,這位世家之女還是一副沉靜的表情。


    麵對越起煙這麽一個捉摸不透的女子,風無痕無論如何都強勢不起來,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恐怕這一生都無法讓他忘記。“你知道我會來?”風無痕有些尷尬地問道。


    “海家兩位小姐都是好人,不是麽?”越起煙答非所問道,自己拔下了束發金簪,“時候不早了,殿下還看著幹什麽?難道殿下打算天亮了讓下人們發現您在我這兒?待會不管怎麽都應該到紅姐姐那裏轉轉,然後回王妃那裏去吧?”


    風無痕苦笑一聲,重重倒在床上,看來自己的這些妻子,完全不準備讓他過一個溫馨的新婚之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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