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福瓦德·伊本·阿巴斯轉述未來的穆哈迪的口信。“‘堅持信仰,信仰會助你成功。’”


    “就這?”穆哈迪大為失望,“我就讓你說這些?”為什麽我這麽猛?心靈術士不由對自己產生了怨懟情緒,這麽喜歡搞些故弄玄虛的東西?


    “就這。”福瓦德雙手一攤,“你說你一聽就該明白了。”


    穆哈迪沉默了,還有誰能比我更了解我?他想,自己應該能發現自己想要告訴自己什麽。


    大商人福瓦德·伊本·阿巴斯,他隻是個普通人,沒法對抗讀心的異能和預言的魔法。自己一定是因為這個原因不告訴他太多的內容,隻留下簡單的提示性的句子。


    穆哈迪猜測,也許自己還留下了別的信息?隻不過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觸發,就像延時觸發的深度暗示異能。


    “一切讚頌,全歸偉主。”心靈術士說道。


    “一切讚頌,全歸偉主。”大商人福瓦德複頌。


    說完這句話,福瓦德的聲音突然一變,以另一個人的腔調說起話來,活似被附體了一樣。


    “我知道你能發現我暗藏的這段信息,因為我能記得這一切,年輕的我。”福瓦德用穆哈迪自己的聲音說,這讓穆哈迪有一種很怪的感覺。“我還記得幾年前的我就坐在你現在的位置上,聆聽對抗巫王的辦法。”


    大商人繼續說下去。“太初術士拉賈特是一個挑剔的男人,他所挑選的鬥士,無一例外都是真正的天才,天資橫溢。阿塔斯每一個巫王,都絕非易與之輩,不可輕視。”


    “但是這些巫王也並非無懈可擊,現在的你已經見識到了尤利克的哈曼努和拉姆的阿貝爾拉赤莉是怎麽隕落的。而未來你還會和更多的巫王打交道。卡拉克並不比其他的巫王更強。”


    “他的弱點,”福瓦德·伊本·阿巴斯用心靈術士自己的聲音解釋道。“就在於他的預言魔法。”


    這是什麽意思?穆哈迪不解,巫王的預言魔法明明準確的很,讓他發自內心的生出一種無力感。


    “確實,卡拉克的預言魔法無比準確,隻要是他預言到的內容就不會出錯。”未來的穆哈迪似乎很了解這時候的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借大商人的口解釋道。“它的弱點就是它的強大之處。”


    “嗯?”心靈術士似乎明白一點了,但是還沒有形成清晰的思路。


    福瓦德用不屬於自己的聲音進一步解釋道,“卡拉克的預言是絕對不會出錯的,你看到這其中的意味了麽?”他特意加重了“絕對”這兩個字的語調。


    “這就意味著他的預言對他自己來說就像對你一樣是道枷鎖。”未來的穆哈迪續道。“他自己也不能擺脫被寫在卷軸上的命運。”


    “年輕時的卡拉克試圖改變過自己預言到的未來,但他發現結果總是徒勞無功,命運總是以種種最不可思議的巧合連串發生,迫使他走在已經注定的道路上……他為什麽不直接殺了你?因為卷軸上沒有寫他殺了你。為什麽他不堅持用魔法讀心挖出你的秘密?因為卷軸上沒有這麽寫……他和你一樣,被束縛住了。”


    “很快,你會有個機會,見證到這一點的。然後你就會發現,根本沒有什麽預言在束縛你,放手去做,最後你會發現卷軸隻不過是在記錄你的道路。”


    “我還是不明白,”穆哈迪皺起眉頭。“這聽起來像是自欺欺人。我現在的感覺像是一個人孤獨的走在荒涼的沙漠裏,腳下的足印從我的身後一直延伸到身前,而我走的每一步都會落在前方已經預留下的腳印裏。而你給我的建議就是,閉上眼睛,當做那些腳印都不存在?”


    “也許你當做它們不存在,它們就不會存在。記得天琴曾經告訴過我們的一句話嗎,沒有觀察,概率雲就不會崩塌為事實。”未來的穆哈迪借助福瓦德的嘴高深莫測的說。“閉上眼睛放開走,想向哪個方向前進就像哪個方向前進。當你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你會發現自己已經到達了目的地,雖然你還是每次踏在預言所確定的腳印裏,但這有什麽關係呢?”


    未來的心靈術士似乎不想繼續解釋下去了,“最後一點,你還需要一件東西,以便在最後關頭打敗巫王。”


    “那是什麽?”穆哈迪問。


    “你已經知道了。”說完這句話,福瓦德渾身一陣顫動,再開口時,他已經換回了自己原來的聲音。


    “時間不多了。”他說。“我必須離開,才能不讓任何人起疑。”


    心靈術士還有些困惑,但他知道繼續留在這裏也無助於解答自己的問題。“好的,”他說。“我也必須返回宮殿裏去。”


    “我們之後還會見麵的,穆哈迪大人。”大商人向他保證,然後就蒙上臉從後麵離開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主意,穆哈迪多等了一會兒,然後才從另一條路離開。


    當他回到宮殿的時候,心靈術士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平時在自己的寢室附近站崗的衛兵換了人,新來的士兵露出不友善的表情。


    走進自己的房間,他發現巫王早已等候多時。“啊,小友。”卡拉克熱情的招呼,“你來的正好,我有一件禮物呈上。”


    他話音放落,就有個奴隸端上來一隻精致的銀盤,盤子中間是個口袋,裏麵似乎放了什麽東西。


    穆哈迪從盤子上拿過袋子,解開封住口的繩子,一顆染血的人頭從袋子裏滾落出來。心靈術士認出它屬於和自己做交易的那個**官員——雅雅。


    “看起來,”穆哈迪深吸了一口氣說。“他已經死了。”


    “當然,很少有人沒了頭還能活,是不是?”巫王被自己的笑話逗樂了。“不過那個伶人倒還活著,他沒雅雅這麽好運。恐怕死前他得嚐遍酷刑,最後當我取走他的小命時,也許他還會發自心底的為此感激我呢?”


    巫王一揮手,王家書記員端著卷軸登場了。“心靈術士勾結雅雅,暗中策劃逃亡事宜。”他展開卷軸念道。“如之所載。”


    如之所載,穆哈迪想,可是它沒提到福瓦德,沒提到未來的自己告訴自己的內容……也許我真的有機會。


    卡拉克似乎沒有注意到心靈術士的這點想法,“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他說,然後指了指那張卷軸。“你注意到了沒有,這張卷軸上麵記載的東西不多了。這就意味著你離最後屈服的時間越來越近了,很快,我就能從你這裏得知我想要知道的消息……我的預言從不出錯。”


    如果是一天前,穆哈迪將無言以對。但今天,聽了福瓦德轉述的話以後,心靈術士感到自己有話想說。“如果你真的從不出錯,那麽你已經自知道自己贏了,還跟我玩什麽遊戲?結果已然注定,過程還有樂趣麽?”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向你展示卷軸是否應驗。”卡拉克說。


    “讓我知道卷軸是不是真的有什麽關係?誰又能參悟自己的命運?”


    “你知道什麽都沒關係。”卡拉克沉思著說。“你做什麽才重要。”


    留下這句話以後,巫王和他的侍臣及奴隸們一道離開了,留下心靈術士一人在空寂的寢室裏默默思考。


    為了證明未來的自己留給自己的信息是正確的,穆哈迪策劃了一次大膽的嚐試。


    在宮殿的旁邊,原本大金字塔的所在地,或者說未來金字塔的所在地,現在是一座巨大的奴隸巴紮。南來北往的商業家族們把他們手頭最好的奴隸運到這裏來販賣,有錢的大豪客在這裏流連忘返,一擲千金。


    許多人在這裏失去了自由和尊嚴,有的人連命也一起丟掉了。在這裏,人被像牲口一樣叫賣,買家會檢查他們的牙口確定年齡,這裏摸一摸,那裏捏一捏,看看肌肉是否結實。售出的奴隸以精靈最多,人類次之,矮人和穆爾人奴隸雖少,但每一個都能賣出高價。


    穆哈迪打算這這裏搞出一場大亂子,試探巫王的反應。巫王無疑能預測到自己的陰謀,但主要的是,他能提前阻止麽?如果被事先阻止了,那預言還叫絕對正確嗎?


    心靈術士用頭巾蒙著臉在夜色裏偷偷溜出宮殿,他的目的地是精靈巴紮裏的那家賭坊——水晶蜘蛛。


    這裏的老板庫勒蘇姆沒有認出這個蒙麵來客的身份,但穆哈迪卻能清晰的記得十幾年後他和此人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那時候他差點殺了他,還有阿伊莎,當時她就在自己身邊。


    心靈術士知道,這個狡猾的精靈和天蠍部落有密切的關係,通過他可以和部落裏的人搭上頭。


    穆哈迪能說一口流利的精靈語,而且他的心靈異能讓他非常的有說服力。庫勒蘇姆痛快的同意為他引薦部落的阿比阿德酋長,後者此時恰好剛剛來到城裏。


    一切順利的讓穆哈迪覺得自己是走在命中注定的道路上一樣。


    法圖麥和法赫德的父親,阿比阿德酋長在淩晨的時候悄然來到水晶蜘蛛。和記憶中相比,此時的精靈酋長尚沒有被衰老擊倒,雖然兩鬢斑白,但仍然顯得年富力強,杏仁黃的眼睛炯炯有神,讓心靈術士想起他的女兒來。


    此時的天蠍酋長也算不上年輕,但他有張冰冷而堅毅的臉,屬於遊牧民族戰士的臉。他臉上有道猙獰的傷疤,從前額劃過鼻子和嘴,一直拉到下巴上,很嚇人。他的眼神冰冷,能讓膽小的男人顫抖不已。這種男人會對著自己的痛苦放聲大笑,對別人的痛苦視作甘霖,從不知憐憫和仁慈為何物。


    這就是穆哈迪的計劃中必須說服的男人。


    經過一番試探,酋長相信心靈術士不是巫王的探子。他覺得眼前這個蒙麵的人類年輕人高深莫測,也許他的提議值得一試。


    “再說一遍,”阿比阿德酋長說道。“你的計劃的細節。’


    “我會保證整個奴隸交易區陷入混亂。”穆哈迪說。“我還能保證聖堂武士們沒法及時介入。”


    “抓住這個機會,你可以發動一場大膽的襲擊,”心靈術士鼓動性的說,許下種種美好的承諾。“想想這能帶給你什麽?你能救回被抓走的族人,還能救出更多人,壯大部落的實力。你能搶到財富,獲得無與倫比的威望。”


    “而我怎麽才能逃避巫王事後的報複?”阿比阿德心懷疑慮。“如果我不得不東躲西藏,如何來的威望?”


    “你們不必暴漏身份,”穆哈迪保證。“行動若是順利,聖堂武士們根本來不及反應。而且你可以通過中間人雇傭傭兵動手,何況,據我所知巫王外出打獵去了,短時間內都不會回來……至於風險,當然是有,但你願意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連生落入奴隸主之手嗎?”


    阿比阿德是個重視族人的酋長,他略一沉吟,答應了穆哈迪的要求。“我同意,那麽你的回報是什麽?我願意冒險是為了救出同族的精靈,你這麽做的目的何在?”


    穆哈迪停頓了一下,思考這個問題該怎麽回答。“你就當這是我的個人愛好吧,給巫王添亂子。”事實上,巫王卡拉克本人的財富並不依靠買賣奴隸的收入,在那裏搗亂不會讓巫王的金庫縮水一絲一毫,甚至卡拉克完全不會注意到,但是對穆哈迪有意義。


    “至於報酬。”心靈術士對阿比阿德酋長說,“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成了。記住巫王不是永恒的——即使他們的統治延續數千年,看上去也還會繼續延續下去。當變革到來的時候,你會作出正確的選擇。”


    “你是個守護者法師,對不對?”阿比阿德酋長眯起了眼睛,似乎想看穿穆哈迪的頭巾,看到他蒙著的臉。“你在鼓吹造反!”


    “我隻是一介過客罷了。”穆哈迪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覺得不入耳,就把剛才的話忘了吧。你以後多做善事,沙漠裏遇到落難的旅人出手搭救,就算付給我的報酬了。”


    “怎麽樣,”心靈術士問。“你願意動手麽?”


    “我也許老邁,”天蠍部落的酋長,法圖麥和法赫德的父親說道。“但我並不懦弱。而且我還從部落的火歌裏聽過巫王的故事和他們可怕的罪行。”


    “大敵的軍隊在諸鬥士的率領下侵略古代精靈帝國,他們蒸發了海洋,夷平了森林。我們的祖先節節抵抗,一條條街道,一座座房屋,都是他們的戰場。巷戰持續了三十天三十夜,街道上血流成河。幸存的精靈們被活捉,賣做奴隸,他們的身價用於償付鬥士們的軍費,他們的舌頭被割掉或是用烙鐵燙壞,於是古精靈語也隨他們滅亡。”


    “……房屋被洗劫一空。值錢的小物件——寶石,首飾和錢幣——成了侵略者的戰利品。大件——漂亮的家具,精美的燈盞,豪華的馬車——由鬥士們的文書們估價然後運走。沒有商業價值的傳家寶——紡錘和織機,孩子的玩具,祖先的畫像——則被付之一炬。”


    “……圖書館被燒毀,以古精靈文寫就的書籍就此成為絕唱。偉大的劇作家,詩人和哲學家們的傑出著作,哈尼卡及其父哈尼伯的演說、回憶錄,狄多女王和建立精靈帝國的傳奇,這片土地上曾有過的所有偉大領袖的記錄——統統被燒成灰燼。”


    “……我們的神祇也被推下寶座,他們的廟宇空餘一片廢墟。石雕塑像被敲碎,象牙、縞瑪瑙和青金石鑲嵌的眼睛被挖掉,金銀塑像則被融化成條。聖父柯瑞隆,聖母安格瑞斯,勇敢無畏的索羅諾爾,妙手仁心的瑞力芬——一日之間,他們便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


    “現在,你告訴我,蒙麵的‘過客’。”老酋長反問穆哈迪。“若你是個精靈,巫王對你的族人犯下了如此駭人的罪行,你會不會抓住一切機會反抗?”


    老精靈露齒一笑,穆哈迪就知道這一步成了。


    從水晶蜘蛛出來,心靈術士似乎無目的四處亂撞,在確認自己沒有人跟梢以後,他來到了奴隸巴紮的所在地。


    此時他披著黑色的罩袍,把自己的臉蒙的嚴嚴實實的,影藏在街邊的人群中。這裏來來往往的客商川流不息,穆哈迪覺得突然多出來個陌生人也斷然不會有人見怪。


    一個趾高氣揚的商人此時正好從巴紮裏出來,身後跟著仆役和衛兵。他買來的奴隸排成一串,個個神情萎靡,衣不蔽體。


    就是你了,穆哈迪在心裏說道,然後裝作不小心撞了那個商人一下。兩人對視的一瞬間,心靈術士展現異能,在對方心中埋下了延時發作的深度暗示。


    接下來,穆哈迪偷偷混到了聖堂武士的巡邏隊背後,是時候讓混亂的好戲開場了。


    心靈術士集中精神,展現異能。


    突如其來的襲擊,打了這支聖堂武士的巡邏隊一個措手不及。這些聖堂武士大都是提爾城貴族出身,本來實力不弱,但他們常年隻是應付些普通的暴民和罪犯,警惕性不高,一下子就中了心靈術士的招。


    恐怖的幻覺籠罩他們的心靈,穆哈迪自己沒有露麵,卻讓這些聖堂武士陷入了困惑之中。在他們眼中,四周的一切突然變得陌生而又危機四伏起來。來自噩夢中的怪物,突如其來的出現。


    它像一個意念,一聲歎息,像新近磨過、寒光凜凜的鐮刀,橫掃一切。它像一堵移動的牆在擁擠的人群中穿行。陽光照在鱗片上,在高大建築投下的陰影中閃著亮光。它像一條蛇,但蛇萬萬不會有如此龐大的身軀,如此駭人的氣息。


    聖堂武士們拔出彎刀,殺向這個幻覺中的怪物,沿路砍到了好幾個擋路的平民。人群沒有受到幻象影響,隻看到巡邏隊突然發狂,砍起人來,無不大驚失色,大呼小叫。場麵混亂無比,到處是亂竄的人,失控的毛駝在街道上橫衝直撞。


    在聖堂武士們的幻覺中,一切混亂都是那個巨蛇一樣的怪物造成的。它爬進人群密集的區域,撕裂街道上的商隊,冷酷無情,勢不可擋,似狂風巨浪又似地陷山崩,根本不像活物。它將活人銜在嘴裏,喉嚨兩邊發達的咬肌不停蠕動將人嚼碎咽下。它那長鞭一樣的蛇尾四處亂甩,把人撞的亂飛。


    這隊聖堂武士的首領蒙著麵,騎在一匹馬上。盡管身經百戰,但那匹母馬還是步步後退,驚駭的嘶鳴。他勒住韁繩,坐騎向後退卻,馬頭仍在掙紮。


    仿佛是嫌場麵還不夠混亂一樣,那個被心靈術士下了深度暗示的商人突然發起瘋來。他拔出自己的彎刀,沒頭沒腦的砍向身邊的人,一邊砍,他還一邊發號施令,要自己的手下們跟著一起動手。商人的衛兵們不明所以,但最後,他們還是聳聳肩,遵命行事。


    一匹受驚的毛駝橫衝直撞,正好撞翻了聖堂武士首領的坐騎。一片混亂中有人乘火打劫,或者拿著買到的商品不付錢就撒腿狂奔。


    一群蒙麵武士突然從不知道哪個角落殺出,利用這場混亂衝向奴隸買賣場。一路上根本無人阻攔,聖堂武士們依然被幻象所困。奴隸主們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幫強人衝上來就砍,一句話也不多說。他們砍倒奴隸主們以後,又割開困住奴隸們的繩索,把他們釋放。


    差不多了,穆哈迪想,自己也該謀求脫身了。


    他選擇了一條曲折的小路,因為這樣一來聖堂武士們不可能騎著坐騎追進來,心靈術士有信心逃得掉。


    似乎想要打破他的自信一樣,幾道不詳的黑影出現在空中。


    穆哈迪抬頭一看,不由皺緊了眉頭。空中的黑影是坐在魔毯上的褻瀆者法師,他本來以為他們不會這麽快出現的,現在怎麽辦?


    巴紮的混亂已經引起了更多的注意,一隊隊的聖堂武士從其它地區趕來支援,試圖封鎖這個地方,不少街頭都出現了巫王爪牙們的身影。


    自己被抓倒無所謂,反正巫王不會殺他。可是卡拉克要是抓到他以後遷怒阿比阿德,那就出大事了,會產生悖論。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有個人小聲對心靈術士說。“跟我來!”


    穆哈迪低頭一看,是個隻有五六歲大的小男孩,他纏著藍色的頭巾,有一雙寶石般的蔚藍色眼睛,一張臉十分清秀。此時小男孩正用一隻小手扯著心靈術士的袍角,“快,不然聖堂武士們就要來了,他們來的總是比想象的要快!”


    要相信他麽?心靈術士剛才施展的異能消耗了太多靈容,此時實在已無餘暇可供他揮霍。但他願意冒這個險,靈能告訴他此人沒有惡意。


    小男孩拉著穆哈迪跑向另一條小巷,他明顯對這一帶地方很熟,因為他拐彎的時候從來沒有猶豫過。最後,他拉開一扇不起眼的破木門,帶著心靈術士跑進一個半地下的黑暗倉庫裏。木門剛剛關上,穆哈迪就聽見聖堂武士隆隆的腳步聲從門外經過。


    看起來甩掉他們了,穆哈迪想,大大鬆了一口氣。


    “多謝,小子。”心靈術士誠摯的向那個幫了他的清秀小男孩道謝。“這次有勞你了。”


    “我隻是報答你而已,”小男孩鬆開抓住袍子的手,自顧自的盤腿坐下。“你就是那個巫王的貴賓吧?我聽說你第一天來提爾,就在宮殿外的街上造成了一場騷亂,那救了我一命。”


    穆哈迪想起那天自己確實扔了好多宮殿裏的藝術品出去,他的目的是為了確保自己的房間沒有被魔法物品監視,沒想到還造成了這麽一個意外的結果。


    “另外,我不是小子。”這個看起來隻有五六歲的孩子平靜的說。“我是個女孩,名叫莎蒂麗。”


    即使一道閃電此時落在心靈術士腳下,穆哈迪也不可能變得更吃驚了。這是命運的安排麽,他想。“莎蒂麗?”心靈術士再次開口,連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對不起我叫錯了口,要不要我送你一件禮物,作為賠償?”


    “那是什麽?”小莎蒂麗好奇的問道,饒有興趣的看著穆哈迪,後者穿著罩袍蒙著麵,幾乎什麽都看不出來。


    “這本書。”心靈術士摸索了一陣,拿出自己珍藏已久的那本魔法書來。這本魔法書從他穿越到阿塔斯的時候就帶在他身上,穆哈迪一直看不懂,但是總覺的它有一天會派上用場,所以始終沒丟。“好好珍惜它。”


    “魔法書?”小莎蒂麗眼前一亮,她的聰穎顯然遠超同輩,見識也極不凡,居然認得出魔法書來。


    她接過魔法書,小心的把它藏起來。“有朝一日,我要當一名法師!”她興奮的宣稱。


    “一名最強大的法師。”穆哈迪附和。


    “對了,”小女孩好像想起額什麽,“你叫什麽名字?”


    “一介過客罷了。”心靈術士聳聳肩,他不敢再和莎蒂麗待下去了,準備借機離開。


    “我也要送你個禮物。”小莎蒂麗喜悅的說,從自己脖子上接下來一串項鏈,交到穆哈迪手上。“我姐姐送給我的,這可是真正的珊瑚哦。”


    穆哈迪伸手接過,心裏翻起一股塑造曆史的激動。


    ---------------------------這兩天把玩新買的幾把刀時,把手切了,更新速度會下降,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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