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達十五個世紀的淨化之戰中,阿塔斯曾經的神明隕落殆盡。太初術士和他麾下的鬥士們像捕捉獵物一樣,追蹤,圍攻,鍥而不舍,把那些古神們慢慢逼上了絕路。一個接一個,它們在魔法的力量前飲恨而終。


    這些古神們的信徒被滅絕,它們的神殿化為廢墟,連它們留在主物質位麵的屍體也沒能逃脫毒手。梅斯特納的德萊戈斯,巨人蹂躪者,太初術士最擅長死靈係法術的徒弟,發明了利用這些神屍的褻瀆方法。


    德萊戈斯首先用精靈們的狩獵女神進行試驗,淨化之戰中,她是抵抗最為激烈,戰鬥最為英勇的古神之一。為了掩護精靈們的主力從都城撤出,她一個抵擋七位巫王的聯手進攻,最終隕落。


    這位死去神明的顱骨被撬開,腦子挖出來喂給拉賈特飼養的一群狩腦魔。剩下的部分,就全部歸德萊戈斯處置了。


    他用鐵鉤從鼻孔中探入,破壞延髓,然後用特殊的藥物清洗顱腔。接下來,在側腹上開一個口子,取出死去女神的髒器。在這個過程中,德萊戈斯對神和神性的理解越來越多越來越深,間接導致了他最後的悲劇。


    不過在當時,德萊戈斯越解剖,越覺得精靈是個原始落後的種族,是人類的拙劣模仿。它們的闌尾保留的更多,尾椎骨和浮肋尚未完全退化,部分體表的體毛更發達不適應沙漠氣候,顱腔的尺寸也不及人類……這些都是精靈屬於下等種族的鐵證。


    但是作為古神,神軀本身蘊含了強大的力量,近乎不朽不壞遠非凡物可比。巫王把屍體浸泡在特製的溶液裏長達六十天六十夜,然後用寫滿神秘符文的亞麻布將屍體從頭到腳包裹起來,在雙月皆被陰影吞噬的黑夜,十六名巫妖和巫王一起使用最黑暗的死靈法術激活了屍體。


    重生後的神軀木乃伊變成了最恐怖的殺戮機器,它們身上已經沒有一絲一毫生前的思想和意誌。由黑暗法術驅動的殺戮**主宰了它們剩下的神經係統,一旦出現在戰場之上,哪怕隻有一個神軀木乃伊也能力挽狂瀾,扭轉戰局。


    幾個世紀前,德萊戈斯因為謀求自己封神,被六名巫王圍攻而死。他的城市被夷為平地,他的財富被安卡拉蘇丹馬利克奪走,他的法術資料和奴隸分給了另外四個巫王,阿貝爾拉赤莉則分到了四個神軀木乃伊。


    這四個神軀木乃伊,一直被拉姆的巫王當做最大的秘密小心翼翼的守護起來,所以直到今天正式拋頭露麵,都沒幾個人聽說過。


    昨天夜裏,穆哈迪,本尼迪克特王子,還有幾個王子的手下試圖帶著傀儡師混到巫王的**裏去。一開始他們進展的很順利,迪爾德麗公主真的暗中和王子聯手,還派出了聖堂武士拜巴爾斯來協助他們。一行人成功通過了聖堂武士們的轄區,還破壞了好幾個能增幅法術威力的法陣,摧毀了幾個儲存靈魂黑曜石的倉庫,讓施法者不能輕易的抽取到其中的生命力。


    但是他們在進入**的時候出了簍子,本尼迪克特王子的內應居然沒有在約定的地方出現。穆哈迪建議放棄嚐試,下次再來。但其他人堅決反對這個念頭,一路上他們破壞了那麽多東西,不可能完全事後掩蓋。與其等著巫王秋後算賬,不如冒險放手一搏。


    經過商議,他們決定采納聖堂武士拜巴爾斯的建議從地下通道潛入**。這裏平常供仆役和洗衣婦出入,盤查的人較少,魔法監視也不是太嚴密。


    進入地下通道後,眾人才發現之前的猜想全然錯了。這裏確實是雜役們使用的通道沒錯,防衛卻意外的嚴密。幾人差一點就被金蘋果衛隊的人發現了,穆哈迪甚至不得不冒險從背後偷襲幹掉了一個巡邏的衛兵。


    傀儡師不想親自動手,以免暴漏自己,提前讓巫王警覺。幾人不得不在迷宮一樣的地下亂轉,最後竟然誤打誤撞,走到一處秘密的地下實驗設施裏去了。


    那個地方明顯不是新法術的試驗場,因為裏麵幾乎沒有植被,也沒有儲存死人靈魂的黑曜石法珠,想施法都困難。不過,這裏倒是堆放了一大堆不明用途的上古機械,鋼鐵和機油的味道濃烈的讓人聞之欲嘔。蒙麵披著鬥篷的研究人員沉默的來來去去。


    穆哈迪在一個間歇性噴發蒸汽的怪機器前找到了花剌子密,老頭兒埋頭研究一個行星式齒輪,還沒發現有人接近就被俘虜。


    心靈術士大惑不解,經過盤問發現,花剌子密是巫王請來研製飛行機械的。阿貝爾拉赤莉聽說了他發明的熱氣球,將他半請半綁的帶到自己的宮殿裏來,命令他研究一種不需要魔法驅動的,比空氣重的飛行器。


    從老頭兒嘴裏,一行人還得知了一個重要的消息:巫王十分重視飛行器的開發,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親自前來監工。


    再然後,發生的事情就簡單了,眾人一合計,就地設下了埋伏。過了沒多久,巫王阿貝爾拉赤莉真的前來視察。傀儡師先發製人,搶先展開攻擊。巫王抽取宮內衛兵的生命力反擊,打鬥摧毀了大半個宮殿。穆哈迪和王子等其他人失散了,隻好帶著老頭兒跑了出來。


    四具神軀木乃伊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每一個都有七八尺高,但是略顯消瘦。他們體表裹著一條條泛黃的裹屍布,隻露出兩個空洞的眼眶,投射出死亡的凝視。僅僅是站在那裏,它們就散發出一股深如汪洋的神聖氣息,好像強大不可戰勝。一個方才僥幸不死的拉姆人僅僅因為靠的離不死怪物太近,就像脫了水的植物一樣,枯萎而死。


    服從巫王的命令,神軀木乃伊不發一言開始攻擊。它們的動作超乎想象的快,常人幾乎隻能看到他們行動時留下的殘影。凡是神軀木乃伊踏足的地方,石頭開裂,化為灰塵,腳下的沙子也變成了灰色,永遠被轉化為了寸草不生的褻瀆之地。


    不過它們快歸快,軀體的關節卻顯得有些僵硬,發力的方式更是匪夷所思。看起來好像是舞台劇上的提線木偶一樣,小臂驅動大臂,雙足帶動雙腿。傀儡師不斷瞬移,附身在拉姆城內的平民身上發動靈能攻擊,而神軀木乃伊們就去攻擊那些被附身的人。


    城裏此時已徹底亂成了一片,到處是爭先恐後想要往城外趕的人群。驚恐中到處是避閃不及人仰馬翻的商隊,以及躲在自己房子裏跪地祈禱的人。


    大地好像爆發了一連串短促的小型地震,拉姆城天下聞名的玻璃路麵有如敲打中的鼓麵一樣震顫不已。每一下震動,都是神軀木乃伊的一次攻擊。再巨大的磐石,在它們全力一擊麵前也在片刻間化為化為碎片。被他們擊中的人往往和立足的土地一起化作一個大坑,冒著青煙。


    一處拉姆的水廠在連番的魔法轟擊和神軀木乃伊的破壞之後轟然爆炸,啄木鳥形的遠古機械倒塌泄露。黑色的原油流出燃燒,熊熊大火直衝百尺高空,濃煙遮蔽豔陽。空氣中充斥著一種硫磺的臭氣,燃燒的人和瀕死的人發出慘叫,一副末世景象。


    “穆哈迪大人,”莎蒂麗突然停下來對他說,神色堅毅。“你帶著他們四個人離開這裏,離拉姆城五帕勒桑外有一個小的村莊,在那裏等我。”


    “那你呢?”心靈術士也立定站好,反問道。


    “我必須製止這些神軀木乃伊。”珊瑚女巫的語氣裏透著堅定,眼神裏則溢出同情。雖然戰鬥產生的爆炸此起彼伏,但始終不能壓過她清澈的聲音。“不然不管誰贏得戰鬥,這裏的居民都必死無疑。”


    “世界上每個人都必死無疑,”穆哈迪不想留在這裏,於是反駁道。“或早或晚而已。這些人的命運已經不是我們能管的了的了,我們能做的最多就是替他們報仇。”


    “我不能眼看無辜的人被殺而袖手旁觀。”


    “他們已經死了。”


    “聽起來可不像已經死了。”莎蒂麗說,四周確實還隱約能聽見平民的呐喊聲和呼救之聲。


    “即使你能製止你眼前發生的殺戮,沙漠裏也有的是你所注意不到的角落。”穆哈迪不以為然。“即使你製止了所有殺戮行為,那又怎麽樣?每年死於抽水煙和酗酒的人恐怕不亞於死於刀劍的人。你接下來要禁煙禁酒麽?最後你會發現需要把世界鎖進一個油燈裏才能完美的保護所有人。”


    “這不像你。”珊瑚女巫聞言驚訝的看著穆哈迪,深邃如海洋一般的藍眼睛裏是讓人難以拒絕的神情。“我知道的那個你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這簡直像是太初術士那種人的宣言……”


    卡米拉原本一言不發,聽到這裏,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打量了心靈術士一樣,後者裝作什麽都沒看到,目不斜視。


    “……哪怕你說沒錯,我們要走上的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道路,那也比後退要更好些。誰知道自己的底線一旦被突破,那麽他的本質還能保持多久?”


    這簡直像是太初術士那種人的宣言,這句簡單的話說服了穆哈迪。心靈術士心裏一直擔憂會被拉賈特的意識同化,聽說太初術士會怎麽做,他偏要反其道而行之,證明自己的獨立性。


    “你說的對。”心靈術士對傳奇法師微微欠身,表示受教了。“不過我不會離開,我會同樣留下來戰鬥。”


    “我還指望你把莎蒂麗說服呢,看起來是沒戲了。”阿瑪爾?伊本?哈蘭一聲歎息,從他的口氣裏聽,他也巴不得快點逃離這片戰場。不過,看到珊瑚女巫不願意走,他也隻得留下。“願後人為夾在巫王和瘋心靈術士之間英勇戰死的阿瑪爾寫一首詩。”


    肌肉老爹抬頭看著正在瘋狂肆虐著展現實力的巫王,眉頭一陣抽動,穆哈迪可以感覺的到,他心裏還是有點害怕的。“我之前不是說過,咱們幾個人聯手,巫王也不在話下麽。”肌肉老爹開始吹牛了。“怎麽著,現在機會就來了,不要怕,老爹保護你們。”


    卡米拉一隻手梳理了一番自己的頭發,“這次就算了,但是從今往後,不準你擅作主張,必須服從我的命令。”她在腦海裏想,確保隻有心靈術士一人能領悟她的想法。


    不知是何原因,大德魯伊身上總傳來一股異樣的熟悉感,心靈術士幾乎克製不住自己親近對方的衝動。這肯定是某種激素荷爾蒙把戲,穆哈迪提醒自己,切不可被對方左右。


    高空中,巫王改變了戰鬥的策略,她使用擬像術召喚出自己的一個分身,緊接著就是時間停止加連鎖意外術連環瞬發。一瞬間,鋪天蓋地的強力塑能法術沙暴般傾瀉在地麵上。冰,火,酸,電,正負能量凝聚而成的爆風把地麵都削低了十好幾尺。如此密集的法術釋放,猶如最激烈的交響曲,而魔法就是這首死亡之曲的樂器。


    僅僅為了支付法術所必須得生命力,就有上千無辜者被巫王用褻瀆者能力抽取靈魂而死。尖叫聲此起彼伏,在爆炸與爆炸的間隙裏不間斷的響起。


    相比之下,傀儡師的反擊沒這麽聲勢烜赫,絢爛無比。但詭異多變,陰險譎詐之處有過之而無不及。如果說魔法的攻擊是堂堂正正的戰場對決,靈能的攻擊就像是雲譎波詭的隱秘暗殺,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大心靈術士控製了諸多沒有逃出城的平民,作為誘餌和發動攻擊的平台。她的本體則展現了複數道心靈禦能異能,免疫了大部分元素魔法的攻擊。火焰跳躍異能和高等傳送術讓她自由的從一地消失又從另一地出現,那些神軀木乃伊速度雖快,但是每次總是毫厘之差,還是沒法攻擊到她。


    傀儡師的攻擊直接觸及到巫王的靈魂深處,她的異能突破了重重防護法術,一點點的腐化阿貝爾拉赤莉的思維,讓後者變得更遲鈍,更不冷靜,更易操控。巫王的法術雖然還是威力無比,但每一擊都略微出現了些偏差。而在這個等級的戰鬥中,往往失之毫厘謬以千裏。


    還不僅如此,大心靈術士還試圖在巫王的潛意識深處栽下自殺的念頭,用生命之災和死亡之喚異能欺騙後者的神經係統,想讓她心跳停止,驟然猝死。傀儡師的抹除異能也派了大用場,這道能力可以搶在巫王施法之前,刪除她腦海了已經記憶好的一道法術。


    所以雖然從表麵上看,巫王占盡上風,但誰勝誰負,萬難逆料。法師和心靈術士的戰鬥,常常有最後一刻突然被翻盤的情況,而且外人往往不明所以,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


    “你還能躲避多久呢,我的瓦弗麗。”巫王看起來已經記起了一部分過去的記憶。“能供你附身和驅策的平民越來越少了哦,這場戰鬥每拖延一分,我的勝算就上升一分。”


    “這裏的人每死一個,你施法時所能抽取生命力的對象也就少了一個。”傀儡師毫不示弱的以嘲弄還擊對方的嘲弄。“所以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區別了,你其實並沒有力量,你所有的隻是魔法,而魔法要憑借外物才能帶給你力量。而我的靈能,就是力量本身!”


    傀儡師的話音剛落,本體就在一條橫七豎八躺了不少屍體的街道上空出現了。巫王沒放過這個攻擊的機會,瞬發兩道強效飛彈風暴,數百枚拖著藍色軌跡的奧術彈丸劃破天空飛向大心靈術士。同時,巫王本人從高空俯衝而下,然後貼著地麵疾飛,意圖縮短距離一擊製勝。


    這正中大心靈術士下懷,就在巫王掠地疾飛的時候,她集中精神展現異能,四周的現實突然被扭曲,無比強烈的靈能波動震撼了全城所有人的靈魂。


    一大群泛著光的人影突然現身,有高有低漂浮在空中,把巫王團團包圍,好像鬧市裏人們圍觀一個突然闖入的異類。所有現身的人影都穿著嚴嚴實實的波卡罩袍,帶著那張詭異的笑臉麵具。所有人影身上散發出的思維波動都和傀儡師本人一般無二。


    原本被爆炸的喧囂充斥的戰場,此時突然寂靜了片刻。


    “我花了些時間才準備好這陣仗。怎麽樣,出其不意吧?”傀儡師的聲音從一百個人口中傳出。“一百個用心智魔種培育出來的化身,一百個僅次於我的靈能傀儡,一百個將要終結你性命的劊子手!我用時間跳躍異能把她們藏到了時間流之外,即使你也發現不了——直到此刻。”


    “也許你對上我真的有勝算,你那個新的塑能法術也確實很有創意。但在一百個我麵前,你無路可逃。”說完,仿佛是為這句話做注腳,百倍於之前的靈能攻擊呼嘯著襲向拉姆的巫王。


    就在巫王陷入埋伏的時候,提爾一行人也和神軀木乃伊交上手了。


    莎蒂麗一人獨戰三具神軀木乃伊,其餘幾人則對付剩下一個落單的。這些不死的神性怪物原本對提爾人視而不見,但是珊瑚女巫阻止它們傷害平民後,它們立刻轉移了攻擊目標,要先把這些礙手礙腳的家夥解決殆盡。


    一具神軀木乃伊半跪下軀幹,縱身一躍,力道之大把腳下的巨石蹬出了深深的裂紋。由於速度突破了音障,它疾馳時引發的爆炸掀翻了幾個半塌的店鋪,幾個藏在房子裏的平民變成渾身是血的屍體碎塊飛了出去,處在它攻擊路線上的珊瑚女巫似乎根本沒時間做出反應。


    似乎這麽做還不夠一樣,另一具神軀木乃伊開始施展神術,強化己方的戰鬥力,同時召喚超凡的黑色烈焰從天而降直擊珊瑚女巫站立的地方。這些古代的神明雖然早已死去,但是它們殘存在世間的軀體依然能激發出超強力的神術力量,無人敢直攖其鋒。


    第三具神軀木乃伊繞到傳奇法師背後,封堵她一切可能的退路,隻要稍有應對不慎,它就準備把珊瑚女巫撕成碎片。


    千鈞一發之際,莎蒂麗以自己為中心施展奧術爆發,純淨的魔法力量咆哮著掙紮著從一點像四麵八方蔓延。黑色的神術火焰與魔法碰撞在一起爆發出無比絢爛的火焰,聲勢之大,甚至蓋過了正纏鬥在一起的傀儡師和巫王弄出的陣仗。飛身撲擊的那具神軀木乃伊撞上魔法能量組成的毀滅之牆,以比原來更快的速度震退回去。


    第四具神軀木乃伊的軀幹和四肢被地下鑽出的粗大藤蔓纏住了,沒有參與圍攻珊瑚女巫。卡米拉一手插地半跪在地上,召喚出了這些陌生而力大無窮的活化植物擒抱住了前者。肌肉老爹從一側,盜賊阿瑪爾從背後用利刃襲擊。心靈術士穆哈迪則一邊保護著花剌子密老頭不受傷害,一邊分心召喚出能量長槍,直插神軀木乃伊的頭顱。


    三人的攻擊同時得手,但卻幾乎沒造成任何傷害。盜賊的背刺連神軀木乃伊的裹屍布都刺不穿,肌肉老爹的表現比他好一點,但是他的彎刀也沒能砍破對手的皮膚。穆哈迪的能量長槍擊中目標後產生了一次很有視覺衝擊力的爆炸,但是它唯一的效果好像隻是激怒了被困住的木乃伊。


    戰鬥產生的巨大動靜甚至引起了戰鬥中的巫王和傀儡師的主意,“我看到有尊貴的客人來到拉姆了。”在一百個大心靈術士的圍攻下,阿貝爾拉赤莉的處境顯得險象環生,隨時都可能失手戰敗,魂飛魄散。但是即使如此,她依然顯得輕鬆自在,好像不把危險放在眼中。“身為拉姆之主,我怎麽能不展示一下我的好客呢?”


    巫王和她的擬像分身同時瞬發鏡像術,數十個和本體完全無二的鏡像出現在空中。空中的戰鬥一下變得混亂無比,幾十個大心靈術士的心智傀儡瘋狂的攻擊這些鏡像,好威脅到巫王的本體,另外幾十個則同時展現超能共鳴異能,準備合體成更強大的存在。


    阿貝爾拉赤莉開始吟唱一個很長的咒語,法術還沒成形,強烈的魔法能量波動就讓每個人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傀儡師的眾多化身如瓦格納筆下飛翔的女武神,飛蛾撲火頂著巫王的防護魔法上前攻擊,鏡像的數量大幅度減少,眼看拉姆之主就要無處藏身了。


    最後一刻,巫王的法術完成了。


    征兆首先從天邊出現,極光一樣的光帶從暗到亮,從四周向中心蔓延。有天上的飛鳥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悲鳴不已。地上的鐵器並其它金屬製品迸發出明亮的電火花,互相吸引,難以分開。


    拉姆城裏那些商隊的坐騎或者駝獸,此時僥幸沒死的,都驚慌不安,狂吠不止,甚至掙斷了韁繩亂竄。駿馬恐慌的蹬地,刨地。珍貴的純血蜥蜴把主人從背後甩下,嘴咬著尾巴結成一個圓環。殼甲蟲的主人們百般嗬斥,也沒法令這些龐大的昆蟲移動半步。


    巫王阿貝爾拉赤莉僅僅憑借龐大的魔力就懸浮在空中,盡情引導著傳奇魔法的力量。她的嘴角溢出鮮血,雙眼放射出的強光遮住了眼瞳,指尖和發端都射出明亮的電火花,仿佛一尊雷電的女神。電磁力此刻已經被魔法的威力馴服,成為巫王毀滅的工具。


    物質的微粒與微粒間的連接被扭曲破壞,即使再完善的靈能也沒法免疫這種徹底的傷害,好幾個用心智傀儡造出來的分身在這一擊下當場毀滅,火流星一樣落向大地。


    更多的分身試圖回飛閃避,但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空氣仿佛變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牢籠束縛住了她們的身體。在巫王的意誌之下,原本活躍,無拘束,無規則運動的氣體微粒被電磁力牢牢束縛,好像排成了整齊的方陣一樣一動不動。被困住的分身施展異能準備瞬移,但就是這片刻的延誤,毀滅之潮滾滾卷過,無情將她們碾碎。


    法術的效果依然在延續,巫王看著眼前大大減少了數量的敵人,用雷電一般轟鳴的聲音說道:“我認出你請來的幫手了,提爾的新巫王珊瑚女巫。好個移情別戀的賤人。”


    她又轉向獨戰三具神軀木乃伊依然大占上風的莎蒂麗,“我聽說了提爾之戰,三位巫王進攻提爾卻最終戰敗,很有史詩色彩。但今天,我要讓拉姆之戰更勝其上,百年之後依然會被吟遊詩人傳頌。”


    “這樣一場大戰,正適合一位大心靈術士的葬禮,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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