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塔斯,有不少法師都會為自己召喚來一個魔寵,充當自己的耳目和眼線。相對的,心靈術士們也有一門獨門秘籍,起到類似召喚魔寵的效果,這門技術就是製造靈晶仆。


    和魔寵不同,靈晶仆不是自然界的生物,而是用靈能賦予了生命的水晶。在凡人眼中,靈晶仆的樣子多半像是一塊指頭大的發光水晶,懸浮著跟隨它的主人移動。


    心靈術士和靈晶仆之間的關係,比法師和魔寵直接的關係要緊密的多。後者實際上可以看成是一種**裸的主奴關係,法師們用自己的魔力和意誌強行命令魔寵為自己服務。而前者之間是一種共生關係,實際上靈晶仆就是心靈術士用提取出來的自己的人格片段製造出來的。


    從很大程度上說,靈晶仆和心靈術士是一體的,二者可以共享感知,而且某些隻能作用在“自己”身上的靈能,也可以被施展在靈晶仆身上。更加有用的是,靈晶仆可以代替心靈術士維持異能專注,這讓主人可以在釋放了一個持續性的靈能後,再轉而釋放其他的異能。


    穆哈迪攤開手掌,控製者自己的靈晶仆繞著手指飛來飛去,一邊看著,一邊分心體驗著從水晶中回饋來的感覺。


    天琴說,和法師對待魔寵不同,許多心靈術士都不會給自己的靈晶仆起名字,因為靈晶仆與主人太相像了,很容易發展出某種超常的依賴關係。而有名字的靈晶仆失去時會更讓人感到傷心悲哀,這對於要求自控能力的心靈術士來說是極大的危險。


    不過天琴自己不遵循這條習俗,她給自己的靈晶仆起名為“口唇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名字很符合她瘋狂心靈術士的身份。


    天琴自己的解釋是,因為害怕失去而刻意回避,和因為失去而造成心理的痛苦,兩者對心靈術士的自控同樣危險。為了避免痛苦而讓自己被對失去的恐懼主宰,隻是低階心靈術士的做法罷了。


    穆哈迪覺得這個說法很有道理,就也給自己的靈晶仆起了個名字——丹賈爾,來自地球上的神話預言。


    丹賈爾是穆哈迪用自己的人格造成的,所以它有幾乎不遜色於本體的智力,而且絕對忠誠。


    對少年來說,這個靈晶仆還有更重大的意義,那就是它相當於少年靈魂的一個備份。通過時不時的與丹賈爾聯通心靈,可以觀察到自己的本體靈魂是不是被外來的存在侵蝕或者改變。必要的時候,還能用來對本體進行還原。


    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竟然連天琴都無法肯定少年心裏的異變是怎麽回事,所以隻能用這種方法保護自己。


    在傳授了製造靈晶仆的方法之後,天琴就以要進行靈能實驗的理由支開了少年,末了,還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我會時刻觀察著你身上的變化。”


    穆哈迪憂心自己的部隊,所以也就借這個機會告辭,一陣頭暈目眩後,他就被傳送到了黑森林裏,自己的坐騎旁邊。


    現在暗紅色的太陽還沒有完全被沙海吞沒,沙漠裏的氣溫依然很高。地表隨處可見蒸騰的上升氣流,接近落日的地方,大氣被染成了血紅色,像巨眼附近的睫毛。


    穆哈迪的騎術比起真正的沙漠遊牧民來說還差一點,如果夜間趕路的話,速度會慢很多,所以他要搶在太陽完全落山以前,盡可能多的走遠一些。


    少年用踢馬刺輕輕戳了胯下的坐騎一下,那匹馬嘶吼一聲,更加賣力的飛奔起來。它寬大的四蹄在沙地上留下一排深深的足印。


    在沙漠裏趕路,十二分的警惕是必須的,流沙,塵暴或者危險的怪物,隨時可能打破平靜的表象,陷你於萬劫不複之地。少年注意到這一帶的沙子變得異乎尋常的鬆軟,知道這附近可能有流沙,或者有什麽沙棲動物出沒,所以就避讓開了這一帶,遠遠的抖了一個圈子,再折回到前進的方向。


    太陽完全落山後,穆哈迪稍事休息,給自己以及馬兒補充了水分,又吃了點身上攜帶的幹果。再一次確認自己的方向確實是通向貿易站的之後,就再次重新上路。


    若說少年一點不擔心自己的心裏問題,那是不可能的。但是穆哈迪信奉如果無能為力,就先不去管它的教條,所以暫時壓下心裏對異變的恐懼,專心放到自己目前要做的事情上來。


    在提爾城,大心靈術士艾基斯委托自己創立一個反巫王的宗教,作為心靈術士從法師們那裏奪回主導權的工具。當時穆哈迪自己就覺得大心靈術士議員不可能這麽慷慨這麽輕信他人。如果這是真正重要的任務的話,艾基斯無論如何也沒有道理交給自己這麽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人來負責。


    而天琴的評語更加堅定了穆哈迪的判斷,老嫗說“公會裏的那位大人不可能隻有這種程度的計謀。”又說“想必艾基斯也是看到了其中的問題,所以故意把任務推給別人。”很明顯艾基斯不懷好意,至少也是刻意隱瞞了重要的信息。


    而天琴留給穆哈迪的一條重要的告誡就是,“要把握主動”,這點少年感覺大為讚同。自己之前的行動還是太保守了,穆哈迪想,從現在開始我要邁更大的步子,把上一個世界學到的全部知識都用上,讓自己有一隻真正的力量。


    在阿塔斯稀疏的星光下趕路,在某種程度上甚至可以說是一種享受。在太陽的熱力逐漸褪去,新月剛剛升起的時候,沙漠裏的氣溫下降到可以被人稱為舒適的範圍內,涼爽的風拂麵而過。腳踩大漠,頭頂星空,浩大的世界仿佛隻有自己一個人存在,讓穆哈迪感到格外的愜意。


    就在少年半睡半醒的駕馭著坐騎,本能般的避開沙地上種種致命陷阱的時候,天邊卻出現了一點不同的顏色。


    橘紅色的火光在天邊亮起,遠遠看去又微弱又搖曳,火光綿延不絕,延伸出超過一帕勒桑(波斯古代距離單位)的長度,按照不好的的判斷,這說明至少有近千人在騎行。


    這不可能是精靈的隊伍,因為精靈們具有夜視能力,即使在夜間也不需要點燃火把。著也不可能是半身人或者矮人的隊伍,因為他們受到身材限製,不喜歡騎馬。


    這也不像是商隊,因為商隊裏總有些大型的殼甲蟲,用來裝載貨物。


    穆哈迪心生好奇,於是就悄悄打馬走到近處去觀察。為了不引起那隻人馬的注意,他還收起了靈晶仆,防止水晶散發出來的光暴露自己的位置。


    這是一支行進中的軍隊,騎手們排成長長的隊伍,背負著短弓和鐮刃,一邊騎行,一邊爆發出粗嘎的呼喝和辱罵。


    穆哈迪下了馬,躡手躡腳的前進了一段距離,然後伏在一處沙堆後麵,運用通感進行觀察。


    這些騎手看起來都甚為精銳,他們駕馭著坐騎,一邊輕鬆的避開夜間沙地上幾乎難以辨認的小石塊,一邊大聲說笑著,拿出腰間的水囊猛灌。他們的武器多數是石質或者骨製的,但他們都穿著定了釘的厚重皮甲,而且他們的馬看上去養的又高又壯,蘊藏無限力量。


    一個穿著用金屬片加強過的皮甲的騎手從離少年不到三十尺的距離經過,他看起來在這隊人中地位較高,而且他手裏還高擎著一麵大旗,在夜空下迎風招展。


    憑借微弱的火光,穆哈迪辨認出了大旗上麵的圖案,那是一匹人立的駿馬,它的鬢毛像獅鬃一樣飄揚,他的馬蹄大過用餐的盤子。駿馬的眼神看著前方,堅定中帶著瘋狂。


    瘋馬部落,少年立刻意識到了這隊人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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