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屠夫沒給自己規定完成任務的時間,但是顯然這件事情完成的越早越好,誰知道臉舞者會不會找上自己呢?


    穆哈迪一邊這麽想,一邊走在提爾城內塵土飛揚的大街上。有幾個不長眼的小賊看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試圖上前偷走他的錢袋,結果自然是被少年一一製服。


    穆哈迪捉住一個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的人類小偷的手腕,用力掰向他的身後。那個小偷大聲呼痛,但是少年漠不關心,隻是以研究探尋一樣的眼光毫無所動的注視著對方的痛苦表情。


    那個小偷見自己的一隻手被製住了,無力掙脫。他見機極快,立刻用左手從靴子裏抽出一把匕首,反手向穆哈迪刺來。


    然而殺年隻是簡單的扭動對手被製住的那隻手,迫使小偷不得不彎向前方,然後輕巧夾住對方的左手,奪下了那支匕首。這是源自格雷西柔術的關節技,穆哈迪在上一個世界中學到的,在這裏依然這麽有效。


    那匕首的邊緣閃著綠色光芒,原來是粹毒的,少年心想,然後把它丟在地上,一腳踢開。


    這是第四個了,穆哈迪感慨。“這是你應得的懲罰。”他對那個小偷說。


    少年拔出自己的佩刀,尖利的鋒刃頂上對方的手腕。,冷冷的說,“以正義,還有我身為心靈術士的榮譽的名義,我在此宣布取下你的一隻手,作為對你的愚蠢的懲罰。”


    “仁慈!大人!”小偷大喊大叫,然後他的求饒聲變成了尖叫聲,一波高過一波。


    這個角度不太方便發力,所以穆哈迪隻能慢慢割下對方的右手,一邊用靈能探測對方的感覺。


    刀鋒劃破皮膚,切斷筋鍵和韌帶,然後一來一回,一來一回,鋸斷骨頭。路人無動於衷的從他們身邊走過,最多有幾個外來商人好奇的打量一眼,接著就頭也不回的擦肩而過。


    穆哈迪和小偷一起品味著這種感覺,但是相比淒厲尖叫著的小偷,這種程度的痛苦對他幾乎造不成任何困擾。相比靈能訓練課程上那些製造出來的幻境痛覺,這點刺激微不足道。


    被割掉了一隻手的小偷跪坐在地上,無力的撿起自己被割下的器官。少年沒有收回自己的彎刀,而是一手抓住對方的領子,另一隻手把刀架在小偷的脖子上。


    “接下來要懲罰你的偷竊行為。”穆哈迪說。


    “什麽?可你已經……”小偷又求饒了起來,由於方才連續的嘶吼和大叫,他的聲音都變調了。


    “剛從那是懲罰你的愚蠢,”少年解釋,“已經有三個缺乏眼光的人試圖來偷我卻被抓住了,你居然還敢當第四個。”


    手上稍微用力,刀鋒就嚐到了喉頭的鮮血,“要是不想死,也可以。”


    “我願意,我願意!”那個小偷不放過任何一個求生的機會,“我可以答應你的任何要求,任何要求!”


    穆哈迪看看那個小偷,他不過十四五歲大,隻比自己現在這具身體年輕一點。


    按照阿塔斯的習俗,人類十四歲成年,所以在阿塔斯人眼裏,穆哈迪算是個成年人。倒是他自己還按上個世界的觀點,將十幾歲的人看成少年。


    “那就告訴我,關於城東邊那座曾經屬於紮西爾?伊本?沙赫布特的水廠,你都知道些什麽?”


    那人不敢有所隱瞞,一五一十的把所知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穆哈迪耐心的聽著,不時插嘴提問,讓對方把每一點細節補充清楚。等到確信自己再也榨不出什麽來了,才放開對方,說“滾吧。”


    小偷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撿起自己的斷手,一溜煙的消失了。阿塔斯人的體質要比地球上的普通人強不少,加上這個世界的外科醫學還算發達,他有一線希望可能保住那隻手。


    少年注視著那個小偷消失在街角,他去找自己的老大了,這一點可以肯定。穆哈迪希望那個老大知難而退,懂得命令自己在街上的小夥子們避開自己,不然的話,自己還要打發一大幫人。


    這就是革命後提爾街道的日常景象,不再有治安官,士兵們也不忙著抓捕罪犯。大批的人因為巫王聯軍封鎖了大批貿易線路而失業,淪為遊民。街頭上的暴力和犯罪大增,人們必須學會自己保護自己,懲罰罪犯,不然就會淪為所有惡徒的目標。


    從那個倒黴的小賊口中得到了自己需要的情報以後,穆哈迪徑直朝懲罰廣場走去,腳下的路漸漸從土路變成了磚石道路,最後變成懲罰廣場那標誌性的紅黃色磚塊。


    一共一百六十八根鐵柱矗立在這裏,好像一片金屬的叢林。每一刻金屬樹幹上都刺穿著一個人,有的已經死了,有的正在死去。大群食腐鳥類盤旋在廣場上空,享用著這道大餐。


    穆哈迪走到一根金屬樹幹前,伸出手,觸摸著那冰冷的金屬。這些柱子每一根都有數十年曆史了,它們表麵呈現出一種奇怪的暗紅色,卻不是鐵鏽。穆哈迪伸手摸到了一種濕滑,粘膩的感覺。那是柱子頂端的屍體留下來的血水,無數奴隸和奴隸主的鮮血滲透到柱子裏,就形成了這種古怪的暗紅色。


    少年抬起頭看看頂端那具屍體,卻隻發現一具披著破爛袍子的骷髏。那具屍體據說就是紮西爾?伊本?沙赫布特的,曾經是提爾的巨富,革命後被真理屠夫帶領一幫角鬥士殺到了宅邸裏。他的財富被瓜分,女人強上,他本人則被真理屠夫親手結果,以報複他身為權貴,以觀看角鬥士們互相殘殺而取樂的罪行。


    他被殺死後,屍體就被運到這裏,掛在懲罰廣場的一根金屬樹幹上,宣示著這座城市已經迎來了一個沒有奴隸製,沒有壓迫,自由和繁榮的新時代。


    整件事看起來毫無疑點,穆哈迪心想,然而這具骷髏怎麽可能去雇傭臉舞者的呢?難道說,是真理屠夫搞錯了,其實城裏還有別的人有能力雇傭那批恐怖的刺客?


    他抬頭望著紮西爾的屍體,一隻沙鷹這時候停在他的肩頭,伸出長長的喙在屍體空洞的眼眶裏啄食著。


    “臉舞者……”少年低聲念叨著刺客集團的外號,試圖給自己激發一點靈感。


    “看來果然還是要去水廠實地調查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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