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梓安和神逸澤極度嚴肅的神情,令秦墨也漸漸沒了笑意。


    看來,這件事問題,還真蠻嚴重的。


    “我記得,早在天隱之前,逸澤前輩您就安排神家人手,前往寒冰領域,去尋找天工神石,難道……一直沒有音訊嗎?”秦墨忍不住問。


    那會兒,秦墨才剛剛進入天隱市。


    神櫻就去找過秦墨,商量承霄劍度天譴,入神境的事。


    早在那時,神家就早早開始尋找天工神石了。


    “一年多以前,我早已派人去尋找了。”神逸澤無奈的說,“但至今,也沒什麽收獲。”


    “天工神石在寒冰領域之內,但可不是進了寒冰領域,就能找到,哪怕在寒冰領域,它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隻能說……秦家要比我們命好了。”


    “若真是我們揣測的那樣……”


    神逸澤已不敢想像,他緩緩走到大廳門口,望著天際漸漸暗沉下來的黃昏,感歎一聲,“隻能說,天助秦家了。”


    看到會議室氣氛有些壓抑。


    神逸澤掩飾了自己的心憂,轉而笑道,“不過,這事兒也隻是我們揣測。”


    “未必秦家真的打造出兩把神劍來,咱們倒也不必如此垂頭喪氣。”


    “我們的人,一直在寒冰領域尋找著,不一定過不了幾天,我們也能有所收獲。”


    神逸澤的安慰,很是沒用。


    若寥寥幾天,就能找到天工神石的話,神家也不必一年多,都沒什麽收獲了。


    不管怎樣,洛神還是要做好完全準備。


    若七日之後,秦宗真能破得了兩座大城,他們也應該想想後路了。


    秦墨和兩位家主又聊了幾句,便出了洛城。


    臨走時,洛梓安問道,“你不是說你少一種藥材嗎?你說說,我派人幫你找。”


    “哈哈,不用了,不出意外,今晚我就能得到。”秦墨笑著說。


    洛梓安一臉疑惑,“大晚上的,你去哪兒采藥?夜晚扶風平原野獸諸多,還是莫要出去得好。”


    “放心吧,梓安奶奶。”秦墨笑著擺擺手,離開了。


    夜晚,秦城。


    秦城之內,乃是明團所在之地。


    會議廳裏,燈火通明,卻隻有秦曉玲和秦小耗兩人。


    秦曉玲坐在主座之上,神色平淡的聽著秦小耗的匯報,秦小耗則站在一旁,恭敬的低頭,說著這一天的經過。


    “事情交代清楚就好。”秦曉玲聽完他匯報後,淡淡回道,“這一天,辛苦你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秦小耗躬身退去。


    “哦,對了,關於秦韻的事,莫要和任何人提及。”秦曉玲冷聲提醒,“這是掉腦袋的事。”


    “是,團長!”


    “嗯,下去吧!”


    秦小耗出了會議廳後,擦了擦額頭冷汗。


    他哪裏知道秦老大跟秦韻說了什麽,沒等他見到人,那會兒他就昏迷了。


    剛才,也隻能和秦曉玲胡謅兩句。


    出來後,秦小耗重重的呼吸了幾下。


    他看了看秦城內安靜的四周,沿著城牆,小心翼翼的朝著城外走去。


    出了秦城,又向北麵走了好遠,快到北麵森林的時候,就聽到遠處傳來微弱的叫聲。


    “這邊!”


    秦小耗急忙走了過去。


    卻見,此時秦老大,已然換了一身樸素的女裝,頭上還蓋著一塊黑紗,若將這黑紗拉下來,恰好能遮住他容顏。


    秦小耗上下打量一下,嘿笑道,“老大,別說還挺適合你!”


    “你滾犢子!”秦墨瞪了他一眼,看向秦城方向,“一切按計劃行事,行動吧!”


    “老大,你真要這麽搞啊?萬一……”秦小耗很是擔憂。


    他心髒都在怦怦跳著,感覺心髒都快跳出來了。


    他們現在做的一切,說通透些,就是在玩命。


    秦墨將麵紗拉下來,遮擋住他麵容,“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行動吧!”


    夜晚的秦城,冷風呼呼的吹著。


    在這寒冷的季節,在地麵上潑出一碗水去,恐怕都很容易結冰。


    又快到了過年的時節,一年一度,總是忙忙碌碌,過得甚是迅速。


    春困秋乏,夏盹冬眠。


    這話總是說得不錯的。


    饒是這麽寒冷的天氣,幾位把守秦城大門的侍衛,卻也靠在城牆上,泛起了困意。


    一旦陷入日複一日的枯燥生活,每天的困意便總是十足,實在是改不了的毛病。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莎莎的腳步聲。


    幾位打著盹的城門守衛,瞬間驚醒!


    在這上古戰場慘烈的戰役下,睡覺永遠也不踏實,輕微的響動,便驚醒了守衛們。


    卻見遠處,秦小耗攙扶著一位頭蒙麵紗的女子走了過來。


    這女子在其攙扶下,身子哆哆嗦嗦,不停抽著,走道兒都一瘸一拐。


    “秦小耗,你這帶的什麽人?”城門守衛隊長立馬擺手,令幾人將其攔了下來,同時厲聲質問道。


    秦城明團,也就三千餘人,來來往往,彼此都熟絡。


    秦小耗雖在明團隻是個雜役,不過邊緣人物,但城門守衛隊長,卻也認得。


    “唉。”秦小耗重重歎了口氣,無奈的看了眼身旁的黑紗女子,“這不是我媽身體不好嗎?最近總是口吐白沫,時不時抽抽,我怕她得了腦血栓,想讓秦卜子先生看看。”


    秦小耗不說還好。


    一說,身旁的女子抽抽的更厲害了,就像個電動小馬達一樣。


    守衛隊長嫌棄的看了眼這女子。


    秦家和宗家,在上古戰場中也有一些旁係的婦人孩子,這些人大多安排在宗城內,負責秦宗的後勤,比如燒水做飯,收拾秦宗大城等等……


    倒是聽說,秦小耗他母親就在宗城幹著雜活。


    一把年紀,還來上古戰場替秦宗賣力,旁係族人,也活得確實不容易。


    守衛隊長走過去,正要揭開女子頭上黑紗。


    卻見從黑紗下,發出一聲嗚嗚怪聲,隨即噴出白沫來,直接打在了守衛隊長的臉上,那白沫還帶著一股難聞的異味。


    守衛隊長當即後退兩步,氣的趕忙擦了擦臉。


    嫌棄極了。


    一旁的秦小耗,不好意思笑道,“我老媽口吐白沫,麵容扭曲,有些可怕,我怕嚇到秦城的人,就特意用黑紗遮掩了下。”


    “實在對不起。”


    “快!快!趕緊進去!”守衛隊長氣急的讓開道,不耐煩的招手,“看完病,早點兒出來!真特麽晦氣!”


    秦小耗歉意的點頭,帶著他的老媽,進了秦城。


    城門守衛們急忙將道路讓開,生怕剛才發生在隊長身上的事,再發生在他們頭上。


    進了秦城。


    秦小耗帶著秦墨,走到了一處偏僻角落。


    此時,秦城之內,甚是安靜。


    很多沒事兒的人,都早早睡下了,也隻有零星幾人,在秦城內走動著。


    秦墨摘下麵紗,緩了口氣。


    將嘴裏的白沫吐了幹淨,幹嘔了一陣,方才緩了過來。


    這白沫是秦墨用藥草所煉製的,一路上他都含在嘴裏,這股難聞的惡心味兒,把他也惡心到了。


    “秦老大,那邊就是煉丹房。”秦小耗壓低聲音,小聲道,“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煉丹房應該沒人,卜算子先生應該回他房間休息了,不過你最好還是小心些。”


    “嗯,我知道了。”秦墨點頭。


    秦小耗又和秦墨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他離開後,秦墨蒙著黑紗,繼續前行。


    又是夜晚,還蒙著黑紗,若不是能用神識感應周圍一些動靜,幾乎什麽也看不見。


    周圍雖有幾個明團之人,好奇的看了眼秦墨,他卻也引不起多大的注意。


    大家都各自忙各自的,還沒睡的人,基本都還在修煉,或是在打磨武器。


    秦城麵積比神城還要大得多。


    秦墨七拐八彎,繞了好大一圈,方才找到煉丹房。


    這煉丹房是一個圓形的高聳建築,就像一根如意金箍棒,屹立在秦城之中,算得上秦城內最高的建築物了。


    神識,開!


    秦墨眼中一道金光閃過。


    他想要透過牆壁,看到裏麵場景。


    突然,感到眼中一股刺痛,神識下意識關閉,秦墨身影連連後退兩步,捂住疼痛眼睛。


    這煉丹房四周,竟布置了一個強大的風水陣法!


    當神識想要透過牆壁時,一股無形的反噬而來,差點兒把秦墨弄瞎了。


    早聽秦小耗說過,秦卜子不光精通醫道,還是頂尖風水大天師,在華夏風水之中,站於頂峰的存在,能布置下此陣,卻也看得出其風水實力,不簡單。


    秦墨也懂風水術。


    眼前風水大陣,算是上乘。


    若想破開,恐怕還需要很長時間。


    秦墨本就是偷溜進來的,不能耽誤太久,他拿出一根鐵絲,硬著頭皮,準備打開煉丹房的門。


    “你是何人?”


    突然,遠處身後,傳來一聲輕飄飄的聲音。


    秦墨驚得一個激靈,手中鐵絲掉落在地,僵滯在原地,僵硬的轉過頭來。


    一位老者,儼然站在他身後。


    他手拿一把拂塵,穿著一身道袍,留著一撮山羊胡,眯著眼打量著秦墨。


    “我……我……”秦墨結巴的說不出話來。


    他身子繃的緊緊地。


    已然是要暴露了。


    “是宗夫人吧!讓您久等了,實在抱歉,快快裏邊請。”


    沒等秦墨開口,秦卜子卻露出和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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