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這句話,大抵在秦墨身上,是不適用的。


    秦墨沒用三十年……


    他用了半個月!


    距離誅神試煉過去也就半個月時間。


    那時,紀塵掌扇祝虢,他就俯身看著秦墨,如同看著一個渺小的螻蟻。


    而現在,風水輪流轉。


    秦墨已不再是當初那個忍氣吞聲的秦墨,早在誅神殿之時,他就下定決心,一朝登頂誅神殿,必滅誅神世家!


    現在,他做到了。


    他俯視著四位麵色恐懼的家主,淡然的問著。


    你們還有底牌嗎?


    四位誅神家主恐慌的後退。


    他們哪裏還有什麽底牌。


    武技‘誅神’,是高武四大隱世家族,給他們打造的最為厲害的武技,是數百年來,誅神世家賴以仰仗的的壓箱底。


    卻也被秦墨給粉碎了。


    秦墨徹底打服了四人,徹底令四人感到了恐懼。


    他們現在才反應過來,秦墨早已成長為焱陽新一代的巨擘之人,隻是他們反應的時間有些太晚了。


    他們現在意識到這一切,已經沒什麽用了。


    “秦墨!休要動我慕容家主!”


    隨著秦墨的逼近,慕容子瑜再也按捺不住。


    他們身為誅神世家之人,豈能眼睜睜看著秦墨對自家家主下死手!


    當即,四大誅神世家呆愣的眾人,此時猛然反應過來,咆哮的就要朝秦墨衝過去。


    唰啦!


    四十道身影而顯,形成四麵人肉圍牆,擋住了數百位誅神世家之人的道路,將秦墨緊緊保護在裏麵。


    奉梟拔出一杆青龍戰戟。


    哐當!


    一聲巨響,青龍戰戟在地麵砸出一個凹坑,他大笑兩聲,看著這些想要衝來的誅神之人,“來!快來!你爺爺我等不及了!草他嗎的,爺爺我等這一戰,足足等了二十年!”


    誅神世家眾人,猛地的停住了腳步。


    他們緊緊握著手裏的武器,卻又一個個畏懼的看著奉梟等人。


    人的名,樹的影。


    有的人真敢不開心就大開殺戒,奉梟就是這種人。


    墨組先鋒上將。


    一杆戰戟,不知戰戟之下,多少武道之人的亡魂,別說誅神世家這些數百族人,就是再加上遠遠觀望的中武各大世家之人,都未必是眼前奉梟一人的對手。


    誅神世家眾人全都不敢動彈了。


    而這時,慕容婉趁墨組不注意,她拔出腰間細劍,猛地衝進戰場。


    她護在父親身前,握著細劍的手都在顫抖,卻直直對著秦墨,她細膩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顫粟,“秦……秦墨……你要幹什麽?”


    她是慕容家之女。


    她不想讓秦墨死,也不想讓父親死!


    慕容蘇雪、紀宇和尉遲淩天……


    三人也都緊隨其後,衝了進來,拔出武器,站在自己父親身前,擋住秦墨的去路。


    尤其紀宇和尉遲淩天。


    他們麵對秦墨,身子都在輕微顫抖。


    但事關家族大事,父母之命,他們也沒什麽好顧忌的。


    “秦墨!你別逼我們動手!”


    紀宇發出一聲顫抖的怒吼。


    好似吼得聲音越大,越能讓他有些底氣。


    “滾開!”


    秦墨冷漠嗬斥!


    他身周圍,一股氣浪爆發。


    四人身影立馬被掀翻數米之遠,重重倒在地上。


    差距實在太大了!


    在誅神殿之時,他們四人就不是秦墨的對手,更何況如今,連他們的父輩在秦墨手上,都是被碾壓的份兒。


    就他們四人還想擋住秦墨去路?


    不過螳臂當車而已。


    一陣氣浪爆發,便將四人打翻在地!


    “秦墨……我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父親一命!”慕容婉扔掉細劍,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她直接跪在地上,跪在了秦墨麵前。


    “我為我父親之錯,給您道歉,我求您,您怎樣都好,別要了我父親的命……”


    她遮著麵紗的容顏下,兩行清淚從眼角簌簌流出。


    身後的慕容鋒呆愣的看著。


    他實在沒想到,最後站出來的,竟然是他平日裏對其最不好的慕容婉。


    秦墨的眼神很冷漠。


    至於他心裏是否有所動容,就無從而知了。


    兩人之間現在的場景,也正應證了當初過年時候的那一段對話。


    他們有一天,終會成為彼此的敵人。


    那時,誰也不會手下留情。


    “你起來。”


    “我不!秦墨,我求你……”


    “你如果能把祝爺爺從墳堆裏救出來,我可以饒你父親一命,請問,能嗎?”秦墨淡淡打斷了慕容婉的話,反問道。


    慕容婉瞬間啞然。


    秦墨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無可奈何,“慕容婉,有些過錯,不是道歉,就可以原諒的。”


    秦墨走到慕容婉身前,想要把她拉起來。


    他不想對四大誅神世家怎樣,更不想對慕容婉怎樣。


    秦墨是個公平的人。


    四位誅神家主,在祝爺爺的壽宴上沒有屠了祝家的門,秦墨今日也不會滅了四大誅神世家。


    當然了,這其中也有一些私心。


    秦墨實在不想再殺那麽多人了……


    他手上沾著的鮮血,已經夠多了。


    突然,慕容婉打開秦墨的手,猛地拿起地上的細劍。


    她細劍懟在自己白皙的脖子上,瞬間脖子被劃開一道細微的口子,鮮血沿著劍身,簌簌流出。


    “你動我父親,我就死在你麵前!”慕容婉無助的哭喊著。


    她在這裏,算是一個絕對的弱者。


    她沒有辦法懇求秦墨放過自己父親,更沒有實力去打敗秦墨。


    對於弱者來說,她或許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拿自己的命來威脅秦墨。


    秦墨怔怔的看著她,眼中多少有些心疼。


    慕容婉是個高冷的女孩,又何嚐見過她現在這副狼狽低微的樣子?


    秦墨能理解她此時的行為。


    他擠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好,我答應你。”


    慕容婉聽到秦墨的話,仿佛整個人身子都鬆懈了下來。


    她手中的細劍掉落在地,低著頭不敢麵對秦墨。


    她自是有自己的自尊,以至於連她自己,都沒法麵對她狼狽的模樣,尤其在秦墨麵前。


    “但這四人,我必須帶走。”秦墨笑著道,語氣不容置疑。


    隻要能保住性命,就已算極好的了。


    人們也沒有阻攔的實力,紀塵四人就被墨組帶走了。


    這一戰結束。


    慕容家建築群坍塌。


    四周數處大廈坍塌淪陷。


    武道之戰,其實一般不會在城市之中開戰。


    很多時候的武道之戰,大多是提前下戰帖,比如南江之戰,焱山之戰……等等,都是提前拜了戰帖。


    就是怕給世俗帶來太大的衝擊。


    一切好似都結束了。


    對於誅神四大世家的人來說,能保住家主的性命,就是不幸中的萬幸。


    而這一戰過後,大家也算看出來了。


    焱陽兩大武界,無人再能阻攔秦墨的道路,這一年有餘的時間,秦墨徹底翻過焱陽兩大武界的大山。


    直逼高武!


    這是人們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


    一戰過後,武道之人沒再議論什麽,大家都散去了,很多事情,心裏清楚就好。


    四周坍塌的高樓大廈,自然由戰敗的四大誅神世家,聯合賠償,這和很多戰爭是一樣的道理,一切都由戰敗的一方,承擔損失。


    黃昏漸漸來臨。


    一縷餘暉,照在了焱陽的陵園之內。


    若說繁華熱鬧的焱陽,哪裏有清淨之地,理所應當就是焱陽陵園了。


    畢竟,這裏埋葬的都是死人。


    一個瘦小的身影,跪在墳前。


    陵園裏的掃墓工,都熟悉了這幼小的身影,這座新墳建造在這裏之時,這個孩子,就會每天來這座墳前下跪。


    突然,陵園的門口,數十道斜長的影子,率先籠罩了過來。


    一群身穿黑風衣的人,緩緩走了進來。


    噗嗵!


    奉梟用力踹在紀塵四人的腿上,四人直接跪在了祝虢的墳前,跪在了小雙的身後。


    紀塵四人精神都有些頹廢。


    他們沒有絲毫的懺悔之意,他們這樣的人啊!也永遠不會有什麽所謂的懺悔。


    隻不過成王敗寇,成了秦墨案板上的魚肉罷了。


    秦墨靜靜的站在小雙身後。


    哪怕身後響起很大的動靜,小雙依舊安靜的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也不動,如同木頭。


    他頭上,竟然出現了幾縷白發。


    比起祝老爺子的死,秦墨其實更加無法麵對現在的弟弟。


    “小雙,哥哥把殺你爺爺的人給帶來了。”


    過了良久,直到夕陽的餘暉,快要湮滅這一片林立的墓地之時,秦墨方才緩緩開口。


    小雙動了動。


    他站不起來。


    秦墨攙扶著他,他才顫抖的站起,他幼嫩的膝蓋處,鮮血都浸透了褲腿。


    這幾天來,小雙好似變得癡呆了。


    他轉過身來,在哥哥的攙扶下,輕輕走到了四位家主麵前。


    比起麵對祝虢的墳墓,紀塵四人更難以麵對小雙這位未亡人。


    麵對走來的小雙,四人僵硬的緩緩低下了頭。


    小雙盯著四位叔叔阿姨。


    這四人,他是熟悉的,五大誅神世家,相互間大多有所來往,小雙眼神中有好奇,有不解,有難以置信……


    唯獨沒有仇恨。


    “紀叔叔。”他輕輕叫道。


    “嗯……”紀塵羞愧的應了一聲。


    小雙突然帶著哭腔,輕輕問他,“紀叔叔,是爺爺做錯了什麽嗎?你們要這麽對他!你們是不是和爺爺玩不在一起呀?他做錯了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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