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將澤又欲說什麽,卻被賢妃阻止了:“行了,小孩兒膽小,許是誤會,本宮今日召你二人前來,不是聽你二人拌嘴的。”


    拌嘴?


    今日若不是在皇宮,江辭已經對裴將澤動手了。


    “是,母妃。”裴將澤點頭,坐在了飯桌之上,不知是不是賢妃看了一眼他的原因,他露出僵硬的笑容,給江辭夾了一塊紅燒肉。


    楚眠州也露出小腦袋,眼中泛光,伸手就要夾那塊肉:“紅燒肉,我最喜歡吃了,是給我夾的嗎?”


    啪嗒——


    下一秒,紅燒肉就掉到了地上。


    “我不是故意的,三皇子叔叔,你不要罵我。”


    裴將澤咬著牙根,又夾了一塊紅燒肉給他:“一塊肉而已,怎會罵你?”


    “三皇子叔叔真好,跟百裏叔叔一樣,你們兩都說是我爹爹,真不知道叫誰爹爹好呢?”楚眠州抬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


    這話一出,直接驚呆了所有人的下巴。


    什麽?


    這小孩兒不是江小姐的堂弟嗎?


    為何三皇子會說是他爹?


    “是誤會,三皇子和百裏公子都是為了給我解圍才這麽說的。”


    江辭抬手,輕咳了一聲,暗中卻捏了一下楚眠州腰間的小肉,示意他閉嘴。


    這小子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對,辭兒說的對。”裴將澤也順勢說下去。


    賢妃隻是垂著眸子沒有說話。


    畢竟裴將澤做這件事情是經過了她允許的,他們這般說,不過是說給這些侍女太監聽的,否則傳遍宮中,太不好聽了。


    這江辭雖然沒禮貌了些,但是還是識大體的。


    “江丫頭,你和將澤如今也是有婚約了,以後不三不四的人還是少來往的為好,否則傳出去也不好聽。”賢妃聲音輕輕的,看似是在教導,實際上是在敲打。


    江辭雖然麵上乖巧溫順,實則心中早已嗤笑滿聲。


    不三不四的人?


    不知道賢妃說的是百裏肆還是淨須?亦或是陳鐵柱?


    這母子兩打的什麽算盤,她比誰都清楚,隻不過是不願意去深想,左右不過是互相利用。


    “三皇子叔叔,你為什麽要踢我呀?是粥粥做了什麽讓三皇子叔叔不開心了嗎?”


    楚眠州雙眼通紅,看向裴將澤,聲音哽咽。


    江辭往下一看,果真看到裴將澤的腳正在往楚眠州的腿上重重的踢著。


    裴將澤臉色鐵青,手緊緊的抓住了桌子,牙根緊咬,腳上的動作這才停下來。


    他不是,他沒有!


    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控製不了自己的腳!


    “三皇子,你莫要太過分了。”


    江辭臉色一黑,將楚眠州往自己懷裏一抱,心中早已怒氣滿滿。


    她以前隻覺得裴將澤是小人,沒想到他竟然是會對小孩兒下手的卑鄙畜生。


    “你說,是不是你動的手!”


    裴將澤大手往桌子上一拍,怒目圓瞪的盯著楚眠州。


    “哇——你不要凶我,我以後不讓姐姐喜歡我就是了。”楚眠州繃不住了,埋在江辭的脖頸處就哭了起來。


    “三皇子,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江辭感受到了脖頸處一陣溫熱,心疼不已,看著裴將澤更是怒火中燒,冷冽的眼神就像刀子一眼刮著他。


    江辭手腕上的小龍看不下去了。


    假的,都是假的,那才不是眼淚,分別就是大壞蛋變出來的,龍龍看到了,真是壞蛋,為了誣陷別人什麽都幹的出來捏!


    “因為我討厭他,討厭他粘著你,他不過就是一個沒人要的乞丐,隻有你把他當寶貝,你這樣還怎麽當我的皇子妃?你隻會丟我們皇家的臉!”


    裴將澤的嘴也控製不住了,一頓輸出將自己心中想說的話全部說出來了,說完之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江辭也坐不住了,將筷子一扔:“行了,既然這樣,蓬萊宮宴我會親自向陛下提出退婚。”


    裴將澤愣了,伸手就想去拉江辭的袖口。


    沒想到被她一下子打開了,直接起身抱著楚眠州揚長而去。


    她也不知道何時,早就把小混球當成了自己的親人。


    千年之間,她隻有這一個親人。


    她絕不允許任何欺辱他。


    即使是她的棋子。


    賢妃宮中。


    啪——


    賢妃將手中的酒杯一下子砸在地上,將所有人都打發了下去,隻剩下了裴將澤。


    “啪——”


    賢妃一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裴將澤臉上頓時出現了一道紅印。


    “你知道本宮為了你操碎了多少心嗎?如今太子未立,你跟其他幾位勢均力敵,你憑什麽覺得自己能比過他們?”


    “不過是一個小孩兒,你忍忍又如何?皇後無子,她同江辭生母早年是閨中密友之事少有人知,你若娶了江辭,她自然會替你說話!”


    “你父皇本就對那救命之恩耿耿於懷,再加上對皇後的愧意,隻要皇後一句話,你的太子之位何愁不能到手?”


    “現在好了,因為你的小不忍,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


    賢妃看著他,失望的眼神從眼底露出來。


    她就算好了所有,若不是如此,她又怎會在流言快要淹沒江辭的時候,讓裴將澤出麵。


    裴將澤撲通一下跪在地上,垂著腦袋:“母妃,我…我也不知為何,剛才我控製不了自己。”


    “控製不了自己?連這點小事都控製不了,你還妄想當什麽太子?”賢妃對著他一頓冷嘲熱諷。


    “母妃,兒臣知錯。”


    裴將澤咬牙,隻能將打碎牙齒吞進了肚子裏。


    另一邊。


    江辭安撫了半天,才把楚眠州安撫好,看著他腿上的淤青,心疼死了。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就要告訴我,知道了嗎?”她一邊給他上著藥,一邊囑咐著。


    陳鐵柱進來的時候,也看到了他的傷,立馬拍了拍胸脯,身形魁梧,聲音雄厚:“什麽人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對老祖宗的人動手,老祖宗,隻要你一句話,鐵柱就去把他幹死!”


    “不必了,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江辭眼中滿是陰狠。


    敢動她的人,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兩個人都沒注意到楚眠州眼中的得意:“姐姐,我沒事的,姐姐對我這麽好,我一點都不疼。”


    他和裴將澤,他贏了。


    區區凡人,不過如此,小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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