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野天微皺眉頭,神力自然發出,貼著地麵一道向東而去,終於離那喊殺聲越來越近。


    “打得蠻激烈的嘛!看來楊戩真不愧是一名猛將啊!”


    似乎成千上萬的人都殺紅了眼睛,揮動著手中的刀槍胡亂的砍向距離自己最近的敵人。


    能夠在戰場之上生存下來的,往往不是熱血之人,而是最清醒最冷靜的人。不過這些清醒冷靜,不會被死亡和血腥衝暈頭腦的人,畢竟隻是少數。


    所以,此時的戰場之上,己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倒下的,大部分是那些商朝的奴隸軍。


    待師野天看明戰況,心中卻暗道一聲不好,因為他發現,那些商軍遮天蔽日洶湧而來,人數遠在西歧軍之上。


    楊戩揮動三尖兩刃刀,寒芒過處,人頭滾落,正在殺得性起。不過,他的戰馬之上,卻還有一名受傷的中年人,仰躺在馬背上,鮮血順著華麗的盔甲流淌,不知是死是活,應該就是那什麽東褚王。


    “楊戩,快撤!我看這次那紂王好像是不惜血本也要吃掉所有來援的軍隊!”師野天看看形勢,遠處又有數潮水般的商軍湧來,對楊戩道。


    楊戩手中長刀猛停,四下望望,卻看不到師野天的影子,皺一皺眉,看看戰況,突然大聲喊道:“西歧軍、東褚軍將士聽我命令,前隊變後隊,交叉掩護,撤退!”


    師野天微微一笑,心中暗道:“俗話說,殺敵一千,自傷八百,楊戩此次帶的這萬餘西歧軍,能有五千人回去就不錯了!”


    東褚軍顯然己是遭了商軍的埋伏,兩萬餘人僅剩千人,好在楊戩來得及時主將未損,聽到撤退命令,發狂一樣向後急退。


    “好了……現在該我師野天出馬了!”師野天的神力靈識悄悄撤回,對正在休息的三千西歧精銳高聲道:“傳我將令,嚴陣以待!”


    猛聽到主將這樣說,這些軍士刷地站起,刀槍齊舉,麵向東方,似乎有敵來犯一樣緊張。


    師野天一笑道:“一會兒,將有一股商軍從此路過,我們務必要全殲他們,一個也不放過!”


    全軍皆吼:“是!”


    副將趙大力神情疑惑,湊近師野天低聲道:“師將軍,什麽商軍在這路過?”


    師野天一笑道:“一會兒你知道了!”


    草原茫茫,刮過一陣血腥之風。師野天一笑道:“來了!”


    果然,遠遠的己聽到數的馬蹄聲,接著就見到飄揚的金色商軍戰旗,單以目測,竟是足有三千人的商國騎兵。


    “兄弟們!這些騎兵是準備包抄楊戩後路的……我們去滅了他們!讓紂王那家夥得不償失!”師野天笑道。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雜了神力在其中,清晰的傳到每個士卒的耳朵裏,主帥的輕鬆立刻引起了軍中的笑意。緊張的氣勢頓時緩和下來。


    似乎他們不是在進行一場生死之戰,而是在玩一場狩獵的遊戲。


    “殺……”震天的吼聲響起,三千步卒在師野天與趙大力的指揮下分做三支,向那三千騎兵衝去。


    步卒對騎兵,本是用兵大忌,因為步卒隻有形成戰陣才能發揮最大的殺傷力,而騎兵強橫的衝擊疑是步卒戰陣的克星。不過,這隻是對於普通爭戰來說,一旦有了師野天這樣神力強橫之極的神級將領在,情況就絕不一樣了。


    趙大力也是久經戰陣之人,哪裏看不到這一點,他本想力勸師野天快撤,但是師野天看上去胸有成竹,明白他不是有奇技製敵,便是個根本不會打仗的蠢蛋。


    要是前者,他不用擔心不用勸說,若是後者,他擔心勸說也沒有用。軍令森嚴,死也要服從。


    一片白光從師野天身上幻起,展開,發出,如波濤,如風雷,向前滾滾而去,破空的激嘯聲讓所有西歧士卒目瞪口呆。“這是什麽力量?”


    趙大力一看這勁氣發出,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向師野天投去敬佩的目光。他知道,這場仗自己不用動手,也是穩贏了。


    西歧軍與商軍還未接觸,師野天的白光勁氣己經衝到了商軍陣前,蓬地一聲巨響,耀眼的寒光猛現,接著就聽到數聲淒厲的慘叫和馬嘶。


    “全軍待命,我師野天去也!”師野天長笑一聲,縱馬衝入那道白光。


    接下來,三千西歧軍目睹了師野天一個人的精彩表演。


    神與人的戰爭,是沒有懸念的。


    師野天外層包圍著一層淡淡金色的光甲,連那匹白色戰馬也一並罩住,眼看著數閃著寒光的刀槍刺向他,卻疾而去,槍折刀碎。師野天手上持著一隻長柄戰斧,斧光過處,血光四濺。


    三千商朝精銳的騎兵,不到一個時辰,已死傷近千人。師野天的威勢在極大的鼓舞了西歧士氣之時,也情的擊碎了商軍的鬥誌。但是,他們卻逃不掉,除了向前,因為轉身者立死,己是師野天給他們定下的規則。


    終於,一個商軍士卒狂叫一聲,棄掉了手中長刀,滾落馬下哭喊起來:“天神……饒了我!”


    一名商軍拋棄長槍,又一名商軍拋棄武器……


    兩千商軍心甘情願做了師野天一個人的俘虜。


    “師將軍……天神!……師將軍,天神!”趙大力當先喊起來,接就便是三千西歧士卒的歡呼。


    師野天長吸一口氣,撤出神力護罩,渾身上下一絲血跡也沒有,他目光淡定,輕輕一笑道:“這算什麽?以後還有更精彩的!”


    師野天帶的三千步卒不到半天時間,竟成了一支騎軍,至於那些投降的商軍戰俘,師野天自然不會帶上他們。他們的精神己遭到了滅絕性的打擊,可以想象,以後就算死,他們也不會再進入戰場了。


    師野天的三千騎兵飛快的馳向東方,師野天驚奇的發現楊戩他們竟然沒有撤回來,“是被商軍咬住了,還是又發生了什麽變化?”師野天心中暗道。這次,他要帶著這三千信心十足的西歧精銳騎兵去親眼看一看。


    牧野之原,己是一片荒涼。


    地麵上隨處可見散落的破盔爛甲和殘碎的刀槍,當然還有己然僵破的斷肢殘骸。


    風雲際起,殺聲陣陣。


    當師野天趕到原來楊戩救援東褚候之地時,他的三千戰騎己經陷入了千軍萬馬的邊人海之中。


    二十萬對三十萬,商軍與討伐軍的決戰提前拉開了帷幕。


    原來,當師野天提醒楊戩撤退,返回消滅那三千商國騎兵之時,形勢卻發生了變化。又有幾路諸候不顧薑子牙的帥令,為了拯救貪功冒進的東褚候和西褚候,也率軍提前進入了戰場。


    薑子牙雖然自思決戰之期尚早,但也不能坐視不理,當即隻好盡發西歧十萬大軍,與紂王的三十萬大軍在牧野之上對恃。


    沒有什麽言論規章,論是商軍,還是西歧和各路諸候軍,似乎都陷入了一種瘋狂的情緒之中。


    五十萬人在寬闊的荒原之上廝殺,濺起的鮮血染紅了天邊的斜陽。


    師野天卻沒有見到薑子牙,也沒見到紂王,漫漫人海之中,他也懶得去尋找他們,反正都是一戰。勝者為王,就是戰爭的規則,其餘的都關緊要。


    “兄弟們!我們的目標不是整個商軍,而是商軍的一部分,我的要求不高……師野天的騎兵出擊,每人隻斬三顆人頭,便撤回來!”師野天向他手下的三千騎兵下達了命令。


    他向趙大力使個眼色,趙大力率領一千人馬衝入了滾滾的人流,轉眼間就分辨不出。


    師野天命令餘下的兩千騎軍列成了圓形的防禦陣形。他知道,在這樣的亂軍之中,若不嚴守陣形,很快就會被衝亂陣腳,那時就難言主動了。


    “呼啦啦……”股股商軍朝這裏衝來,便師野天的神力和騎卒們的長刀擊退,師野天的陣形始終未散。


    沒有不怕死的人,那些商軍雖然殺紅了眼,但也遠沒有到不要命的程度,一番衝鋒損失慘重便轉而去攻擊其他軍隊了。


    師野天笑眯眯地看著戰場,現在的戰場就如同狼群與狼群之間的鬥爭,每頭狼都在努力尋找著自己的對手,但是卻奈的撞上了對手,幸運的活了下來,不幸運的自然是……


    師野天的兩千戰騎穩如磬石,在這亂軍之中保持著獨立和牢不可摧的氣勢,讓任何一支商軍都不敢正目相對,輕易挑釁。


    亂軍之中,斬敵容易,但是卻最怕被血腥衝暈頭腦,激發狂性失去理智,所以師野天嚴令每人三顆人頭,是極為正確的。


    千人去,九百回。看著那些戰馬上懸掛的血淋淋的人頭,師野天滿意的一笑。


    趙大力滿臉是血,三顆人頭一顆不少,在馬頭邊掛著,其實他殺了不止三人。師野天心裏自然明白。


    師野天一揮手,又一支千人隊衝出,任務依然是每人三顆人頭。


    趙大力帶著九百人加入戰陣,師野天的陣勢,依然牢不可破。


    如此往複,當每匹戰馬之上掛了九顆人頭的時候,形勢終於明朗起來。


    商軍十去七八,西歧與各路諸候十去五六。若是保存最完整的隊伍,還是師野天三千人馬,隻損失了二百多人。


    “師將軍……神龍一戰,商朝聞風喪膽!”一個黑麵大漢騎著一頭獨角黃牛,速度卻疾如駿馬,向師野天衝來,高聲叫道。


    師野天微微一笑,道:“好……神龍之威,必得天下!”


    那獨角黃牛上的黑麵大漢咧嘴長笑,又衝入亂軍之中,手中青銅長刀斜劈,瞬間便將一名商朝校衛的頭顱斬下。


    “看來,龍仙在這天下有了一席之地了!”師野天心中暗自笑道,當下手中巨斧下揮,趙大力又率一軍而出。


    亂軍的混亂隻是暫時的,當雙方的後力陸續投入到戰場之中的時候,混戰的雙方或逃或退,逐漸拉開了距離。


    師野天知道這是遲早的事情,卻把騎兵陣營漸漸向前提,逼近了戰場的中心。在那裏,雙方的主帥遲早會出現。


    師野天想見的,除了薑子牙之外,還有那個禦駕親征的紂王。


    “紂王啊……紂王,我師野天是不會讓你死在這亂軍之中的,還要你帶我回去救楚玉!”師野天心中暗道,“楚玉,等著我!”他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九尾妖狐妖媚的眼神,恨恨地道:“九尾妖狐,我會讓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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