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師野天與龍子龍女衝出涇渭兩河交界黑淵,到達渭水境內,這裏己是渭水龍王的地盤,諒那雪鯉精也不敢追到這裏來,便各自放下心來,況且除了師野天以外,龍太子、龍公主還有那名蒼莽仙子一路疾行,真力都損失不少,所以到了這裏,終於可以長喘一口氣,緩步慢行。


    師野天終於見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嫣嬙,心中本應興奮,但奈此個嫣嬙卻如換了個人,根本視他為物,而且似乎頗有敵意,雖然自己救了她,但在她口中依然是“心懷叵測,居心不良!”,讓他卻又可奈何,哭笑不得。


    在祈祺的介紹下,幾人知會過姓名。那氣度不凡,相貌英俊的龍太子名叫墨昭,是渭水龍王僅有的太子,雖然年紀不大(隻有四歲),看上去也就十八九的樣子,不過卻沒有世間弟子那樣的頑氣,舉止有禮,進退有度,舉手投足間一股大氣油然而生,讓師野天頗為讚賞。


    龍大公主不出師野天所料,依舊仍叫嫣嬙,不過這個嫣嬙卻十足讓他心疼,據祈祺所說,她是渭水龍王的大女兒,但是似乎卻不是龍妃所生,而是人間的女子,不過在渭水河中長大,龍子龍女的一切特征她都具備了。但是她生格剛直、性格刁蠻,有時甚至連龍王、龍妃的話都置若未聞,對龍太子墨昭是嚴麵管束,絲毫不容情麵,惟獨對這個小妹妹百依百順,關愛有心。祈祺說到這裏時,臉上頗帶著一種自豪的幸福。


    師野天心中暗道:“定是讓那龍王、龍妃寵壞了的,姐妹兩個根本就是一個脾氣!”他沒想到竟然與嫣嬙在這個地方,這個場合下相遇,而且似乎己是相隔兩世,雖然現在看來年紀相差不大,但是看來她對自己的前世沒有絲毫的記憶,往日的濃情蜜意油然而生,心中又不免悲淒起來。


    那個蒼莽仙子原來祈祺也早就認識,是太子墨昭、龍女嫣嬙一起在蒼莽學藝的弟子,名叫靈淚。據說也是一個孤兒,與他們素來最好,常回龍宮遊玩,所以祈祺也甚是熟悉。在祈祺眼中,靈淚簡直就是一個完美的仙子,性情溫柔,善解人意,而且修為也頗了得,用祈祺的話說,就是她的心中偶像。


    一葉秋草,聲的飄落水中,在水麵順水流過,悄然沉下,被師野天抓在手上,那柄秋葉的脈絡是如此的清晰,蒼白……


    “什麽?那雪鯉妖魔真是法天了,竟敢欺到我龍王的頭上來了!我立退點齊龍宮兵馬剿殺這群妖魔!”渭王龍王一聽他們遇上了雪鯉精,立即怒道。


    “嘿嘿……好像你讓那雪鯉精也不是欺負一兩回了,否則怎怎麽能把涇水拱手相讓,任他折騰?”師野天心中暗笑龍王做作,想了想道:“龍兄暫且息怒,此事當從長計議!我們這回雖然吃了點小虧,但那雪鯉精也沒占到什麽便宜!況且那雪鯉精聚集妖眾甚多,就算是盡發渭水龍兵,恐怕也是兩敗俱傷的一場惡戰!”


    龍王沉吟一下,點點頭,其實這些年來他一心要剿除那雪鯉精,但是總是未能如願,聽師野天分析得有理,便道:“那師兄弟有何高見,為兄定當從命!”


    卻說龍王與師野天相議軍機,龍太子墨昭、大公主嫣嬙、二公主祈祺、蒼莽仙子靈淚也都在側,嫣嬙沒想到父王果然與師野天兄弟相稱,而且看起來畢恭畢敬,惟命是從,心上卻是極為氣憤,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卻沉下臉來,扭頭不去看師野天。連那靈淚向她使眼色也裝作看不見,隻是自己一個人生悶氣。


    太子墨昭也看出大姐的不喜,當即就給靈淚使眼色,靈淚識機,便對龍王道:“伯父,我與嬙嫣有事要出去走走,你們先討論如何對敵!”見龍王答應,急忙拉起嫣嬙。嬙嫣雖然不喜,但也不好相違,隻任由靈淚拉著向外走。


    來到宮外,兩人漫步到那大片珊瑚林中,嬙嫣才得甩脫靈淚的手臂,嗔道:“姐姐,你做什麽?!”


    靈淚玉顏一笑,輕啟珠唇道:“妹妹,那師野天人不錯,不但救了小祺,而且還臨危舍身出手救你,你為什麽那麽煩他呢?”


    “哼,誰煩他了,他不是龍宮之人,來龍宮做什麽?本來就是居心不良,父王、祈祺被他哄了,你竟然也相信他是好人!”嫣嬙賭氣道。


    靈淚俊美的臉上笑意不減,她雖然姿色不如嫣嬙,但是笑起來也頗為可人兒,“嫣嬙……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有什麽憑據說他居心不良?聽說……聽說他還是天庭派來的什麽極樂天神呢!”


    “哼!狗屁天神,就他那樣子,就算是天神,也一定是冒充的!”嫣嬙跺跺腳,轉過臉去,不屑地道。


    看嫣嬙這模樣,靈淚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又柔聲勸道:“嫣嬙妹妹,你怎麽這麽能猜啊……好啦……他與我們又沒有深仇大恨,你這麽恨他做什麽?”


    嫣嬙皺皺眉頭,像是把這話聽進了心裏,但是隨即她臉上又是顯出一抹神秘的笑意,湊近靈淚腮邊悄悄道:“是啊,他跟我們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不過你這麽為他說好話,是不是喜歡上他了,怕將來你嫁給他的時候我不認他這個姐夫啊!”


    靈淚臉上頓時飛起兩朵紅雲,皺眉跺腳道:“死嫣嬙,你胡說什麽!”粉拳就要打嫣嬙,而此時嫣嬙己經大笑著跑到珊瑚林深處去了。


    “哼!死嫣嬙……看回來我怎麽收拾你!”靈淚跺跺腳氣道。不過,常道:“說者心,聽者有意!”靈淚被嫣嬙的一句戲謔,卻點燃了她沉於心底的少女春思,師野天一表人材,修為又高,此間又冒了個天神的名聲,正是諸多少女懷春的對象,他先救祈祺,又救嫣嬙,擊退雪鯉妖王,在他身上沉重不失幽默,英俊不乏風流,想著想著,不禁心馳神望起來,冷不防剛才逃走的嫣嬙又繞回來,在她耳邊大叫一聲:“哈……被我說中了,靈淚仙子果然看上了那個……嘻嘻,放心!我這就讓母後給你說媒去!”


    靈淚被嫣嬙一嚇,回過神來,當下羞得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不再出來,“死丫頭,死嫣嬙,你再胡說!”說著,小蠻腰一扭,就向早己遠遠逃開的嫣嬙追了過去。


    龍宮之內,商議剿除涇水雪鯉精一幹妖魔的事情也己進入正題。師野天提議,由他先行進入涇水雪妖府查探敵情,若是有要會,不妨先斬殺了那雪鯉精,到時群魔首一片混亂之時,由龍太子墨昭率領龍兵龍將殺入涇水,將群魔盡皆剿除,而渭水龍王則鎮守渭水,以防有法力較高的妖魔趁亂反擊渭水龍宮。


    龍王視師野天為天神,自然以他的話為天庭聖旨一樣,擊掌叫好。


    不過,那龍太子墨昭卻皺眉道:“師叔叔……你對這涇渭兩水不熟悉,這先行探查敵情之事不如交給我!”


    師野天嗬嗬一笑道:“墨昭,不要稱我師叔叔,我雖然與你父王兄弟相稱,但也是江湖稱呼,我們年紀相差不大,各論各的,也是兄弟相稱!你不如像祈祺一樣,也稱呼一聲野天哥哥,如何?”


    墨昭長於龍宮,學藝蒼莽山,也曾四處遊曆,自然知道江湖稱呼是怎麽回事?但是有父王在,他卻不敢亂了輩份,當下連忙辭。


    師野天向龍王使個眼色。龍王會意,他對師野天惟命是從,當下哈哈大笑,道:“妨,妨,既然師兄弟不意自居長輩,江湖稱呼未嚐不可!”又對龍太子道:“墨昭,還不叫一聲師大哥!”


    墨昭這才畢恭畢敬地叫一聲:“師大哥!”


    師野天嗬嗬一笑,這才道:“剛才墨昭兄弟自先鋒,不是不可,實在是那雪鯉精太過狠毒狡詐,而且妖力又高,你恐怕不是他的對手,萬一被他查覺,打草驚蛇,我們豈不是失了先機?我自有一套天神遁術,可隱身形,諒那雪鯉精不能識破,這是最好的法子!”


    “師大哥……”墨昭還欲爭辨,但是瞧見渭水龍王的臉色又隱忍不語。


    師野天是何等人,察言觀色的功夫早就練得爐火純青。當下見墨昭心中不服,但迫於父王威信不敢說話,有心演示給他看看那隱身術,好讓他心服口服。不過,他轉頭見祈祺在側,一臉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心道:“她看得見我,不如把她支開才好懾服這年輕氣盛的墨昭太子!”當下便對祈祺道:“靈淚仙子與嫣嬙公主不知有何事,出去半晌還沒有回來,祈祺妹妹,要不你去找找她們!涇水除魔一戰,她們也是得力戰將!”


    祈祺對師野天己經不是原來的好感了,現在幾乎把他也當做了偶像看待,對他的話當然是一呼即應,見他吩咐,也不管父王的意思,清脆的答應一聲就跑了出去。


    師野天這才道:“龍兄,黑昭兄弟,現在我便施那天神遁身術,你們隨便施法察探,看能否查覺我的存在?”


    龍王忙道:“師兄弟,這是哪裏話?我怎麽能信不過你?”不過墨昭自恃得父王龍神真傳,又自蒼莽山學了幾分仙家本事,當下躍躍欲試,與師野天比個高低。


    師野天道:“龍兄妨,你與那雪鯉精打過數次交道,最是熟悉不過,也來試試,我們就當做個遊戲,演習演習嘛!”說著心中默念真訣,身形頓時消失得影蹤。


    那龍王與墨昭施展各自所能,始終未查覺師野天所在,直到師野天悄悄拔出墨昭的佩劍現身,兩人才大吃一驚,己然對師野天的修為心服口服。


    龍王當下道:“一切就按照師兄弟的意思行事,你對涇渭兩水不熟,我們可以在渭水四邊多派龍衛,師兄弟但有不明之事,盡可相詢!”


    墨昭有些歉然地接過師野天送還的佩劍,也道:“師大哥果然厲害,墨昭將一切聽從大哥吩咐!”


    師野天達到目的,心中暗喜,剛要說話,卻見祈祺慌慌張張的跑來,氣喘噓噓、淚眼婆娑地急道:“師大哥、父王……不好了,大姐和靈淚姐都被那雪鯉妖王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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