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神經錯亂很正常,但三千多人神經集體錯亂就很怪異了。這些人眼中顯出極度的驚恐,雖然跑得呼哧呼哧,但仍舊沒命地向前跑,像前麵有什麽東西在吸引著他們快去。不斷的有人口吐白沫倒下來,躺在地上掙紮,喘著粗氣,其他人視而不見,繼續向前跑著。


    “操!這些人怎麽了?”在師野天的命令下,中軍韓彪帶著數十名士卒猛追了上去,不多時拖回一個跑得滿身大汗但掙紮不已的男子。


    “迷霧?”師野天看了一眼那個男人,心中一陣寒意,“操!又是他媽的那個巫教在做怪!難道說剛才那兩個要命的大陣也是巫教設下的?”


    一盆冷水讓那男子冷靜下來,在三個士卒的強灌下,他吃了下師野天專門配製的藥劑,神智終於清醒了一點,“你們……你們是什麽人?”


    師野天道:“你又是什麽人?”


    那人終於看清了他們的裝束,卻突然之間嚎淘大哭起來,跪倒在地:“將軍,救救我們!”


    聽完那人的敘述,師野天全身如同墜入冰窟之中,“操!這巫教真他媽的歹毒!”


    原來這此人竟是負責給前線商軍押送糧草的隊伍,那士卒道他們的主將也是一名東征郎衛,名叫應廣。他們除了押運糧草,還負責收容掉隊的士卒和抓捕臨陣脫逃的逃兵。


    這次他們走到半路才知道商軍攻下了平穀,而且發起三軍合攻平穀的是師野天的怒獅軍,東征郎衛應廣非常高興,下令放棄追捕逃兵,全速奔向平穀。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半路上卻遇到了夷蠻軍的埋伏,這才知道不知為什麽前方的商軍卻全線撤退了。應廣帶著士卒倉促應戰,邊戰邊退,一萬多人隻剩下三千多人,糧草輜重也全部丟棄了,急不擇路跑到了這合歡林中,就再也走不出去。


    正在焦急間卻遇到了一個東夷的中年美女,那中年女子不知使了什麽妖法,一股紫紅霧氣便升騰起來,他們一個個全部暈倒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神智雖然清醒,但是口中卻喊不出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跑啊,跑啊……


    “師將軍!求求你,救救主我們全軍!再遲就來不急了!”那士卒此刻清醒來,渾身冷著打著寒顫,卻仍不停地哀求道。


    師野天皺起眉頭,其實這東征郎衛應廣與他曾過一麵之緣,而且說起來還算救過他師野天一命。師野天被鶯女追殺,幸虧是他帶領侍衛趕走鶯女,救下了師野天。而且,兩人在一起把酒暢談,很是投緣。於情於理,都該出全力相救。


    “怒獅軍全軍火速前進,曾義,你帶一軍從這個方向穿插過去,務必將應廣軍攔在那條峽穀之外!”師野天從白頭巨雕上跳下來,立即命令到。


    於是叢林中,就出現了三千多人的隊在前麵猛跑,而萬餘人全副武裝的商軍在後麵猛追的場麵,終於在將近半夜的時候,怒獅軍才將軍隊全部控製住。但是,卻沒有發現他們的主將東征郎衛應廣的影子。


    據士卒道,應廣跑得較快,已經衝進那座峽穀去了。


    “你們在這裏休息,按照我給的方子,製藥救治這些士卒!我去前進追尋應廣將軍!”師野天道,翻身跨上白頭雕背。


    “將軍……”朝彪道。


    師野天看了一眼韓彪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我知道危難之下主將不能輕離,但是我不去,你們能夠追上他嗎?放心,我會很快回來的!”


    韓彪語,其實他也聽聞,那應廣的武功極其厲害,輕功也是他們遠遠不及的。也許,現在隻有師野天的白頭神雕能夠追上他。


    但是他仍想說些什麽,但話未出口,師野天已乘著白頭巨雕騰空而起。


    夜深沉,耳邊的山風呼呼刮過,師野天在白頭巨雕上四下觀望,夜色昏暗,他其實什麽也看不清楚,“操!要是他媽的有個探照燈就好了!”


    雖然什麽也看不清楚,但他仍然徒勞的向下看著,看總比不看強,要不幹什麽?


    師野天已經喚出了靈鬼殷三,他雖然看不清,但這夜行鬼總能看得清楚!一陣冷風就在他周圍忽前忽後的轉悠著。白頭巨雕時不時發出一兩聲“啞啞”的長鳴。


    “老大,那應廣是不是飛賊出身啊?我們都追出這麽遠了,連個影子也看不到?”殷三道。


    “哈哈,我哪知道?不過,他可是正經的東征郎衛,武功、打仗那是響當當的,哪象我這冒牌貨一樣沒用?”師野天笑道。


    “嘿嘿……”殷三笑道,“那有什麽用,不還是中招了?”


    師野天道:“別說話,看仔細點!”


    那殷三便不再說話,冷風旋起衝在白頭巨雕前麵。惹得白頭巨雕卻不高興了,雙翼猛撲,反超過了殷三。殷三嘿嘿直笑,這一鷹一鬼竟就此較起勁兒來。


    “老大!在哪裏!”說話間,一雕一鬼又向前追近了七八裏,殷三忽然叫起來,“好象在跟什麽人打架?”


    師野天雖然看不清楚,但也凝神細聽,果然有男子、女人的呼喝聲隱隱傳來。


    “快去!”師野天一按雕背,白頭巨雕俯衝直下,向那打鬥聲傳來之處落去。這些天的磨合,白頭巨雕已然對師野天極其馴服,隻消師野天做個手勢,它便能明白主人的意思,再也不用師野天牽著根青藤左擺右晃了。


    “老大,不是單挑啊!那些女的以多欺少!”殷三在旁邊大呼小叫道。


    “操!你說是有女的?”師野天眼前一亮,“有幾個?”


    “哦……我數數!”殷三這才道:“四個!”


    師野天道:“是不是都穿黑衣?”


    殷三沉吟了一下,道:“隻有一個!”嘿嘿一笑道:“你還是自己下去看!”


    一人一雕一鬼已經落下了來,雖然夜色很暗,但是師野天在那劍光之中依稀能夠看清楚那幾個人的身影。


    “我操!”師野天睜大眼睛,那應廣矯健的身軀自然沒有穿衣服,這個他是有思想準備的,但是那四名女子之中竟隻有一人身穿黑衣!其餘三人……


    顯然,應廣武功雖高,但是那幾名女子卻也不若,顯然都受過一定的巫法訓練,劍光之中隱隱顯出一絲淡淡的幽藍,而應廣手中的鐵劍卻完全顏色,如同一根廢鐵一般。


    師野天開始到的時候,應廣還能支撐著不敗,但是待師野天冷靜下來的時候,應廣或許因為體力不支,漸漸已顯敗色。


    不過,看來那幾名女子並沒有殺他之心,所以每次出招都即點到為止,並沒有下殺招,所以應廣還能勉強應付。


    “操!這幾名女人別看個個腰細嫩腿,還真有兩下子!”師野天又想起了鶯女,“這巫教到底是個什麽來路,怎麽動不動就是美人計?”


    師野天心中暗道,見應廣不支,當即就持鐵劍要上去幫忙,卻被一陣冷風阻住。隻聲殷三低聲道:“老大,你是不是看上哪個女子了,想要顯一把身手?”


    “操!你小子說什麽呢?我是那麽色的人嗎?!”師野天低聲怒斥道。


    殷三嘿嘿一笑,“既然如此,這幾個小美女都歸我小三所有,你還是在這裏歇著!”說著,那股冷風已經向那幾名女子卷去。


    師野天知道就算自己上去,也不是那幾名女子的對手,“操!這回就便宜你小子了,不過要給我好好幹活,別揩油啊!”


    殷三旋起的冷風在幾名女子身邊卷過,那三名女子已然忍耐不住,各自嬌呼一聲,退後三步,抱肩顫抖。隻有那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咦”的一聲,擯開應廣,揮劍向殷三的冷風斬去,幽藍的劍光在夜色中劃出一道炫目的光茫。


    “操!老大……紮手啊!”殷三喊起來。


    “嘿嘿……你小子不是能耐嗎?哈哈……這幾個小美女就交給你了!”師野天知道殷三在故意弄乖,站在一邊雙手抱肩嘿嘿冷笑。


    這時,那名女子見一劍未中,當即柳眉倒樹,嬌聲喝道:“何人膽敢在此裝神弄鬼!”說著刷刷刷連出三劍,劍劍劈向殷三的旋風。


    殷三本是靈鬼,那陣陰風也不是他的實體,又怎麽會怕這區區的劍招?嘿嘿笑道:“小美人,本大爺就是鬼,不用裝的,你若是喜歡,我可以陪你玩玩……”


    那女子氣極,說不出話來,隻是揮劍連斬,殷三卻不在意,仍舊一味的調笑。


    師野天聽那殷三說話越來越下流,連忙出聲道:“小三兒,行了,嘴下積德,你他媽還想不想轉世投胎了,速戰速絕,此地不宜久留……”


    這時那應廣對付三名已經受傷了女子,已經遊刃有餘,也騰出空來說道:“是師兄弟嗎?你怎麽也到這裏來了?!”


    師野天嘿然道:“應廣大哥,是我師野天,你那三千兄弟都被我救了……我這是特地來救你的!”


    應廣揮劍斬中一名女子的手臂。那女子慘呼一聲,長劍脫手飛出,鮮血飛濺。然而應廣卻毫惜香憐玉之心,揮劍又上,卻被其他兩女攔住。


    “那就多謝了,這個地方太過邪門,我們還是先退出去再說話!”


    這時那名受傷的女子見奈何不了應廣,卻嬌喝一聲,轉身向師野天撲來。她雖然長劍脫手,但一雙玉手之上卻多了十隻長甲,如同兩隻鐵爪,閃著寒光,配著披散的長發和沾著鮮血的蒼白的臉,簡直就是一個豔麗而恐怖的女鬼。


    “操!怎麽衝我來了……”師野天驚呼一聲,拔腿就跑,他可不想跟這女子鬥,因為那女子波濤洶湧總是有意意間分散他的注意力,他這才知道跟這幾名女子打架多費力氣,心裏暗自佩服應廣的定力非比尋常。


    見師野天躲避,那女子卻來了精神,一抖雙肩,長發狂甩,口中嬌喝一聲:“哪裏跑?”卻向他緊追不舍。


    然而,待她就要撲上量野天的時候,眼前卻突然一花失去了目標。


    她不禁一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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