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溪轉身離開了書店,在離開的之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老爺爺,他正出神的望著外麵的某個地方,似乎在等待著誰。


    而就在顧溪離去的時候,看店老人又將視線慢慢移向她的背影,神情恍惚,仿佛在透著她看另外一個人。


    回到家中,顧溪非常意外地看到弟弟顧盼正坐在客廳的飯桌旁老老實實地寫作業,她詫異地瞟了好幾眼。


    正好奇他今天怎麽這麽乖巧的時候,就見顧媽媽氣呼呼地走了進來,一聲怒吼,“顧盼!你給我過來!”


    顧盼身子一哆嗦,把筆放下,非常自覺地站了起來,低著頭,等待風雨的到來。


    見他這般,顧溪哪裏會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麽調皮搗蛋的事情,暗地裏給了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嘴裏卻還是幫著他說話,“老媽,顧盼又怎麽忍你生氣了?”


    “你自己問他,看他幹了什麽好事!”顧媽媽生氣地將臉撇向一邊。


    “你今天做了什麽好事?”顧溪悄悄地給了他一個眼神,示意他趕緊認錯。


    顧盼眼珠子一轉,可憐巴巴地對顧媽媽說,“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帶了幾個朋友來家裏玩,忘了關院子門了,誰知道有隻狗跑進來了,把我們家的一隻雞給咬死了,再說了,又不是我讓它咬的。”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弱。


    “你還有理了,在房間裏麵玩,連個院門都不知道關上!”顧媽媽氣憤道,呼吸也變得急促了。


    顧溪走到顧媽媽身邊,拉著她的胳膊,“媽,算了吧,這次隻是個意外,那隻狗能把我們家的雞咬死說不定是得了狂犬病什麽的,弟弟沒被咬傷就是萬幸了。”


    見顧媽媽漸漸消散了怒氣,顧溪給一旁頻頻瞄過來的顧盼一個眼神,示意他快去寫作業。隨後,顧溪又繞到顧媽媽身後,給她捏肩膀按摩,“媽,不過就是一隻雞嘛,何必氣壞了身子呢,以後女兒掙錢了,給你買一百隻雞養著,咱們過兩天就殺一隻吃。”


    一句話就將顧媽媽逗樂了,“行了,買那麽多雞幹嘛又沒地方養。”


    顧溪雙手環抱著顧媽媽的脖子,靠在她的背上,“那就不買那麽多雞,我給你買衣服,買化妝品,護膚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個十八歲的小姑娘一樣。”


    顧媽媽輕歎了一口氣,“等你能賺錢了,那個時候我都老了,還打扮什麽呀,還不如攢起來,以後你嫁人生了小孩,哪裏不需要錢啊?”


    顧溪鼻尖微酸,眼中閃著淚花,“老媽什麽時候都不會老,在溪子眼中,媽媽永遠是最漂亮的媽媽,溪子永遠都愛媽媽。”說完,顧溪的淚水不自覺地流了下來,前世自己不敢說的話終於說出來,媽媽為了她們這個家操碎了心,即便她脾氣再火爆,也不能掩飾她愛她們的事情。


    前世她去山區支教,那麽多人都不支持她,隻有顧媽媽給了她鼓勵,她長期離家,很難得才回家一趟看看顧媽媽陪陪她,一直是她最愧疚的事,而她也是在顧媽媽逝世前才知道,顧媽媽最大的遺憾是沒看到自己女兒的婚禮,她一直以為顧媽媽是不在意她不嫁人的事的,卻原來知女莫若母,她隻是不想給她無謂的壓力罷了。


    顧溪伸手擦幹了臉上的淚水,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媽,今天晚上我來做菜吧,你就坐在這好好的休息。”說著,她將顧媽媽推到客廳的一個沙發前坐下,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遙控器,開了電視機。


    “你行不行啊?”顧媽媽用有些懷疑地目光打量著她。


    “等著看吧!”顧溪露出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仰首出了客廳。


    走進廚房,顧溪將案板上放著的幾個袋子拆開,裏麵裝著的是剛從鎮上買回來的菜,有一袋鹵雞翅,還有一大塊豬肉,一小段冬瓜和一袋嫩豆芽,再瞄了一眼菜籃子,裏麵早上姑奶奶從菜院子摘來的豆角和茄子。


    思索了一番,顧溪將腦中的紅燒茄子,豆角燒茄子這些從來沒出現過在自家餐桌上的做法直接pass掉,決定直接清炒三個蔬菜,加個冬瓜肉湯,再熱一下鹵雞翅就行了。


    沒辦法,顧溪實在是想不出該怎麽向顧媽媽解釋自己怎麽一下就從一個廚房小白變成大廚的。


    顧溪首先淘好米,放進電飯煲裏煮飯,然後將肉和冬瓜洗淨,將其都切成小塊,拿出高壓鍋來洗淨,將切好的肉和冬瓜放進去,加水,薑,和少許鹽,蓋上鍋蓋,放到液化氣灶台上燉上。


    中途顧溪發現顧媽媽幾次在廚房門口徘徊,偷瞄她的情況,估計是擔心自己出什麽狀況。顧溪假裝沒有看到,直接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最後顧媽媽估計是看她井井有條,不慌不亂的,才放心地走了,順便還將一旁看著滿臉擔憂的顧奶奶也勸走了。


    顧溪勾唇一笑,神情很是輕鬆,哼著小調,速度卻一點也不慢地將案板上的茄子切成片狀,放進菜盆裏浸泡。


    前前後後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把五個菜做好了,最後顧溪在冬瓜湯裏加了兩勺鹽和少許味精,用湯勺舀了一小勺的湯,嚐了一下味道剛好,滿意地砸吧了一下嘴巴。


    顧溪一邊將湯盛出來,一邊向客廳大聲喊道,“菜好了,可以開飯了。”


    晚飯的時候,顧爸爸也在,顧媽媽一臉得意地對他說,“今天這幾個菜都是你女兒做的,快嚐嚐,是不是比你在外麵餐館吃的好吃。”


    顧溪憋著笑意,臉上有些漲紅,暗道,老媽真是太逗了,明明是擔心顧爸爸天天在外喝酒對身體不好,卻偏要換著法子來損他。


    卻見顧爸爸徑直夾了一塊茄子,似乎並不在意顧媽媽的調侃。但是顧溪從他緊閉地嘴唇,和微微抽動的臉還是看出了顧爸爸的一絲窘迫,卻並不戳穿。


    吃了一口茄子,顧爸爸滿意地點點頭,讚道,“廚藝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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