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道:“你心裏真的把我當做你的女兒了嗎?”


    李氏眼神閃爍,有些底氣不足,看著好像受到了很大衝擊一樣,說話也斷斷續續,有些遲緩。


    “我……我……我也是想……想讓你嫁進一個好人家,以後……以後衣食無憂……我這麽做……錯了嗎?你怎麽就不理解為娘的苦心呢?”


    遲青柳苦笑了一聲:“苦心?”


    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地上坐著的李氏,臉上的笑帶了幾分淒涼的失望:“你真的覺得這麽是對我好嗎?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有沒有問過我是怎麽想的,你所謂的富貴也好,名利也罷,都隻是為了你自己而已。”


    “就連前幾天,你知道杜越不要我了以後,還在怪我,說我失去了這次機會,讓我去找他認個錯,憑什麽?他自始至終這麽戲弄我,你覺得就算他回了頭,往後我便能如願嫁進杜家,享盡榮華富貴了嗎?”


    “一個妾!一個不得寵的妾,他怎麽可能會讓我如此快活?你在說那樣的話之前,有沒有想過這些?你有沒有想過我受了多大的委屈?”


    說著說著,遲青柳的情緒有點崩潰,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喊出來的,隨後便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哭的泣不成聲。


    遲挽月猶豫了幾秒鍾,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連旁邊的遲老夫人都閉了閉眼睛,一副不忍心看的模樣。


    空氣中沉默了好一會兒,李氏的眼裏已經有了淚花,呆坐在地上,也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遲良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十分煞風景的開口問了一句:“這和離書,還寫嗎?”


    遲挽月抬眼看向遲良,表情一言難盡:“二叔,你……人才。”


    遲良拿著筆杆子撓了撓頭,也沒聽明白這是誇他還是在諷刺他。


    遲老夫人倒是語氣鏗鏘的拍板了:“寫!”


    遲良應下來,手忙腳亂的開始寫休書。


    旁邊沒有人替李氏說話,她坐在地上,神情怔愣,目光也沒有焦距,不知道在看什麽想什麽。


    ……


    晉王府內。


    寧懷昭坐在桌案後,秋風正站在下麵,對他匯報自己調查來的情況。


    “主子,屬下去瓊花苑查訪了一番,發現瓊花苑背後的老板是周仁。”


    寧懷昭忍不住皺眉,居然還有這個周仁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誰的人,但是能確定的是絕對和威遠侯府不是一路人。


    “查查周仁,看他都和什麽人接觸。”


    “是。”


    說著話,秋林也進來了,看向了寧懷昭道:“主子,那些人我都查過了,沒什麽異常,而且都被關在了詔獄。”


    寧懷昭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一無所獲。


    “問題應該還是出在瓊花苑,再去查查,看出事的前十天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情。”


    “是。”


    “等等。”


    聽見寧懷昭的聲音,兩個人又轉過身來,恭敬的等著他下麵的話。


    “你們換身衣服,用別的身份去。”


    秋風沒明白:“主子的意思是?”


    秋林扒拉了他一下,朝著寧懷昭拱手:“屬下明白。”


    說著話,他就拉著秋風出去了,秋風一臉不解的看著他,揚手掙脫了他。


    “你拉我幹什麽?”


    秋林笑道:“哥,你這個榆木腦袋什麽時候能開開竅?你帶著這副官差的樣子去瓊花苑,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我是來抓你們的,你們快點跑嗎?”


    秋風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他:“那怎麽辦?”


    秋林的眼裏玩味的笑意更重,抬手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咱們得裝成客人去啊,學著點吧。”


    說完了以後,秋林抬腳向前麵走去,昂首挺胸,連步伐都有點六親不認。


    秋風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眼神帶著質疑,這真是他的親弟弟嗎?


    隨後低頭拍了拍自己胸口並不存在的灰塵,而後抬腳向前麵走去。


    正遇上管家急匆匆的走過來,腳步有些踉蹌,看著左腳還沒落地,右腳就已經邁開了。


    看見這個模樣,秋林忍不住開口揶揄了一句:“張伯,您這什麽事啊這麽著急,小心一會兒跌倒了。”


    張伯晃了晃手裏的玉佩:“是小郡主派人來捎了一句話,我這不是怕有什麽著急的事嗎?偏偏我這走不快,給我急得。”


    聞言,秋風和秋林的表情都變得正經嚴肅起來。


    “張伯,這玉佩給我吧,您說說小郡主說了什麽話,我去告訴主子。”


    “那感情好,小郡主就讓詔獄的獄卒捎了三個字,說是遲江亭,如今人還在外麵侯著,說是一會兒好回話。”


    “我知道了。”


    秋林拿著手中的玉佩抬腳朝著書房折返,將這件事情告訴了寧懷昭。


    寧懷昭得知以後,吩咐道:“把送文書的小吏拖住,莫要送到軍中,待這件事情解決,將文書換了。”


    “另外,派人去軍中,確保遲江亭的安全,時刻注意他的動向,若是他知道了這件事,萬不可讓他私自離開軍營。”


    非有詔離開了自己駐守的地方,也等於謀逆,這邊的事情已經夠亂了,不能再讓遲江亭陷入此等境地。


    “主子,那小郡主那裏應該如何回話?”


    “就說已經安排妥當,讓她放寬心。”


    “是,屬下即刻去辦。”


    秋林轉身出了門,留下寧懷昭一人。


    他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似乎有些疲累。


    他知道,這件事情必須盡快解決,不然若是消息真的傳到了軍中,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


    秋風秋林馬不停蹄的去了瓊花苑,而遲挽月他們在牢獄裏也隻能幹著急。


    幸好秋風秋林這邊確實查出來了一些線索,便連忙回來告知了寧懷昭。


    原來,周仁曾經和裴彥接觸過,而裴彥是韋文忠身邊的人,韋文忠和三皇子關係匪淺。


    如此一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已經很清楚了。


    聽見他們的話,寧懷昭眼裏的神色越來越冷,沒想到這個裴彥竟然又在使絆子,看來這人是不能留了。


    抿了抿唇角,湖藍色的眼底,殺意畢現。


    看了一眼寧懷昭,秋風秋林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怒氣,互相對視了一眼,再次開口:“主子,我們在瓊花苑也查到了一些線索。”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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