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這裏,這裏有人死了!”


    一個女生指著角落裏殘留著餘溫的屍體大聲喊道,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


    聽到她的話,周圍的人群頓時傳播出恐懼的情緒,一刻也不敢在這裏多逗留,趁著大廈解除封鎖的命令,趕緊離開這裏。


    該不會是……林凡微微皺眉,來到那個女生的身邊,發現是剛才的客服。


    而在大廳的角落裏,躺著一具脖子與身體呈現出九十度直角彎曲的屍體。


    那是一個有些富態的中年女人,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名牌,看起來不像是有高危突發病的人群,隻是因為摔斷了脖子而死的,但是她的臉上卻帶著一種詭異的微笑。


    沒錯。


    詭異的微笑。


    那是一種很特殊的微笑,像是在經曆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是由內而外真情實感露出的微笑。


    哪怕是最頂級的演員。


    也無法演繹出這種微笑。


    果然是這個人……林凡看到屍體的第一眼,便認出這是剛才自己進門時注意到的那個中年女人。


    倒不是對方身上有靈異氣息。


    而是臉上一直保持著微笑。


    眾所周知,沒有經過專業表演訓練的普通人,是很難一直保持笑容的。


    因為臉部的肌肉就決定了,笑是一件不那麽容易的事情,而要像眼前這個中年女人一樣,一直微笑屬實是違反了人類的身體構造,就像是——


    被針線縫起嘴角的玩偶。


    “發生什麽……啊!!”


    李瑤也走了過來,可是當看見地上的屍體時,她忍不住尖叫了起來。


    那殘留在死人臉上的微笑實在讓人瘮的慌,眼睛直勾勾看著前麵,明明不是在看對方,卻有一種正在跟屍體對視的驚悚感。


    這女人真吵。


    林凡摸著腦袋,回頭看向那個精神已經有些恍惚的客服,詢問道:


    “你有看見她是怎麽死的嗎?”


    客服聽到詢問,身體像是在夢遊般不斷搖晃,慘白的臉上充滿了迷茫和害怕。


    “我,我就看到她突然站在服務台上,故意將腦袋對準牆壁,然後笑著笑著,自己跳了下來,脖子,脖子就斷了……”


    她恍惚的更嚴重了。


    自己摔斷了自己的脖子?


    這是什麽跨時代的自殺方式?


    林凡皺著眉頭,剛想要繼續詢問一些細節,可這時客服忽然雙眼發亮,像是想起了心裏最美好的事情。


    “脖子斷了,哈哈,脖子斷了,哈哈哈,她的脖子斷了……”


    膚色慘白的客服抬起頭。


    她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聲音忽高忽低,仿佛正在坐過山車般,臉上洋溢著這一輩子最幸福,最美好的微笑。


    然而在林凡等人的眼裏。


    是客服在說話的過程中漸漸閉上雙眼,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自顧自抬起腿,站在一米來高的服務台上,臉上露出和中年女人如出一轍的微笑。


    緊接著。


    對準固定住的金屬椅子。


    縱身一躍。


    宛如在夜店裏瘋狂的舞蹈,客服的雙手雙腳都在騰空,看著隻有自己能看到的舞池燈,發泄著最近的所有負麵情緒。


    “哢嚓——”


    年輕秀美的腦袋擦著金屬椅子不斷彎曲,最後將森白的骨頭從細膩的皮膚中穿插而出,鮮血染紅了地麵。


    但盡管如此。


    陷入癲狂的客服似乎還沒有死去,她的嘴角僵硬的向上提起,眼睛擺弄成了月牙狀,看起來像是在遊樂園裏玩耍般。


    “這是個會傳染的詛咒!”


    看到客服臉上那天真幸福的微笑,林凡頓時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這種由中年女人帶來的微笑,顯然是一種詛咒,而且還是一種可以傳染的詛咒,就是不知道觸發詛咒的條件是什麽。


    目前有兩個可以切入的點。


    一個是中年女人的身份,她接觸過什麽人,從這一點可以推敲出詛咒的殺人規律;另一個是這個詛咒似乎能讓人回想起美好的記憶,又或者是讓人產生類似的幻覺。


    結合這些信息來看,林凡懷疑詛咒傳染的方式,大概率是目睹被詛咒者自殺時的場景,畢竟剛才的一幕發生的很快,客服也沒有任何奇怪的舉止,便步入了第一位死者的後塵。


    兩具屍體的身上都沒有靈異力量的殘餘,但這顯然是一起靈異事件……林凡蹲下身檢查起地上微笑的屍體。


    如果詛咒是通過死亡時的場景進行傳播的,那他現在再躲也是無用,倒不如檢查看看,有沒有遺漏的線索。


    旁邊的李瑤很是緊張,聽到林凡說這是詛咒,瞬間慌了神,在腦海裏聯想出一係列詭異至極的畫麵,連忙道:


    “林凡,你能解決嗎?”


    “解決不了,除非你可以拿來方世明的鬼剪刀,否則我沒辦法處理詛咒。”


    林凡看了她一眼,驟然愣住。


    眼前的李瑤蹙著眉,臉上明明是焦急害怕的情緒,嘴角卻微微的勾起,像是身體突然之間住進去了另一個人,兩種不同的意識在操控同一個身體。


    “你,你在笑。”


    “我現在哪還笑得出來!”


    今天又是被林凡敲詐一筆黃金,又是發生靈異事件的,李瑤簡直快要撞牆,哪裏還有笑的心思。


    可是當她摸著自己的臉時,驚駭的發現,臉部肌肉在自己完全沒有察覺的時候,向上提起,硬生生在滿麵愁容的臉上擠出了微笑,並且眼前的景象開始變化。


    眼前出現了一名文質彬彬的男人,他站在平安大廈的最頂端,俯視眾生。


    “方總,方總……”


    李瑤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潮紅。


    她喃喃喊著方世明的名字,穿著緊致職業裝的身體宛如掛上線的提線木偶,一腳踩在周圍的金屬椅子上,小踏步不自覺轉著圈,渾身洋溢著幸福的氣息。


    然後腦袋對著牆壁撞過去。


    這時。


    一陣黑霧閃過。


    原本應該跟中年女人和客服同樣死法的李瑤,此時出現在中間鏤空的椅子下麵,被固定在這裏。


    “這該死的傳染速度!”


    林凡目光冰冷,不過也算有些收獲。


    剛才他看著李瑤在自己麵前陷入幻覺,默默動用了鬼種的力量,在恍惚之間,看到了一個小女孩的身影。


    那個女孩蹲在李瑤的身邊,用慘白的手掌推著李瑤的臉頰,滿是眼白的眼睛眯起,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


    似乎是注意到林凡的目光。


    正在傳播可怕詛咒的女孩微微轉過頭,印著小熊圖案的長裙上沾著血液,在胸口的位置掛著一顆青黑的心髒,還在緩緩的跳動。


    上麵歪歪扭扭寫著兩個字。


    “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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