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仙心中一動,想起一事,馬上知道這裏的寶貝是什麽了,不由得怪自己竟然忘了此處藏珍。果然跪在蒲團上通誠稟告,剛起身,就聽見哧哧幾聲過去,石壁忽然中分,石穴中現出兩長一短三柄寶劍插在那裏。芷仙大喜,過去一看,隻見劍下麵還壓著一張丹書柬帖,上麵寫著:“短劍霜蛟,長劍玉虎。贈與有緣,神物千古。大漢光武三年四月庚辰,袁公歸仙,以天府神符封此三劍,留贈有緣。石開劍出,得者一人一獸。寶爾神珍,以躋正果;恃此為惡,定幹天戮!”這數十個大字似篆非篆,筆勢剛健婀娜,如走龍蛇。


    芷仙多見奇珍異寶,倒沒有貪得之念,回頭見袁星滿臉欣羨,便招手將它喚來,一起同看這劍和丹書,笑道:“這也是你這猴兒的運氣,按這書上所言,三柄劍中必有你的份。我總嫌這長劍太過笨重,不如兩把都給了你,我隻要這短的一把就是了。”


    說完先將兩口長劍交與袁星捧著,短劍托在手中仔細一看,有二尺九寸長,劍匣非金非玉,綠沉沉直冒寶光,劍柄上有“霜蛟”兩個字的朱書篆文。隻輕輕一抽,一道寒光過去,劍已出匣,銀光四射,冷氣瘮人毛發。


    又讓袁星將它那兩柄長劍拿來一看,劍柄上各有兩個一半的老虎,一青一黃,正要一試,卻聽得身後有人喊叫,回過頭來,卻見英瓊若蘭和靈雲一起過來了。


    原來英瓊將尺送還後,就急著趕回凝碧,回來一看,卻發現室中無人,出來一問也無人知道芷仙在哪裏。正在著急,還是靈雲心細,說道:“芷仙師妹這幾日原本就有些久靜思動,現在可能是自己偷溜出去透氣。而在一邊服侍她的袁星也不在,肯定也跟著出去了。你無妨去找剛羽,問它可曾看見?”


    英瓊叫來剛羽,一問才知道袁星和芷仙一起去看了大鯀,此時正在後洞那一片,幾人過來一看,果然找見。


    芷仙將自己和袁星在此處發現寶劍的事情一說,幾人紛紛恭喜。靈雲接過劍和丹書一看,微笑道:“雖然此物是山中所出,但既有前輩留言,想必就是歸師妹和袁星所有。你們暫且收在身邊,隻等不久後教祖回山,稟明經過後就能自用了。”


    袁星大喜,忙拜過師門深恩,芷仙也是一笑,遙遙拜謝師門長輩。這時英瓊見芷仙神色有些困頓,便扶了她回去休息。


    回室後其他人都自行離去,英瓊陪著芷仙躺在石塌上,兩姐妹閑談些話。芷仙先謝過英瓊為自己奔波之苦,卻被英瓊說:“二姐又多羅嗦了,我們姐妹情深,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麽?不要說你,若是我遭了罪,你難道不會為我出力嗎?怎地何必見外?”


    芷仙卻笑道:“你這丫頭就是嘴不饒人,我隻不過見你來回辛苦,慰問幾句,卻反被你埋怨。下次索性也不跟你客氣了,該怎麽就是什麽。”說到這裏,她忽然想起一問:“怎不見你把金鼉配在身邊?隻有陽魄在?”


    英瓊卻歎道:“仙姐,你莫不是忘了這金鼉是當初要去蒼莽救英男姐時,由靈雲大師姐做主,先暫借給我使用的。偏偏沒救回男姐,讓她被盧嫗帶走,還不知現在如何了?我想之後若是無事,須得稟明師傅後,一起去探看探看。而回山後無事,金鼉自然被收了回去。”


    芷仙略想了一想,就道:“救走男姐的那人是個得道千年的散仙,南姐若在她門下,造化也不小,說不定將來成就比你我更大。但畢竟擔心,不知她被凍成冰塊的樣子,現在可好沒有?此後若是無事,真該去看看她。你現在身邊隻有陽魄,又太短小,我見你使用不太順手,要不就把我剛得的這把霜蛟給你好了。”


    英瓊聽了先是一喜,而後卻搖頭不肯道:“仙姐你這寶劍還未稟告過師門,怎能私相授受?此劍我絕不能取。我最近隻在山中,又沒什麽事情,暫且無需用劍。等到不久後師長回山,我去央求把那把金鼉劍賜給我就心願已足了。”


    芷仙又勸了她幾句,見她執意不肯,知道她雖然性格豪爽,卻最尊師重教,隻得作罷。轉念卻想起那把南明離火劍來,心道英男現在不在峨嵋門下,沒有鷹猿的幫助,是不可能找到這劍了,且她在盧妤門下,必有安排,不一定非要這劍不可。但這劍之後卻又該誰得呢?


    轉頭見英瓊的容顏,卻道:“英瓊既然不要這霜蛟,我就給你想想還有什麽好劍可得到手的?我記得剛羽曾經在白眉禪師坐下聽經多年,又見多識廣,你無妨去問問它可知道有什麽地方還有好劍的,隻要知道地方,我怎麽都去幫你取來。若是不行,我那金兒也在這裏,哪天帶它好生為你注意就是了。”這話說得似乎一派天真,好像隻是隨口安慰,但芷仙卻心知剛羽必然知道南明離火劍的所在。


    英瓊隻說不必為她多操心,但自己沒把好劍也是暗自著急,心中一動,就把這話聽了進去。等芷仙睡去,果然偷偷出門去找剛羽問話了。


    這幾日許多同門陸續來到,玉清師太也在剛剛到來,見英瓊的樣子,笑道:“英瓊這般著急,可是要去哪裏?”


    英瓊停下來,想起玉清師太最擅長的占卜之術,忙停下來,把自己要去做的事說了,並求一卦。玉清師太果然幫她一卜,道:“卦象竟是甚奇,大概一出門便可到手,劍也是在那裏等著你的。隻是得時也頗費一些周折,並且此行恐怕要假手異類方得,另外結果如何卻也要看你的緣分了。”


    英瓊想了一想,謝過玉清師太,自己便要去找剛羽和袁星。半路忽然遇上齊霞兒,原來她也是奉師傅之命,來峨嵋讚加這次長幼聚會和開府。此時正要來探望芷仙,卻碰上英瓊,一問得知芷仙已經休息後,就不再去打擾了。她轉而見英瓊神色不對,也得知此事。她上次得英瓊等人幫忙,很是感激,此時便執意要和英瓊一起去看看。英瓊不好違逆,又知道她本領高強,是個有力的臂助,和她一起乘了剛羽去了。


    這一去,到了一個集滿雪的山穀,旁邊還有一做小山峰,剛羽精靈,一到便放下英瓊袁星,翅掀大風,憑空弄倒了雪峰,現出地下洞庫,守在此處的人也因此追剛羽去了,霞兒怕剛羽吃虧,也趕了過去。袁星見看守的人離去,便從雪下將寶盜出,卻是一個石質似晶非晶,似玉非玉,光潤如沐。正中刻著“玄天異寶,留待餘來;神物三秀,南明自開”十六個凸出的篆書。


    袁星才對英瓊說:“白眉老禪師早知道此處有一柄達摩老祖昔年留下的南明離火劍,留待有緣。此時因某些原因,許多因果早已顛倒混雜,不能按原來前定。而主人仙緣本厚,所以也曾囑咐剛羽,若是主人求劍,就帶到這裏來。此處原本有人知道這口劍,為它守了十多年,都未到手,由此可知非此劍得主。所以剛羽便刮倒那座山峰,引人遠去,我則帶主人來此取寶。現在即已取到,就該急速回去。”說完拉著英瓊就要離去。


    英瓊卻道:“不知霞兒師姐和剛羽那邊怎樣,我怎能自己先走?好歹也要找到他們再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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