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場上就剩下靈雲輕雲那邊,長臂神魔鄭元規和一個光頭和尚還在負隅頑抗,那鄭元規厲喝連連,一雙長臂在煙火中時隱時現,向靈雲輕雲他們抽打過去,那和尚也是周身各種魔法頻頻使出,靈雲性子穩,隻憑九天尺守得滴水不漏,隻待對方氣勢衰竭,周圍同門們得勝回來才反攻。


    果然不多久,英瓊若蘭二人先完事過來,金鼉陽魄二劍也是靈異已極,一金一白,也是少有法寶能敵,此時也圍了上來,那和尚首先就有些不支,怪叫一聲,口中噴血,頓時魔法又利害不少。若蘭識貨,一把拉住英瓊道:“瓊妹小心些,他這是邪派的天魔解體大法,用了實力倍增,小心為他魔法所傷。”


    英瓊畢竟年少氣高,雖然笑道:“知道了!”但手裏卻毫不遲疑,金鼉陽魄越發打點起精神,對著那和尚直砍。


    這時其他人也陸續完事,除了諸葛警我還在煉那俞德外,都圍了過來,頓時漫天各色飛劍法寶都打了過來,鄭元規原本準備想殺了一兩個人後趁空逃走,但峨嵋的的這些小輩居然都各有本事,眼見殺不了人,自己這方的其他人反而一個個非死即逃,自己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他眼見自己已被團團圍住,現在要走也不一定容易,便一咬牙,忽然閃到那和尚身後,猛地一掌拍上去,隻聽得那和尚一聲:“鄭元規你敢暗算我……”就被一掌推到那些圍來的飛劍法寶中,慘叫著化作了血雨肉糜,那些法寶頓時所依,便被眾人破的破收的收。鄭雲規則趁此機會,躲在那團血雨中,變作一陣黑煙電閃般逃向遠處,大家見他一閃而逝,隻得放過。


    芷仙二人過來時,就看見諸位同門笑嘻嘻的把那些小東西瓜分了幹淨,自己想起剛剛朱文說的話,覺得幾分好笑,但也想自己今後是不是收些小法寶,為將來做些打算。


    此時諸葛警我那邊已將俞德煉得隻剩薄薄一片影子了,在金色的光障裏上下翻滾,越來越淡,終於慘叫一聲,化為虛無了。諸葛警忘我這才抽身過來,和大家會合在一起。


    這時敵人盡去,妖雲散開,頓時陽光普照。凝碧風物,依舊清麗;山光水色,依舊那麽幽絕。除了地下妖人的屍身和血跡外,宛然不像是經過了一番魔劫的氣象。芷仙見師兄過來後,不知為何心裏有幾分不自在,沒有像以前一樣上去拉著他的手。諸葛看著她微微一笑,卻依舊十分的溫柔關切。


    靈雲帶著大家回到太原洞中,分派人手整理仙山,又救回了飛雷洞的石奇、趙燕兒師兄,剛剛大戰時趕來的司徒平也一起過來了。靈雲正要派人防守後洞以免有被人趁隙偷來。被寒萼搶著說她願意與司徒平兩人值首班,大家心知他二人本有情緣,定是想借此好好獨處,也沒人願意跟她搶,靈雲也不好說什麽,又怕寒萼因此鬧小性子,隻得一笑成全了。


    芷仙正要去處置那史南溪,卻被靈雲叫住,笑道:“裘師妹若是想去處置那被擒的妖人,我一會就帶你去個地方,那處有長眉祖師昔年留下的煉魂之陣,原本就為了對付像這樣罪大惡極的妖人,要受盡三十六日苦楚才能將人完全煉化,就連神魂都作飛灰;想必正和你用。”


    芷仙雖見她笑意盈盈,心裏卻不想領她的情,正要開口拒絕,卻聽見身邊師兄道:“那就麻煩齊世姐了!芷仙,你的私仇卻動用了祖師的仙陣,還不謝謝師姐的關照?”


    芷仙心中自然不服氣,卻被諸葛警我一抓她的手臂,示意她道謝。她忽然明白過來,果然聽師兄的話,乖乖行禮道:“謝謝師姐關心!!”


    靈雲笑道:“一家姐妹同門至好,說這許多客氣話做什麽?諸葛世兄太見外了!師妹也是太客氣!”


    幾人說笑了會,靈雲才帶著師兄妹來到一處偏僻的洞窟,給二人說了發動仙陣的事項後,也不插手,就自行告退離去了。


    諸葛警我將被禁製好的史南溪扔進陣中,正要讓芷仙將陣法發動,那史南溪忽然渾身一震,發出一道血光將身上的繩索和禁製都掙開,惡狠狠地撲了上來。


    芷仙大驚,她因大仇眼見得報,心裏正想起奉家村的種種,一時神魂不屬,不及後退,眼見一片血光撲到眼前,腥臭可聞。正在此時,被身後的師兄一拉躲開,隻聽得幾聲爆響,一道青光和血光在洞內碰撞了幾次,史南溪忽然長聲慘叫,被諸葛警我一掌擊回陣中,芷仙在一邊馬上發動仙陣,將史南溪陷了進去。隻看見陣中一片金光華焰湧出,團團將史南溪包圍在中間,開始了煉化。


    史南溪像是十分痛苦,幾番掙紮後就再也動不了了,隻能邊慘叫邊破口大罵,言語汙穢不可入耳。


    芷仙看著他,眼中湧上許多悲哀,臉上卻沒有一絲喜色,她對著蒼莽方向遙遙拜下,心中暗暗祝禱:“義父義母,我如今已經把大仇報了,您二老若天上有知就安心吧。”


    諸葛警我見她珠淚盈盈,卻不讓自己落下,心下憐惜,輕輕拍撫著她的肩背勸道:“死者已矣,來者可追。丫頭你既已報仇,也別太傷心了。過去的塵緣此時既然全部斷下,你今後已無形中少了許多牽掛,也是好事。”


    芷仙低頭,淚落沾塵,隻是不語。那月下的血色啊,將化作最深的烙印,深刻在她的心底,就算能殺了仇人又能如何?失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對芷仙來說,曾經相伴的人,存在的意義其實並不完全是牽畔啊!


    和師兄踏出洞外,身後史南溪還在聲嘶力竭地大罵:“你們說什麽名門正派?手段這般恨毒,比我們又好到哪裏?隻不過說得冠冕堂皇!殺了我吧!你們這些偽君子……”


    芷仙聽了這話,腳下頓了一頓,卻露出一抹虛無縹緲的笑:“你終究不明白……我從來就不認為自己的立場就一定是正義的。雖然如此,卻更不會相信站在我對麵的你,會是正義!偽君子也罷,真小人也罷,也許,都隻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會為之承受自己該受的後果,這些,都怨不得別人!”重新跟著師兄向洞外走去,柔柔的歎息傳來:“無關乎正義邪惡,就請你好好承受我那深刻的恨意吧!”


    芷仙聽著他在身後的慘嚎,沒有快意,隻是漠然。怎能不恨?恨他害了自己的親人,從此傷痛刻骨銘心;恨他千裏追殺致使姐弟失散,諸般折磨;也恨他害自己被懲罰,險些失去紫郢;但,也許更恨的是,自己那曾經的天真和希望漸漸破碎吧……


    有太多其它的心情隻能以恨的形式發泄在某人身上,這,就是遷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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