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和尚微微一驚,不知為何,心裏也有幾分好笑,問道:“然後如何?”


    金蟬微嗤,一把抓過旁邊的幾葉蘭草,在手裏扯做幾段:“又能如何?難道把這把劍也逐出峨嵋不成?大家忙著把那兩個受傷的人抬回來施救,那劍現在便插在洞口,也沒人去管它。李英瓊現在恨這劍恨得要死,還在傷裏就幾番說要把它砸了。我見她們鬧成這樣也真不像話,倒尋思要不把劍先收起來,省得在那裏礙別人的眼!”


    笑和尚也不能說什麽,剛剛金蟬所說,那些決定應該是那幾位師長做出來的,不管結果怎樣,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插言的,隻得苦笑。


    倒是金蟬身為掌教之子,甚被嬌寵,言談很是無忌,繼續道:“小師妹畢竟剛入門不久,缺乏經驗,這次大家下山行道多少都有師長在後麵看著提醒,怎麽就偏她沒有?我們向是兩三人同行,不比她孤零零的一個人在貴州,遇事找個商量的都沒有。我見她此次遇到了這麽多磨難,回來也不見她對人抱怨一句苦處,隻低眉淡淡一笑,領罪後就自行進洞麵壁,也真是可憐。”


    笑和尚聽了這話,順著金蟬所指,抬頭就能看見芷仙麵壁的山岩。遙遙相隔中可想見,那嬌小的人影獨自跪坐思過的情形,心頭未免一酸,心道她一向愛玩愛笑,何時這麽孤寂委屈過?便問金蟬:“不知能否去探小師妹一探嗎?不瞞你說,這回事情,我是犯了清規,孽由自作,雖然幾位師叔求情準我戴罪立功,但此事甚難,我早做了萬一之想,我如遇見不測,還須仗師弟你駕劍光遁往東海,求我恩師念在自幼相隨之情,將我元神度去,轉劫托生,不致昧卻未來,就感恩不盡了。昔日與小師妹同在東海學藝,情分也重,此次偏生她也受責思過,我卻幫不得她,如今她比我更不知未來如何,還請師弟今後能幫襯她的就幫襯些?”


    笑和尚以往總是嘻嘻哈哈的,從沒有過愁容,如今很是淒然,金蟬聞他此言心中甚是難過,寬慰他道:“你先把此來的事情說了,不論如何我都陪你去闖那龍潭虎穴,就不信這天下還能有真困得住我們的地方?就算我一人不濟,這裏還有許多同門,哪個都不能見死不救,自會助你成功!你若想去見小師妹,我這就陪你去問姐姐,順便也把那劍也給收了。”


    想起那個現在麵壁的人,金蟬難得歎了口氣:“我早先也跟小師妹玩鬧過一段時間,知她性格雖然柔和,但心性卻極率意自由,這點很合我心思,所以這許多女同門隻她能玩到一塊。之前還提醒過她,隻可惜她畢竟不明白。後來又蒙她在我救文姐的時候幫忙擋了曉月禪師的一劍,我才能順利救出文姐,她則險些連紫郢也失去,這份情我自然記得住,以後若有能幫得上忙的豈能袖手?這次我也曾幾次跟母親為她求情,但母親卻說此事關係峨嵋將來成敗,不得任性才罷了!”


    笑和尚聽了此言,眉頭皺得更緊,久久才道:“若是這麽說,這劍的事你也別管了,讓它在那裏插著吧,他自有靈性,隻要師妹在那裏就不會鬧什麽亂子,幾位師長之後自會有打算。倒是你提到的這幾位師妹,都是新收入門的嗎?李英瓊這名字,倒聽了好幾次,傳說為三英之一,想必來曆很是不尋常吧?”


    金蟬忽然笑道:“你剛剛在門口打了幾巴掌的那隻大猩猩,還有一隻黑毛鋼翎的大雕,都是李英瓊師妹養的,她原是齊魯三英中李寧的女兒,他父親現在拜在白眉和尚門下,卻是一門英才。說來也巧,小師妹在她未進門前就救過她,兩人後來和另一個叫餘英男的還結拜過,她也因此一定要拜入峨嵋。前些日子被陰素棠看中,她的根骨資質倒也真是絕頂,若小師妹沒吃過那許多靈藥時,還比不上她呢;而且英氣勃勃,敢作敢當,倒要比小師妹多幾分爽利,難怪我母親他們總是對她另眼相看,說將來峨嵋必要靠她來光大。”


    笑和尚聽到那隻猩猩袁星就是那李英瓊豢養的神猿,心裏就多了幾分不自在,隻道:“我原本見那猴子心狂氣傲,仗勢逞強,還以為是你所養,所以特意挫挫它的銳氣,以為你必不會見怪,如今卻是她所養,反而無心得罪了人,總是不好。”然後,無心再談,就把自己之前的許多事和這次要求金蟬幫忙的許多因果說了一遍。


    金蟬聽過之後,便勸他一起去見其他的同門,說妙一夫人傳訊,峨嵋不久也有事,師姐妹們也要在就此守備峨嵋,就算約不到其他人相助,也可以借兩件得力的法寶。笑和尚被他拉著,這才到前麵太元洞內去見過各同門,又紅著一張臉,就袁星被打一事向英瓊道了歉。


    和各人敘過話後,金蟬便將笑和尚現奉師命,要往百蠻山陰風洞斬妖除害,將功折罪,卻因為綠袍老妖厲害,自覺人單勢孤,來請同門相助之事說了。在這裏的這些人,除了靈雲、秦紫玲、吳文琪幾個向來持重外,餘下的好幾個都願意前往幫忙。正鬧作一團時,靈雲馬上打斷大家,說此次決不會坐視不管,但已有長輩傳信說不久要有人來攻打峨嵋凝碧崖,許多人恐怕分身不得。


    如此大家商量一會,才決定由金蟬陪著笑和尚前往除害,其他同門需得留守峨嵋山,還借了朱文的天遁鏡給他二人,金蟬又將姐姐拉到僻靜處,代笑和尚懇求要去探望芷仙一事。


    靈雲自是不答應,說本門規矩森嚴,芷仙既是被罰麵壁,還是戴罪之身,不得師長允許,怎能前去探看?金蟬求她許久都未答應,心中著實惱怒,說道:“當初幾位師長也沒明確說要懲罰小師妹,隻是說現在無暇處理,所以暫時把她交由你看管,麵壁一事原也是隨口說來。現在笑師兄馬上要去除妖,走前放心不下,想去探看一下也是人之常情,你倒是拿了雞毛當令箭,真是冷人心腸!你不許就算了!我求你做甚?”說完負氣離開。


    靈雲在後麵叫了兩聲,卻沒叫回他來,隻見金蟬幾下子就不知跑到何處去了,心下也是黯然,自己現在身為峨嵋的大師姐,底下許多師弟妹都入門未久,正是講究條理章法的時候,否則該如何管理?所以剛才便不允許。但卻被弟弟這麽說,心中何嚐不委屈?


    靈雲站在那裏好一會,才重又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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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工作上額外加班頗多,所以更新時間也受影響不穩定,但一天兩更是能保證的,還望見諒。


    ——雲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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