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村人見這麽一個美麗非常的女孩子在村口站了一會,有好事的上來就問,芷仙也正好趁此時詢問家中之事,聽得那些人七嘴八舌的一說,卻是心中一驚。


    原來自己這世是書香門第,父名裘繼忠,乃明亡時的人,無心宦途。正妻無後,納妾後才生得裘友仁,裘芷仙兄妹。兄長裘友仁,年歲比芷仙還大個四五歲,幸虧上次拜壽前忽然患病,沒有同行,才躲過一難。父親還有一個弟弟,雖是同父異母,但情分也頗重,現在家中就隻有二叔二嬸幫忙掌持家業,撫養友仁侄兒。


    原本一家人祥祥和和地過日子,誰知芷仙二叔今年突然迷上了外村來的一個寡婦,為她神魂顛倒,最後竟連家也不顧了,惹得村人紛紛口說閑話。二嬸子性格祥和,本不愛惹事,此時也覺得自己丈夫行為太過出格,也不住地規勸,反倒讓芷仙二叔惱羞成怒,大吵大鬧幾回,甚至有休妻之說,後來是村老上門調解才作罷。但芷仙二叔卻絲毫不收斂,反倒公然和那女人出雙入對,不去管家事收入,還常常倒拿自己家中的錢物去貼那女人。最後就連自己的侄兒友仁也看不過去了,正好也已成年,便在村老的支持下分了家。她二叔至分家後更是行為放肆,但被村人暗地裏指手畫腳也是不喜,終於一日靜悄悄卷了家財,和那女人私奔而去。剩下二嬸子對著一間空屋無比淒涼。


    裘友仁知道此事後連忙趕來,也為自己二嬸難過不值,將她接回家中奉養,但二嬸自那事之後竟被氣病,醫生看後發現她居然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友仁得知很是歡喜,盡心奉養,但二嬸肚子越來越大,身子卻一日壞過一日,直到今日分娩,從淩晨一直到現在都沒生下來。


    芷仙一聽家中有事,急著叫人領路趕了過去,直到一座茅屋麵前,就聽見其中女人痛苦的呻吟,一個青年正站在門外十分焦急。她已察覺屋中女子氣息漸弱,也不及多說,一個閃身就進了屋子,看見一個臉色蠟黃的大肚子女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呻吟,穩婆在一旁急得團團轉,但卻無計可施,芷仙說了一句:“我是主人家的侄女。”便搶上前去看,果然是難產,她在現代學過一些基本的護理之術,卻對接生一無所知,隻能閃到二嬸的背後,將自己修練的道家真力輸過去,希望能幫她撐下去,另外叫產婆用心接生。


    可不管她輸了多少內力過去,二嬸的身體都無法接納,隻是源源不斷地朝著她的肚子流去,但也因為體內有芷仙的內力支持,嬰兒雖無法降生,但也吊住了二嬸的一口氣。芷仙因此不敢斷了輸送,但覺得二嬸肚子處就像一個無底洞,不知吸納了自己多少內力。漸漸的時間流逝,從正午又到了傍晚,芷仙體內再精純的內力也漸漸枯竭,有點力不從心之感,心中又急又焦,但撤手不得。芷仙已覺得自己內力下一刻就斷,卻硬咬著牙強撐,快要撐不下去時,心口處一道暖流突然生起,在體內一個循環,原來是流星的能量在此時竟意外發動了。芷仙馬上又覺得體內似乎有了精氣,可以繼續下去,一道靈氣也隨著內力被輸給二嬸,隨之流向了肚子。


    正在此時,忽然咚的一聲,那穩婆勞累一天竟是支持不住,仰麵昏了過去。芷仙見狀叫道不好,知道事情不能再挽回了。她之前一番努力,是希望能母子平安,但現在嬰兒始終沒生下來,母親卻已油盡燈枯,此時穩婆又昏倒,不由得苦苦一笑,麵上出現掙紮的神色。時不我待,最後她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手,先取了一顆師兄送的靈丹喂二嬸服下,再從一旁的架子上拿過原本剪臍帶的小刀,咬著牙,忍忍心,開始進行隻聽說過的剖腹產來。


    一番手術下來,芷仙緊咬牙齦,已是麵無人色,但終於成功接生出兩個血淋淋的男嬰來。她剛想先替二嫂喂藥止血包紮,卻發現那兩個孩子落地下來還沒哭,發現俱被羊水堵住口鼻,忙運氣幫他們逼出,又怕他們閉氣過久,逼出羊水後又分別渡了自己的一口靈氣過去。護完孩子,又趕緊去護理大人,手忙腳亂了好一會才安定下來。


    眼見得兩個孩子還是沒哭出聲息來,芷仙沒了主意,想自己要不要打一掌看看,還未下手,卻見這兩個孩子一起微微張開了眼,其中一個睜著一雙又烏又亮的黑瞳,靜靜地看著正抱著他們的芷仙,另一個則是小嘴一咧,咯咯笑了起來。


    芷仙怔怔地看著懷中的兩個孩子,突然覺得自己忙了這一整天,在看到他們的容顏時隻覺心中無限溫暖喜悅,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油然而生。正在開心時,忽聽一旁的二嬸有了動靜,連忙抱著孩子過去。


    看著那女子張開了雙眼,叫道:“孩子……孩子……”芷仙扯了一塊幹淨的布將兩個孩子胡亂包上,抱過去給二嫂,喜道:“二嬸,孩子平安!是兩個孿生的弟弟!”


    二嬸先看著自己的兒子們,長得很像,都生得很是白嫩俊秀,芷仙想起自己剛剛接生時,其中一個眉心有紅痣的正是哥哥,尤其俊氣;另一個弟弟則一笑臉上就有旋渦,極是可愛。二嬸看著這兩個佳兒,臉上顯出慈母的光輝,將已經不笑的孩子緊緊抱入懷中,撫拍了好一會才看到一旁的芷仙,勉強微微一笑:“仙兒,是你回來了。”


    芷仙覺得鼻子一酸,一邊繼續為二嬸輸送內力,一邊點頭道:“是,我回來了。”她發現此時二嬸的生機已絕,現在隻是憑著丹藥的效力和自己剛剛輸送的內力才能回光返照。


    二嬸微笑道:“仙兒,我能在臨死前看見你回來了就好。你這兩個弟弟,今後還得托你照顧了。”


    芷仙黯然道:“二嬸子,別這麽說,孩子是我血脈相連的弟弟,我定會好好照料他們的。二嬸,你放心吧……”


    二嬸搖頭:“仙兒,我以往聽說你遇上了神仙,被帶走修行,可是真的?”


    芷仙知她時間不多,點頭簡單道:“是。我現在已是劍仙。”


    二嬸聞言露出欣慰的笑容:“你當初出生就是不凡,公公才為你取了芷仙為名,沒想到你日後果然學了仙,裘家也算祖上有靈了。你二叔之事你也應該知道了吧?”


    “嬸嬸,是二叔他對不起你。”對於此事,芷仙心中歎氣,也隻能是黯然和無奈。


    “我所做自認已是對得起裘家了,但卻不放心這兩個孩子,他們未出生就被父親所棄,眼看著又要沒了母親啊!”二嬸將臉在兩個孩子小臉上挨了一挨,無限愛憐,“仙兒你要答應我,將你弟弟帶在身邊,好好照顧他們,讓他們跟著你一起去學仙,千萬別在這紅塵裏受苦了,裘家還有友仁可傳香火,這兩個孩子還是讓他們和你去了吧……”說到這裏,二嬸的神色灰敗下來,奄奄一息,卻執著地看著芷仙。


    芷仙不敢猶豫,忍淚點頭,“二嫂放心,我答應你!我會好好帶著弟弟的,替他們找個好師傅……二嬸,二嬸!二嬸——”就在二嬸在一聽到芷仙地答應後,就猛地閉上眼去了,臉上還帶著一片欣慰神色。


    正在此時孩子們似乎察覺到了母親的離去,哇哇大哭起來,聽到孩子大哭的聲音,門外等著的裘友仁衝了進來,卻隻見芷仙抱著兩個孩子,一滴淚從臉上滑落,而榻上的那個苦命女子,卻已芳魂消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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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鬱悶的人物關係,花了好長時間又看了遍青城十九俠才理清一些,芷仙兄長名字寫錯了,剛改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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