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仙見這群馬熊果然降服,不禁很是得意。當初在書中見英瓊降熊時就很是羨慕,誰知今日自己也能如此。如此隻見一個秀美絕倫的小女孩手持紫劍,站在一群跪服的野獸當中,顧盼生輝。如此得意了一會,芷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縱身上了那塊石頭,去摘那些朱果。


    這朱果也算是蜀山裏出名的寶貝,許多修道人一向隻得耳聞卻從未遇見過,芷仙若非得知劇情,怎能如此輕易找到?且服食之後凝練筋骨,益氣輕身,以後不易被外邪所侵,且就算未曾修道也能多幾分仙氣。


    摘了十多個下來,放在手中仔細一看,果然血也似地通紅,有桂圓般大小,掰開來,白仁綠子,鮮豔非常,送入口中,甘芳滿頰,很是好吃。她知此物大有靈效,忙分了幾個給自己懷中金兒和悠悠柔兒它們,但除了金兒開心食用以外,悠悠和柔兒都說自己本是草木靈氣所生,不愛食用同類的血肉。芷仙也不勉強它們,自己和金兒把那十多個果子分了,覺得還想吃,便又摘了十數個。


    此時馬熊們都乖乖伏在大石邊不動,似乎在靜靜等待芷仙吃完朱果。芷仙見它們的神色,知道還有事要求自己,想想應該是幫它們除去那兩個山魈的事情。她原本都不再敢管這些閑事的,隻因為自己本事太小,怕除怪不成反被害,可誰知道今日用紫郢殺那個木魃時卻那般容易,讓她信心大增,才知道自己小看了紫郢的能耐。而且她也知道除去這幾個怪物是紫郢劍主的責任,既然發現自己不會有太大危險,也樂於執行。看看天色還早,心想不如在今天就幹脆把事情了結了。


    芷仙於是跳下來,走到那兩個領頭的馬熊麵前,說:“我知道你們還有事情要求我,反正我今日無事,就替你們了了這番心願。前頭帶路吧。”


    那兩個馬熊果然聽得懂人言,吼叫了兩聲,頓時有幾隻馬熊應聲站起來走了。芷仙忙叫住它們,說道:“我知道你們要引我去殺那山魈,想叫它們幾個去做誘餌,但畢竟又要丟掉這幾條性命,讓我不太忍心。我看這樣好了,你也不用什麽誘餌了,直接把我帶到山魈的那裏去,我自有辦法除去它們。”


    那兩頭馬熊果然點頭,不再讓那幾頭馬熊去了。站起身來,示意由自己領路,臨走前芷仙又想起另一事來,忙囑托那群馬熊在此處幫自己看住朱果,不要讓別的什麽動物來摘了白白糟蹋,這才隨著那兩隻馬熊走了。這一走便越過了好幾座山頭,要不是芷仙近來不僅身輕如燕,耐力更是長了許多,險些跟不上則兩隻馬熊的腳步,即使如此,等到那兩隻馬熊停下來的時候,她也喘氣不止了。


    那馬熊停下來後再不敢往前走,隻是對著芷仙比劃了幾下,示意那山魈就在前麵不遠處,芷仙累得不想說話了,準備坐下來先休息一下再去找那山魈的晦氣。可誰知還沒等她坐下來,前麵又是一片哀鳴,樹林中幾隻馬熊倉皇奔來,後麵就是一個巨大的人影。


    芷仙哀歎一聲,忽然覺得自己很命苦,還沒有休息好就要開工幹活。


    因為她累得不想再負擔多餘的重量,所以不得不下地自己行走的兩隻何首烏也驚慌叫了一聲,又跳進她的懷中。倒是金兒豎起全身的毛發,一幅劍拔弩張的樣子,芷仙這次也不想再說些什麽了,直接拔出紫郢劍,對著還剛剛看清人影的山魈扔了過去。果然又是一道紫光疾飛而去,隻對著那山魈一繞,一聲長長的慘叫之後,那龐然大物轟然倒地。


    “隻要知道了訣竅,除怪就這麽簡單!”芷仙見紫郢完工回鞘,懶懶地一攤手,幹脆也不去查看了,就這麽倒在草地上,想先躺會再說。那幾隻救下的馬熊果然也上前來跪倒參拜,芷仙揮揮手讓它們自己起來:“你們還知道另一隻山魈在什麽地方嗎?等我休息好了,如果順路就領我過去看看。不過,現在還是別來打擾我!”說著說著,她覺得有些困,就幹脆先睡過去了。


    卻在她睡去沒多久,當啷一聲紫郢忽然出鞘,芷仙猛地驚醒,見才過了一會時間。腰間的紫郢卻已半截出鞘,知它靈異,現在周圍必有危險才鳴劍提醒。趕緊坐起身來,心中第一次有些慌了。若是看得見的危險還好,她仗著紫郢雖說未必能無敵,但自保也是綽綽有餘了,象現在這樣毫無征兆的情況最是讓人害怕,因為不止危險和打擊會從何時何地而來。她忙將金兒悠悠和柔兒召回自己懷中,又將紫郢拔在手,四處張望警戒。


    就在她凝神戒備的時候,周圍的馬熊也是緊張不已,想是感覺到了什麽危險。正在此時,旁邊忽然撲出一片巨大的黑影,芷仙下意識將手中的紫劍一揮,卻覺得一陣風聲從頭上而過,劍卻是什麽都沒有砍到,隻聽得身邊的馬熊一聲慘叫,被那黑影抓破頭頸慘死。芷仙心裏大驚,不複自己當初輕鬆斬妖時的得意來,手裏將紫郢揮得更急了,護住自己全身,轉身就跑。她發現這怪物速度飛快,隨手一抓也威力巨大,便不敢將紫郢脫手,怕還沒把山魈殺死自己就先遭了難。隻好采取一貫的策略,想離那妖怪遠些再將紫郢擲出下手。


    可誰知身後又是一片馬熊的慘叫,芷仙回過頭發現,有幾隻馬熊擋住了那山魈對自己追過來,被那山魈一抓一個,肉綻骨折,血流滿地,死得慘不忍睹。


    她看出隻要自己稍微離開,這些馬熊馬上就會慘死當場,雖然很想跑遠,但心下實在不忍,隻得轉過身去,對著那巨大的怪物又是一劍,好歹先引開它對那些馬熊的關注再說。


    那怪物卻好像怕了紫郢一般,怎麽都不肯跟芷仙硬碰,反而對著周圍的馬熊不斷下手,芷仙束手無策,隻能聽得耳邊一片慘叫不斷,熊血飛濺,沾了她一身。心中又氣又急,又驚又痛,慌忙對著剩下的幾隻馬熊叫道:“你們快跑啊!我拖著它!別管我!”


    那幾隻馬熊果然四散跑開了,裘芷仙這才看清這怪物果然生得凶惡高大,自己的頭僅僅齊它腳髁。瞪著兩隻綠眼,張開血盆大口,伸出兩隻黃毛披拂的大手,向著跑掉的馬熊追去,她心頭雖然像打鼓一樣,但卻咬牙揮舞著劍衝上去,攔住那山魈,那山魈倒也精明,想是看出了這紫光的危險,見光則避;且芷仙又不懂劍術,竟總能讓它躲開,但好在那群馬熊總算逃了幾個出去,再也不用被山魈屠戮,芷仙如今隻得靜下心來準備跟山魈長期抗戰,但突然隻聽得這山魈突然連聲吼叫,猛地扔下芷仙不顧,轉身向樹林的深處狂奔而去。芷仙嚇了一跳,發現此時機會正好,正要將手中紫郢扔出,但眼前看到這山魈竟然衝到了剛剛被斬的那頭同伴身邊,一看見另一隻山魈屍橫就地,突然哀嚎起來,抱著那雄山魈上半截屍身,苦苦搖晃,像是要把它搖醒一般,而那綠眼中也流出淚來,有拳頭般大小,大滴大滴地砸到屍體上。


    芷仙手裏不覺一頓,她聽得出那山魈的哀號聲中滿是悲痛,直撼人心,看它對同伴竟是如此情深,心裏不覺也有些悲傷起來,竟是再也下不去手。她沒想到自己隨手一揮殺掉的那個怪物也有同伴會為它悲傷,如此可見,山魈也有情,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子隨便亂殺,是不是太殘忍了?


    而此刻逃到一邊去的馬熊見那山魈正抱著那屍體哀嚎,而這邊芷仙卻不動了,拿著劍在那裏呆呆的,急得皋叫起來。


    那雌山魈號陶一陣,聽得著幾聲皋叫,像忽然醒悟過什麽來似的,忽然暴怒起來,拔起身邊的大樹,就猛一回身,向那幾隻馬熊身前撲來。芷仙也猛地反應過來,看見那山魈又對著馬熊們撲去,眼見幾條性命就要沒了,手裏下意識將手中長劍一揮,紫郢淩空飛出,對著那山魈的頭頸一卷,無聲無息地斬下一個水缸大的頭顱來,“嘭嘭”的兩聲,那頭在空中飛旋了幾圈,這才和那巨大的身子落下地來。


    ****


    有時候會想,馬熊和山魈的關係,應該就像草原上羊和狼的關係吧。蜀山裏認為凡是不殺生的,吃素的都是好生物,殺生的,吃肉的都有孽根性,要是以現代的觀點來看就有些偏頗了,畢竟天生萬物必有其用。所以,要是可以的話,以後有幾頭怪物我可能不會去殺,畢竟那也算珍稀物種,殺了怪可惜的。收服了作用會更大吧……


    主角的個性,會難過,會不忍,因為她畢竟是從現代回去的,也畢竟有感情。但該殺的,還是會下手去殺,沒辦法,生存需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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