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乎!”


    從那之後,一大早就能見芷仙每日跟著奉大叔開始鍛煉身體。奉大叔本意隻是為了安撫芷仙,隻打算教她一些強身健體的功夫,所以讓她每日早起後先隨自己繞著山路跑上幾圈,再教了她一套基本的太極拳,心說這路拳法以柔克剛,最適合女孩子用,且能調理身體,這樣就算她的家人以後發現,也不會太責怪他。


    對芷仙則說明這套拳法,是自己早年上山采藥時救了個老道長。那道長為了感謝救命之恩,先給了他六丸熊膽護心丸急救之用,這藥最能安神寧魂,護心養氣,而且隻要不是立刻死去的人服下此藥就能再延半個時辰的壽命,可從容救治。而奉大叔一直沒用到,直到不久前遇上芷仙遇難才用了兩丸。且又教了他這一套拳法,說是道家延年養生之用,隻要堅持練習必可長命百歲,從此之後這夫妻倆都練了段時日,果然身體強健許多,數十年來更不曾有過什麽疾病。


    芷仙倒也不在乎,反正她學的目的就隻是為了強身健體打好身體的基礎,這套拳法來自道家卻正合用。奉大叔的其他拳不教給她也無所謂,她還等著以後找到名師之後自己再學些厲害的。反倒是要進山,這跑山路的活就顯得尤其重要,所以從第一日起,她就咬緊牙關跟著大叔串高蹦低的,居然在幾日後就全程跟了下來,這樣的毅力讓大叔兩口子也為之歎服,姑姑更是每天多做了不少好東西來慰勞她。


    而每日除了鍛煉以外,裘芷仙更是纏著大叔問他在山中生存的經驗,間或繞著彎子打聽有關蒼莽山中的一切情況。她可沒忘掉,當初繼英瓊入山之後,餘英男也曾入山,結果不幸遇難。她自問自己的本事比不上英瓊更比不上從師多年的英男,而唯一的優勢則在於自己可以先做好一切準備,把成功率提高到盡可能實施的程度。而向久居蒼莽山下的老獵人取經就成為十分重要的準備。


    奉大叔很疼愛她,每日被她纏著問這問那,也隻當是小孩子好奇貪玩的天性,而自己在山中打獵的許多經曆從沒給人說過,現在有了這麽可愛的小聽眾,自是忍不住要吹噓吹噓。每次聽的人高興,而說的人也是相當興致昂揚。從此倒也喜歡上了向芷仙說故事。一老一少閑來無事說說笑笑,倒也相得益彰。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秋風漸漸涼了,這兩日正是霜降,李三娘怕芷仙凍著了,還專門為她裁了兩件鹿皮的衣服,而裘芷仙經過一段時日的鍛煉,身體素質大好,居然不大覺得涼了,為此還在得意自己的計劃進行得相當順利,大叔卻開始覺得有些遺憾了。一日大叔向自己妻子說到可惜:“這姑娘乖巧討喜,人也聰明聽話,真想她是我們的孩子啊。”


    “話是這麽說。可我們這麽多年了都沒個子嗣,真不知是前世造的什麽孽,今生怕是沒有指望了。”李三娘說的黯然,她總覺得自己那麽多年來沒給丈夫生個孩子是莫大的罪過,雖然丈夫並不因此則罵過她,但心中始終耿耿不樂。而自從救了這個孩子後,他們一家過了一段和樂融融的日子,但現在算算時間,這孩子家裏的回信要到了,那時候,就隻能讓這孩子回去了。“這姑娘,有她在咱們家熱鬧了好多,隻可惜,再過兩日她家裏來人了,就……”


    “哎……知足吧!”大叔歎氣,“咱們和她有了這麽一段時日也是緣分,以後若是想她了,也可以再去探望。”


    李三娘眼眶有些紅紅的,何嚐不知這是丈夫在安慰自己,她算了算時日“若是她家來人在立冬前趕到,那是沒辦法了,若是立冬後才來恐怕會有大雪封山,那時再走就不安全了,這樣她還能再留一季,待到來年開了春,再讓她走該有多好!”


    這老兩口在屋內說著私話,裘芷仙卻剛好路過聽了個正著。她本是重情的人,聽了這話時卻覺得有些慚愧,這段時間自己心裏計算得真是太多了。此時心裏麵感動於姑姑和大叔對自己的愛護感情,心裏也聽得酸酸的,暗暗下了決定明天就拜他們為義父義母,認認真真做個好女兒孝順他們,不管今後如何也要先把握現在。以後自己若求了仙定要想辦法渡這二老一起。


    可另一方麵,她發現自己居然忘了要回家這檔子事。心下暗叫不好,照大叔他們說來,這兩日家中的人就要到了,那時自己肯定會被接回去,再來蒼莽山基本上就是不可能了。怎麽還談得上尋劍求仙?錯過了這段機會自己恐怕又會走回原本裘芷仙的老路,那時想改變可就麻煩多了!


    可若是現在就進山,先不說自己的準備還不完善,單說冬天裏的蒼莽山就連大叔這樣的老獵人都不敢進去,自己去了隻能找死!心裏正急得慌的時候,突然聽見了李三娘的最後一句話,心中豁然開朗,隻要自己能撐過立冬就好了,這樣就能在這裏多呆一個冬天,為自己贏得充足的準備時間。而拖延的方法,嘿嘿……小丫頭古靈精怪的一笑,就看我的吧!


    第二日,大叔兩口子剛起床,就見裘芷仙等在大廳裏,一見到他們就突然下跪,嚇得兩人急忙去扶,卻見芷仙推開他們,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喊了兩人一聲:“女兒見過義父義母!”


    二老大喜,忙把她扶起,忙問她怎會有此舉動?


    芷仙恭恭敬敬地稟告二老,說自己身受兩老的大恩,無以為報,正好聽見義父義母因為沒有後代的事情傷懷,所以願拜為父母,從此孝順膝下。二老還有些擔心沒有和芷仙家裏人商量,卻被芷仙說自家人詩書傳家,最重恩義,家中長輩得知隻會歡喜,這才讓二老放下心來。


    於是一家人其樂融融,待到晚上時,芷仙想起昨日的擔心來,於是告訴義母自己頭有些暈暈的,怕是今日太過高興沒穿那件鹿皮外衣著了點涼,李三娘忙熬了薑湯讓她喝下後睡下,可誰知第二日她仍是沒有好轉,在床上喊著自己的頭很暈,一會又說有些疼,大叔給她診了診脈,說是風寒已無大礙,可是卻不知為何頭疼頭暈。難道是舊疾複發?不過好在也不甚嚴重,隻要臥床靜養就沒事,但隻要一下床來就頭疼得厲害。


    就這麽折騰中,又過了幾日,裘家的回信和兩大挑的禮品就來了,跟著來的還有兩個老奴,說是要護送著小姐回家。奉大叔老兩口看過信,裏麵寫滿了感激之情,也說了自家孩子在此地呆了許久,帶來不少麻煩,些許微薄禮物還請收下,此等恩情容後再報,所以讓兩個老奴前來把孩子帶回去。


    此時,臨到走時,老兩口倒真有些慶幸裘芷仙的病來。二人忙說了芷仙此時有病在身下不得床,隻怕無法立即動身。可若要再拖些時日,等到大雪封山又走不了了。兩個老奴也是為難,大叔見此忙說了裘芷仙姑娘已拜了二老為義父義母,在這裏再過一段時日也無妨,於是幾人合計了合計,決定讓一個老奴先回去報信,另一個老奴留在這裏服侍小姐,待到來年開了春,再由奉大叔和李大娘陪著一起回去。


    次日那老奴帶了芷仙和大叔的回信急匆匆地就走了。說也奇怪,自這日之後,雖然天氣是日漸涼了,但芷仙的病卻是一天好過一天,不五日就能起身了。


    從此之後,大好之後的芷仙就恢複了以前的作息,每日早起來隨著義父鍛煉身體,午後就和義母收拾些山貨,然後是要可能的機會就不停地向老兩口請教山裏的問題。冬日裏雖無聊,但一家人倒也過得其樂融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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