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法全名喚作古神,僅第一層就有千餘字,囊括了“煉皮入骨,煉骨換髓,煉髓換血,煉血換器”四個小境界。


    張弛猛一咬牙,說幹就幹。


    心中默念口訣,嚐試著按照古神呼吸法中記載的法門搬運氣血,隻一小會兒,整個人就開始興奮起來。


    下一秒,腦海中的深灰色氣流在古神呼吸法的牽引下,“轟”的一聲爆炸開來,繼而蔓延到全身。


    頓時之間,張弛的身體反應出大量信息,接著便是肌肉一緊。


    張弛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全身的肌肉都在湧動,都在蛻變,那原本十數年來因為自虐留下的肌肉順壞,隱疾在這一刻全部消失無蹤。


    張弛整個人躺在病床上不敢動彈,連呼吸都不敢太急促,眼神直愣,他顯得十分的小心和謹慎,生怕自己一動就破壞了這個過程。


    腦海中大量的深灰色氣流不斷遊走在肌肉與經脈之間,改造他的身體,使他整個身子暖洋洋的。


    手臂上寸許長的刀口在深灰色氣流的不斷衝刷下,竟開始結疤。


    這太強大了。


    張弛驚訝。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暴走的肌肉停止了湧動和蛻變,深灰色氣流退回到腦海之中。


    張弛整個人的狀態前所未有的好,他感覺力量大增,揮了揮手臂隻覺得全身充滿力量。


    “這就是煉皮入骨嗎?”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直接跨過入門,進入第一個小境界。


    當然,他知道,這全都要歸功於那深灰色氣流,深灰色氣流改造了他的身體,為他節省了很多時間。


    此刻,腦部的脹痛感消失,張弛整個人輕鬆無比。


    心神沉入腦海,內視下,那深灰色氣流在改造完他的身體後,仍然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而且看起來更加凝練,更加深邃。


    張弛有感覺,現在他查看完一個人的信息後,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無精打采了。


    外界,醫生剛做完檢查,林飛等人就迫不及待的問:“醫生,怎麽樣了,我同學他沒事吧?”


    醫生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說:“你同學身體很好,等會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了。”


    再過不久,張弛才悠悠醒來,看見病房裏的三人,張弛心裏閃過一抹感動,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卻記下了。


    “張弛,你醒了……”


    “張弛。”


    “張弛。”


    三人圍攏過來,林飛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的說:“林飛,這兩次你進醫院,醫藥費全部是我掏的,你出院後得還我。”


    張弛:“……”


    下午第一節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裏走出學生,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張弛四人趁這個空檔進了教室,在教室後排找了個座位低調坐下。


    這時,同專業已經有同學走出來,看到四人後臉色古怪,其中一人說:“你們四個跑哪兒去了,剛才點名恰好點到你們四個。”


    “封老師說要扣你們學分,再有一次你們這門課就不及格了。”有人提醒。


    聽到這話後,林飛一張臉變成苦瓜,他的文化成績本來就不好,現在被任課老師記上,通過的幾率就更渺茫了。


    坐在座位上,張弛深吸一口氣,將放在桌子上的一本《古詩詞鑒賞》打開,這本書收集了古代很多大儒的傳世篇章,其中有些觀點獨辟蹊徑,簡單淺顯,卻又回味無窮。


    講台上,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侃侃而談,她將的是中唐詩人白居易流傳千古的作品《琵笆行》。


    “《琵笆行》的中心人物是誰?”封老師推了推鼻梁前的眼鏡,掃視一圈,然後自答道:“毫無疑問是琵琶女,詩人首先通過音樂形象錯綜變化的描寫,展現琵琶女平生失意,起伏難平的心態,再在此基礎上,描寫她色藝俱佳,紅到發紫再到人老珠黃的淒慘人生經曆。”


    學生們一個個心不在焉,有耍手機的,有轉筆的,也有聚精會神聽講的。


    但此刻,張弛卻雙眼迥異,臉上閃過莫名的神采,雖然他成績不差,但記憶力一直不怎麽好,翻開書本,快速瀏覽過,越看越快,一目十行不足以形容這等閱讀速度,不消片刻,他就已將這首詞全部看完,合上之後,閉上眼睛,腦海之中踴躍出了所見一切,清晰無比。


    “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通篇累牘諸多文段在他腦海之中浮現自如,隨口可詠出,這不是一小段,而是一整篇文章。


    “看來我的記憶力也跟著增強了。”張弛自語,他眼睛微閉,開始回憶書裏其他文段。


    課堂上,封老師似乎把解說的重點全部放在了琵琶女身上,說得格外動情,班上有幾個女生感同身受,紛紛發出感歎。


    “張弛。”冷不防的一個嚴厲女聲響起,封老師走下講台站在他麵前,輕輕敲了敲他麵前的桌子,說道:“批吧女才華絕代卻人生失意,實在讓人悲憤,張弛,你來說一下,琵琶女為什麽會落得如此下場?”


    張弛猛一激靈,心神從書本中退出來,睜開眼睛,看了封老師一眼,心下有些無語,不就是一堂課沒來嗎?你至於這樣抓著我不放嗎?


    不過他也知道,他成績好,一犯點什麽小錯誤,就會被無限放大。


    眾人將目光掃向他,張弛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我談談個人的看法,說得不對切勿見怪。”


    張弛說:“類似琵琶女這種古代歌姬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大底自命清高,命比紙薄,丫鬟的身子公主的心,真是可笑道了極點。”


    封老師聽他把琵琶女貶得一文不值,忍住怒意道:“你繼續。”


    張弛接著說:“你們看琵琶女年輕的時候,‘五菱年少爭纏頭,一曲紅娋不知數’,多少帥哥俊男為她打破腦袋,爭得死去活來,而她呢,不知珍惜,夜夜笙歌,遊走咋子不同男人身邊。等她玩膩了,年老了,就嫁給商人想安穩的度過下半生,哪有那麽好的事?”


    “換作在做的各位,你們願意自己的老婆出去賣藝嗎?況且,在那種情況下,又有多少人能完整的保住自己的身子。”


    “如果琵琶女當真喜歡商人,那麽她大好年華為什麽要給人玩弄,商人也是男人,為什麽要為她荒唐的過去買單,說到底,琵琶女隻不過是想拿到一張長期飯票罷了。”


    張弛說得鏗鏘有力,點點俱到,同時這個觀點也刷破了同學們的三觀,一個個睜大眼睛看著他。


    但是封老師臉色卻不怎麽好,她的喉嚨像被卡住一般,半天不說話,張弛沒注意她的表情,自顧自的道:“兩個人建立家庭,為的是相互扶持,富商在外奔波,辛苦掙錢,琵琶女又做過什麽?在她眼中,商人不過是‘重利輕離別’而已。可琵琶女是怎麽做的,也就是經常夢到年少時尋歡作樂,夢醒了感歎這不是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以為有點姿色就可以玩弄全天下的男人,以為所有男人都應該圍著她轉,其實從一開始,她的態度就錯了,所以她的失敗不能怪別人,隻能怪她自己。”


    張弛最後總結,說完後,教室裏爆發出一片掌聲,其中不乏叫好,但有幾個女生麵露苦色,像是吃了大便一樣,她們之前紛紛感歎琵琶女命運多舛,可現在張弛卻把她貶得一文不值。


    張弛說完後,封老師發現自己一時竟然難以反駁他,張口結舌半天,最後來了句:“一派胡言。”


    張弛的解說實在和她內心所想差距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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