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不愧是流雲坊最強製符師,怕是那小金身符都是他製作的!聽說之前他在家中舉行了一次傳授會,可是讓不少人歎為觀止呢!”


    ······


    路南聽得有些無語,所謂的‘不少人’自然就是被邀請的那些人,他們得到了好處,哪能不把許山往死裏誇?


    這些天,哪怕是路南很少出門,也聽到了些許風聲,若不是清楚知道許山的斤兩,恐怕也會相信一些。


    “路道友,聽說那天晚上你也去了,感覺怎樣?”


    路南認真道:“確實厲害!”


    “不得了不得了!以往還是許道友太低調了啊,誰知道,竟有如此本事!流雲坊又要出一頭真龍了!”


    ······


    路南覺得自己快要裝不下去了,索性把門一拉,進了院子。


    “不知道許山傷得怎樣?”


    想了想,覺得還是晚些時候去探望一下,順便摸一摸情況。


    這次事件總覺得有些奇怪,前不久剛想著,有人頂在前麵很好,才過了沒幾天,就出了事。


    番茄


    “希望不是因為製符師名頭的原因!”


    對於許山的行事作風,路南也是有了不少的了解。


    倒不是他八卦,而是流雲坊中很多人都在私底下傳,路南待的時間長了,自然也了解到了一些。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許山經常出入那些女修住所,又豈能次次避開人的眼目?


    如此作風,惹人看不慣也不是不可能。


    “渣男的報應啊!”


    路南心中有些酸楚,看看人家,家裏旗子不倒,外邊彩旗飄飄,自己呢?夫妻分隔兩地,也不知道再見麵的時候,是個什麽樣子。


    她是否有了孩子,又或者有了新歡?


    到時候,自己要不要一怒之下,來個血濺三尺,怒斬奸夫?


    “啊呸!怎麽老是往壞了想!”掐了掐自己的臉,把腦海中那些奇怪的想法給丟掉。


    傍晚。


    修煉完畢的路南提著一塊鮮肉出了門。


    “嗒嗒嗒!”


    門開了,露出安南那張有些疲憊的臉,見到路南,擠出一絲笑容。


    “原來是路道友!有什麽事麽?”


    路南道:“聽說許道友受了傷,過來看看他!許道友畢竟也教授過我一些東西,要是不過來看看,良心不安!”


    安南臉上的笑容自然了些,移開身子,讓路南進來。


    “老許,有人來看你了!”


    “誰啊!”許山的聲音從裏邊傳了出來。


    中氣十足!


    看來沒傷到裏子!


    路南心中隱約有些失望。


    不對啊!


    我為什麽要這麽想?


    連忙端正了想法,下一刻,就看到許山從屋子裏走了出來,脖子上纏著一圈厚厚的白布,小腦袋略顯堅硬地杵在上麵,估計轉頭都有些費勁。


    看到是路南,他臉色微微一變,原本還有些句僂的背,立即挺直了,隻是這樣就扯到了後脖的上傷,一股劇痛迅速蔓延。


    臉上的肌肉跳動了一下,在扭曲中緩緩變成了笑容。


    “是······是路道友啊!”


    許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釋放一下痛苦,但自己剛出來,打聲招呼就匆匆地走開,怎麽想都覺得有問題,索性便忍了下來。


    “道友傷勢嚴不嚴重?”


    “小傷而已!要不是我大意了,那個小賊別說傷到我,被我反殺都是輕而易舉!”


    旁邊正在做事的安南看了他一眼,“別說大話了!”


    “怎麽就是大話了?你婦道人家,知道什麽!這是我親身經曆!我還不比你清楚?”許山生氣地道。


    路南忍住轉身離開的衝動,繼續拐彎抹角地詢問當日的具體情況。


    不多時,他轉身出了門,腦瓜子感覺有點疼。


    廢了不小的心思,弄到的結果如下:


    “當日我正好路過那條坊道,看到一個良家很可憐,於是心中惻隱之心大動······”然後是一堆偉光正的描述,不僅是路南聽得雞皮疙瘩起來,便是聽到了隻言片語的安南也是一臉羞色,扭頭就進了屋子,不再聽他廢話。


    路南強忍著聽完,匆匆地告辭離去,心中打算以後還是不要來了。


    什麽人啊!


    說得好像大家不了解你似的!


    講故事也要講些基本法吧?


    不過,通過描述,還是大致得到了一些情況。


    坊間女人?嗯,應該是專門做勾欄之事的!符合許山的人設!中間的一堆廢話沒什麽用處!倒是偷襲的過程說的有板有眼,哪怕過程中摻了水分,也能看出,對方的強悍。


    “小護身術一下子就打破了,起碼需要煉氣中期的戰力才行!”


    路南心中沉思,這個境界在天壽城中,也是有名有姓的人。


    許山雖然有些好色,但也不是傻子,什麽人能碰還是十分清楚的,所以,因為女人之事,多半是不可能的。


    那麽——


    “因為製符師的身份麽?”路南歎道。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


    路南的猜測很快就得到了驗證。


    兩天後,正在室內烤火弄吃的路南聽到了敲門聲,打開門一看,頓時心中一沉。


    “路道友!”


    韓萍張了張有些發白的嘴唇,雙眼滿是血絲,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要倒下的樣子。


    身上的法袍也是破了幾道口子,上麵染著一絲血跡。


    “韓道友!”路南連忙上前扶住她。


    “多謝!”韓萍擠出一絲笑容道。


    進了屋子,路南轉身就要進裏邊拿些溫酒出來,卻被韓萍叫住了。


    “不用了,我這次過來是想跟道友說,後續的交易終止吧!”


    “發生了什麽?”路南問道。


    韓萍沉默了一下,道:“遇到了一些意外!”


    “楊道友呢?”


    “死了!”


    路南愣了一下,最後隻是道:“節哀!”


    壁爐的火在跳躍著,兩個人十分安靜地坐著。


    韓萍忽然開口道:“道友可還有小金身符?”


    路南搖了搖頭,“有是有,但不能賣你!”


    韓萍眼眶一紅,兩行眼淚從眼眶裏落下,起身道:“既然如此,那便不打擾了!”


    路南看著她快步走了出去,走到半途還被門檻絆了一下,不由得一聲輕歎。


    回到屋中,拿起符筆繪製小金身符,但一連繪了幾張,都是中途失敗,這對於他如今接近大成的小金身符術來說,明顯很不正常。


    吧嗒!


    他猛地將符筆按在桌麵上,大步走了出去。


    ······


    天壽城外,一行修士正走在雪地中,手中提著裝得滿滿的袋子,沒有儲物袋,狩獵的收獲隻能用袋子裝。


    他們背著法器,渾身染滿了血,也不知是其他人的,還是自己的,但從他們那滿足的笑容來看,多半是其他人的。


    當然,也可能是靈獸的。


    “那姓楊的倒是有點骨氣,本來能跑掉的,居然為了一個女人留下斷後,真是愚蠢!要我說,世上女人不知道有多少,以他那煉氣四層的修為,還怕沒女人?”


    “人家亢儷情深嘛?你以為和你一樣?”


    “哈哈!那倒是!”最先說話的修士拍了拍衣物,裏麵傳來靈石的碰撞聲。


    “沒想到這些人那麽富有!早知道,我們早動手了!”


    “得了吧!也就最近才這樣!這些人應該是和流雲坊姓許的勾搭上了,人手一張小金身符,麻的,看得我眼紅啊!要不是龍道友在,我們這些人指不定收拾不了他們!”


    為首的龍姓修士是這些人當中最厲害的,已進入煉氣六層多年,並且手中還有一把0階中品法器,聞言說道:“還有一個女的沒收拾呢!”


    “她如果跑到流雲坊,也是個大問題!”


    “算了!他們那群狩獵的人全死了,一個煉氣三層的女人,起不了什麽作用!”


    正說著,忽然,他們微微一愣,卻是前麵出現了一個女修,提著劍朝著這裏殺來。


    “嘖嘖,果然亢儷情深!這是不願獨活了麽?”幾名修士略有動容,但頃刻間,就獰笑起來。


    之前的廝殺,韓萍等人尚且不是對手,現在獨自一人跑來能有什麽用?


    “送錢的來了!”一名修士哈哈一笑,率先竄了出去,甚至連背上的法器都未動用,隻是激活了法袍上的小護身術,然後,掐著法訣,施展了一門小控火術,召出一團火焰朝著前方攻去。


    沒想到,韓萍根本沒躲,硬扛著火焰的攻擊,朝著修士身上撲來。


    “螳臂當車!”修士沒有絲毫慌張之色,韓萍不畏生死,固然發揮出不俗的戰力,但他們這些人時常與靈獸廝殺,交手經驗無比豐富,豈會被這種架勢嚇住?


    甚至連小護身術的靈光都沒有讓韓萍碰到,身形閃動,連連抓住韓萍身上的法袍,用力一扯。


    撕拉!


    半截法袍被扯了下來,露出香肩,讓那修士眼中一亮,本打算直接將韓萍殺死的他,此刻也改變了主意。


    “韓道友,你現在孤身一人,不如跟了我,一起享受人倫之樂如何?”


    嘴裏一邊勸說,一邊和韓萍糾纏。


    眼看著自己拚盡全力都未能對對方造成一絲傷害,韓萍眼中滿是絕望之色,手中的長劍一轉,直接朝著心口刺去。


    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驟然,一道銳利的流光從天而降,直接擊落了她手中的長劍,一聲脆響,精鋼長劍直接斷開。


    休!


    流光直接插在地上,顫動的劍身蕩起的法力波動,讓最近的修士不斷地往後退步,雙腳在雪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子。


    原本輕鬆的氣氛頓時變得壓抑起來。


    眾人似有所感,扭頭朝著前方看去,卻見一道身影大步走來,步若流星,臉上帶著黑色麵罩,看不出真實麵容。


    “道友是何人!”龍姓修士驚疑不定地道。


    “殺你們之人!”澹澹的聲音從口中傳去。


    龍姓修士臉色微微一變,猛地一拍身上衣物,濃鬱的金光浮現卻是第一時間激活了小金身符,不僅如此,他似乎早有準備,在此刻,竟是轉頭就跑,絲毫不顧及身後準備戰鬥的一群道友。


    “死道友不死貧道!諸位道友原諒!”


    他心中暗道。


    然而,下一刻,驚人的劍鳴在背後響起,似乎有一把飛劍正在急速地射來。


    沒事!不要回頭!一回頭,速度就慢了!


    我有小金身符在身,他傷害不了我!


    嗤!


    一股銳利的氣息迅速逼近。


    龍姓修士感到身上的金光瞬間暴漲,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驚駭之色,未等他反應過來,嗤的一聲,符紙燃燒成灰盡,然後,一陣刺痛,半截劍尖從胸腹中鑽出,沒入前方的一塊大石上。


    轟!


    石塊炸裂開來,身影也跌落在爆炸掀起的灰塵之中。


    塵埃落定。


    地麵上,躺著幾道身影。


    來人走了過去,挨個摸了摸屍。


    “路道友?”韓萍爬了起來,眼中帶著一絲驚駭和震撼。


    “路道友?這位道友是在叫我麽?”


    “道友不用裝了,你的鞋子都沒換!”韓萍指著他的腳下。


    路南低頭看了一眼,大意了啊!


    他換了法袍,卻忘記換鞋子。


    畢竟,他法袍很多,但鞋子就這麽一雙!


    下次,得多備一些鞋子才行。


    想到這,他哼道:“什麽鞋子不鞋子的,我這鞋子有什麽問題麽?老子是看著這些人比較肥,才出手,你以為是什麽?少跟老子扯關係,不然——”


    不能承認,承認了這戰利品還怎麽好意思拿?


    落下狠話後,路南轉身朝著遠處竄去,沒幾下就失去了蹤影。


    韓萍看著他離開,臉上有些疑惑,但看著地上的屍體,卻又感到幾分悲涼,茫茫大雪,竟是覺得一片陌生。


    ······


    “煉氣七層之後,這控劍的威力也強了許多,尤其是搭配極品飛劍,短時間的爆發力,不在圓滿小酸雨術之下!”


    難怪修仙之人,法寶提供的戰力占比很大。


    有些劍走偏鋒的修士,一身實力都在法器上,若是沒了法器,戰力便是直線下降。


    路南自然不能走偏科的道路,全麵才能活得久。


    避開行人,回到流雲坊,剛換上衣物和鞋子沒多久,就聽到了敲門聲。


    來人正是韓萍,此刻,她的臉上雖然依舊沒什麽血色,卻和之前截然不同,至少路南沒能從她的眼中看到死誌。


    當然,若是還有,那也沒辦法。


    他不可能整天都盯著她。


    韓萍看了一眼路南的腳下,眉頭微微一挑,“多謝路道友!”


    這是試探還是試探?


    路南疑惑地道:“道友這是幹嘛?”


    “路道友心知肚明!”


    “不明白!”


    兩人大眼瞪小眼,大概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韓萍收回目光,歎道:“既然道友不願意承認就罷了!不過,有件事要還是要提醒一下,以免道友不明不白地丟了性命1”


    得!這是肯定是我了!


    路南覺得有些無奈,都怪那雙鞋子,以後一定要配一套,不然,出去做什麽壞事——不對,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容易露餡。


    “道友請說!”


    韓萍覺得有些好笑,但想到丈夫剛死,這種心態要不得,連忙壓製了下去,說道:“我丈夫楊遠雖然實力一般,但怎麽說也有煉氣四層的修為,和他一起狩獵的道友,也有兩個是煉氣中期!其他都是煉氣初期,因為時常在山脈中狩獵靈獸,戰鬥經驗自然很是豐富!”


    “在其他地方不敢說,但在天壽城,也算是小有名氣!除了極少部分人,沒人敢輕易招惹他們!”


    路南也聽出了一些意思,“你是說,殺死你丈夫他們的,是幾大勢力的人?”


    其實,路南本身就有了一些猜,但他想要了解更多,隻能暫時裝傻。


    “是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和天壽符店有關!之前我丈夫他們就聽說,那些修士和符店是屬於合作關係!”


    “而符店背後,有著許多王家的影子在,因此——”


    路南歎道:“真是錯綜複雜,脈絡連結啊!”


    ······


    韓萍一走,路南頓時露出一絲沉思。


    “王家麽?”


    “不知道現在的我對上煉氣九層,有多少勝算!”


    路南並未有太多擔憂之處,且不說他有足夠的信心自保,再則,王家老祖在天壽城也不是一手遮天。


    “實在不行,找劉義風和其他兩家聯手,把王家老祖給鎮壓了!”路南暗道。


    若是失敗——


    那就跑路唄!


    反正現在存的皮紙,也能用上一兩個月,到時候戰爭想必也差不多結束了。


    ······


    傍晚。


    路南修煉結束,收拾了一下,來到了流雲坊中間。


    “砰砰砰!”


    “路道友?”一名修士開門走了出來,目光在路南身上一掃,想了片刻,才說道。


    在這位置住的,基本上都是和劉義風有關係的人,要不是親屬,要不就是好友。


    這些人跟著劉義風吃肉喝湯,也負責管理流雲坊一些事宜。


    “我有些事想求見一下劉道友,不知劉道友可在?”路南說道。


    那修士笑道:“路道友來的不巧,坊主他正好閉關了,可能不方便見道友!”


    閉關?


    路南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又過了兩天,他再次敲響了劉義風院門。


    “又是你?”開門的還是那個修士,見到路南,眉頭微微一皺,似有些不悅,不等路南開口,便道:“坊主有事情出去了,一時半會不會回來!道友若是沒什麽急事的話,還是等到宴會的時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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