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九公主,還有寧如匆匆的往國子監的監察那裏趕去。


    才到那裏,便聽到蘇妙戈在為我據理力爭:“惜蕪豈會做那樣的事情,我可以證明她沒有去過寢舍,至於為何在寢舍找到曹蘭芳的寶珠,那肯定是別人放進去的。”


    我與寧如對視了一眼,九公主走過去,淡淡的開口:“難得我們妙戈郡主還能出來為人說話,真是可喜可賀。”


    蘇妙戈像是聽不懂九公主嘴裏的揶揄似的,她隻道:“我說的是事實,惜蕪方才就在這裏,沒有進過寢舍。”


    監察走過來打量我一番,道:“唐四小姐可是沒有進過寢舍?”


    “沒有。”


    我點點頭。


    曹蘭芳一臉的怒容,將她那寶珠捏的緊緊的瞪我:“沒有進過寢舍,我的寶珠怎麽會到你的寢舍裏去了?”


    我麵無表情的道:“許是曹小姐走錯了房門,將東西放錯到我的寢舍去了,也並不是不可能的。”


    “你胡說!你住的是普通的寢舍,我住的跟你可不一樣!豈能錯放到你那裏去?”曹蘭芳仰著脖子,一臉的不屑。


    我笑著道:“許是曹小姐好的地方住多了,想到我那差勁的地方待一會兒?”


    “誰要……”


    曹蘭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九公主打斷:“你這人怎麽那麽煩呢,東西都找回來了,還要怎麽樣?不就是一個寶珠嗎?本公主賞你一顆,來人,將夜明珠拿來賞給曹小姐!免得沒見過世麵,一顆珠子還值得大驚小怪!”


    話落,已經有宮女端來了一個小木盒,打開,裏頭的夜明珠在熠熠生輝,觸手溫涼,觸感通透。


    這樣價值連城的寶物居然就這麽拱手送人,不愧是公主殿下。


    曹蘭芳一張臉都有些白了,她咬著牙,福了福身子:“蘭芳謝公主賞賜。”


    “行了行了,烏煙瘴氣的。”九公主不耐煩的揮揮手,轉身快步走人,像是一刻都不願意待在這裏似的。


    曹蘭芳瞪我一眼,也帶著一堆的千金小姐走了,臨走時還對蘇妙戈道:“妙戈郡主,人,總是分三六九等的,您是高等的人,可別平白被一些小人給染了汙跡。”


    嗬,這小人說的可是我呢吧?


    真是飛來橫禍,這簡直讓我有些莫名其妙。


    寧如嗤了聲:“還不知道誰是小人呢!”


    我笑著朝寧如道:“不管她了,這都什麽事兒。”


    蘇妙戈看我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我笑道:“謝過妙戈郡主為我說話,不過,妙戈郡主可是還有什麽要對我說的?但說無妨。”


    “這事來的突然也來的奇怪,母親說,防人之人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多了,但是我還是想提醒你一句,防著點好。”


    蘇妙戈說的很真誠,讓我一時間將她與九公主話裏的那個年紀很輕就如此惡毒的女子倒是對不上。


    我點點頭:“我記住了。”


    蘇妙戈抿了抿唇,沒多說別的,隻看了我和寧如一眼,轉身走了。


    ——


    “你說,這蘇妙戈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啊?我都要被整懵了。”寧如坐在藤椅上喝著茶水,有些納悶。


    我站在窗前看著外頭的梧桐樹,搖搖頭:“並不知道,不過按照現在的看來,與九公主說的總像是判若兩人。”


    “也不知道是九公主說的對,還是……還是說她的偽裝太好?”寧如抓了抓頭,歎口氣,看向我,“不如我今晚不回將軍府了,在這裏陪你吧?”


    “不用,我不會有事的。”我走到她旁邊坐下,寬慰她道,“你出宮了都不回將軍府,你母親一人在府上,多孤單呢。”


    寧如抿了抿唇:“可你……”


    “我不會有事的。”我將齊紹秦留給我的竹哨子拿了出來在她眼前晃了晃,“喏,我身後可是有人的,放心吧。”


    寧如一怔,鬆了口氣:“我就說吧,齊紹秦人不在,怎麽會放心呢,原來還留了一手。”頓了頓,她又吩咐我,“惜蕪,你可記得時時刻刻都帶著這竹哨子啊,那些個暗衛特別的守規矩,聽不到哨聲不出來的。”


    我將竹哨子綁了一條細細的繩子係在脖子上,寧如又囑咐了片刻才放心下來。


    傍晚時分,國子監一日的課程算是暫時結束,要回京都城裏的公子小姐一個個的都在外頭等著,很快,國子監外頭的牌坊下已經停了滿滿當當的錦車,等著各家各府上的公子小姐出來。


    寧如沒讓我去送,反正她明天一早還來。


    我獨自一人回了寢舍,安靜的看著今日夫子教的琴譜,想著娘親以前彈奏飛天的模樣,心裏到底有幾分的暖意。


    “惜蕪,我能進來嗎?”


    蘇妙戈輕輕的敲了敲我的房門。


    我一怔,道:“進來吧。”


    蘇妙戈推門進來,我起身:“妙戈郡主怎麽沒有回宮裏呢,長公主可不得擔心了?”


    “無妨,出宮之前已經與母親說好了,皇帝舅舅也是同意的,來國子監是學習的,又不是玩耍的,自然要有個學生的模樣。”


    蘇妙戈在身邊坐下,兩個小宮女將一個裝吃食的盒子放下,一層層的打開,蘇妙戈笑著給我介紹:“這些都是我們潁川常吃的零嘴兒,我不知道京都城有沒有的賣,便帶來了許多,也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過,便擅自做主拿來給你也嚐嚐,這是炸蝦卷兒,我最喜歡的,你試試看?”


    我不動聲色的接過,嚐了口:“是挺好吃的。”


    蘇妙戈又熱情的給我夾了好幾樣的吃食,我都沒有拒絕,我想她哪怕是裝的,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毒死我,畢竟那麽多人看著她進我的寢舍,她又不是傻子。


    吃了一會兒的東西,蘇妙戈看向我剛才放下的琴譜,突然道:“惜蕪,這首曲子有個地方我總是彈不好,不如你陪我去琴室再練一會兒吧?”


    我抿了抿唇,點點頭:“好。”


    琴室這個時候沒有人在,空空蕩蕩的除了一架一架的琴,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可我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對。


    我腳步微微的一頓,視線落在牆上那一副山水畫上,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之前在這琴室學琴的時候,這山水畫上有一棵大大的鬆樹,上方是滿滿的樹葉,可如今卻成了光禿禿的模樣,難不成是換了畫麽?


    “惜蕪,你怎麽了?”蘇妙戈挑了一把陶木琴,在位置上坐下,有些狐疑的看向我。


    我回神,輕輕的搖頭:“沒有,就是想了想那個琴譜而已。”


    我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下,蘇妙戈纖纖素手落在琴弦上,輕輕的撥動著,悠揚的琴曲蜿蜒的流瀉了出來,很好聽。


    可確實如她說的,有一處她彈的總是僵硬,我指點著道:“你轉個音,這樣。”


    蘇妙戈的悟性還是很好的,我不過說了兩遍,她便懂了:“惜蕪,你真厲害,都能做夫子了。”


    我淡淡的笑著,沒有回答,前世我為了齊錦幀想要聽一首曲子,我練琴能練到十指都流血,琴藝這東西,我早就已經看不上。


    練琴大約練了一個時辰,蘇妙戈已經完全的掌握了,而且彈的十分的流暢。


    “惜蕪,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我去個茅廁。”


    蘇妙戈突然開口道。


    我應了聲,看著她走了出去,我又忍不住回頭,打量著那一副讓我生疑的山水畫,我才往前走了兩步,嗖,一支箭從那山水畫後麵朝我射了過來,我敏捷的朝地上一滾,避開,可更多的箭從山水畫後麵射出來,如長了眼睛似的追在我後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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