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頓時愣住了,我也是眉心緊蹙,齊紹秦似乎要開口,我朝他搖了搖頭,靜觀其變,先摸清狀況再說。


    大夫人裏麵上前來,道:“怎麽回事?”


    唐惜惜高傲的冷哼了聲,拍拍手,兩個婆子壓著一個人進來了,我定睛一看,居然是我方才偷偷進韶華苑時在門口用石頭砸暈了的那個守衛。


    “這人是父親院子的守衛,今夜當值,他說了被人拿石頭從後頭砸暈了。”


    唐惜惜使了個眼色給那名守衛,那守衛趕緊道:“是的,小人名喚青石,今夜在院子裏當值,正轉過身的時候被石頭砸暈了,可暈倒之前迷迷糊糊的看著一個女子跑了進去,雖然隻是個背影,但是今夜府上隻有四小姐被馬蜂蜇了,小的看的那個身影就是裹成如今四小姐的樣子的。”


    我心裏倒是因為他這話鬆了口氣,沒有看到我的正臉,隻看到我一個背影,那麽我怎麽說都是可以了。


    我皺眉,安安靜靜的看向他:“青石是嗎?你確定你看到打暈你的是我而不是……別人?”


    唐惜惜一聽,怕我又出什麽幺蛾子,哼了哼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四姐姐,你可別想混淆視聽,沒想到你是這麽心狠手辣的人,而且你還栽贓嫁禍了父親殺人!”


    我眯了眯眼,笑了:“五妹妹,你是多想給我治罪?”


    “你!”唐惜惜惡狠狠的瞪著我,抓住我胳膊的手愈發的捏緊了,“現在皇上在此,眾王爺在此,父親母親也在此,蒼天明月在此,你敢發誓此事與你無關?”


    “若與我有關,天打雷劈在所不惜!”


    我冷冷的勾唇,前世的我也相信天理循環報應不休,可惜了,我還是落的如此下場,今世,我何曾信過什麽報應!我隻信人定勝天!


    發個毒誓若就能應驗,那麽當初的唐惜惜,齊錦幀,全部都要遭十道荒雷業火的轟鳴也在所不惜。


    齊紹秦倒是因為我如此利落的發誓而嘴角噙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樂什麽,他應該覺得我是個女魔頭才對吧?


    “證人就在這裏!你還狡辯!”唐惜惜看向一直沒有吭聲的皇上,“皇上,請為父親做主!相府豈能有如此惡毒的人在!”


    我朝皇上跪下,眼睛裏閃著淚道:“回皇上,惜蕪這才出了菡萏院往這邊來而已,莫不是隻要有人裹上了與我一樣的絲巾那就是我了?還是說有人穿了龍袍那就是皇上了?”


    “放肆!”


    唐蕭然怒視著我,聽著這話,立馬皺起眉頭,剛要說話,皇上的心腹公公李長喜從外頭奔了進來,咚的一聲就跪下了:“不好了皇上……您剛換下的龍袍……被……被咬壞了!”


    皇上猛的站了起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投擲到地上,嘭的摔了個粉碎!


    堂堂皇上,九五至尊,龍袍那就是天子的威嚴,天子的象征,誰敢侵犯?現在皇上給臉麵給唐蕭然,這才過來相府幫著賀壽,沒想到居然接二連三的出事,現在周海正的事情還沒查清楚,自己龍袍倒是被毀了!


    誰這麽大膽!不要命了嗎?


    這樣觸黴頭的事,能不勃然大怒?


    一屋子的人唰唰的跪下,氣斂息,不敢吭聲,片刻,便聽到皇上嗬斥著道:“給朕一五一十的道來!”


    李長喜快速的道:“方才皇上換下了,老奴給皇上掛在架子上,轉身要出去拿刷子進來刷塵,可一進來,便看到龍袍被咬了幾個洞,架子邊還殘留著些食物的碎屑,老奴猜想,相府有老鼠。”


    “什麽?”皇上猛然看向唐蕭然,“諾大的相府,難不成還不是定期的清理驅蟲殺鼠?唐蕭然!你可是故意的!”


    “冤枉啊!老臣真的不知道啊,這,府上一直沒有老鼠的,怎麽……”


    唐蕭然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突然開口:“那日大哥哥送了隻寵物小倉鼠給五妹妹,說是養著玩兒的,當時祖母就說了不許養,要丟了,免得糟了鼠疫,可五妹妹像是不怎麽高興,也不知道處理了沒有。”


    “唐惜蕪!”唐惜惜氣急敗壞,麵色煞白了,那隻小倉鼠她沒讓唐鶴峰帶走處理,她一直放在房間裏,也沒拿出去過,而且還在籠子裏鎖著呢,怎麽可能?


    “反了你!老鼠都養!”


    唐蕭然更是怒了,搞了半天是自己這個嫡女弄出來的,還嫌相府今晚的事情不夠多嗎?


    唐惜蕪連忙搖頭:“父親,你別聽唐惜蕪亂說,她這分明是在……在轉移視線,祖母說了之後,我就把那小倉鼠鎖在籠子裏了,怎麽會……”


    大夫人也幫著搭腔:“皇上,老爺,惜惜是冤枉的啊,我這個做母親的也是看著她把倉鼠鎖在籠子裏的,怎麽可能出這事?說不定真是別的野鼠……”


    “野鼠?你們相府山村老林!倒是有野鼠,為何別人府上沒有,就你們相府有,難不成是故意養著來咬朕的龍袍的!”


    皇上動怒,頓時嚇得眾人連呼吸都停滯了。


    “冤枉啊!皇上!借老臣十個膽子都不敢啊!”唐蕭然連連的磕頭,那頭磕的砰砰砰的響,再起來的時候額頭都淤青了一塊。


    我想了想也幫著腔:“五妹妹,你這倉鼠雖說鎖在籠子裏了,但是也保不準它什麽時候就鑽出來咬東西了,今日就算不是你的倉鼠咬了皇上的龍袍,那也是你的倉鼠引來了別的老鼠咬的,隻是今日咬了皇上的龍袍,這罪,相府可待旦不起啊!”


    咬了皇上的龍袍,這是何等的大罪!皇上要是生氣,直接下令拖出去午門斬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上的臉色越發的陰沉了,他這個時候倒是看向我了,今晚的事情什麽都涉及到我身上,剛開始是太子殿下的射箭,再來是皇後娘娘被馬蜂追,現在又成了殺害周海正的凶手,一樁樁一件件都指著我,若是仔細想一想都覺得匪夷所思。


    要說是巧合吧,你這也太過巧合了點,這所有的每一次都要陷我入莫大的困境之中,哪有人自己給自己挖這麽大的坑的?


    這樣一想,皇上的臉色更冷了:“唐相爺,四小姐雖然是庶女,可到底也是你女兒,有時候你得多關注,朕就覺得她說的很對!”


    我故意誠惶誠恐的看了皇上一眼,眼裏含著淚水,為難的抽噎著,道:“謝皇上……惜蕪隻願相府裏的人都健康安在……”


    大夫人生怕這麽下去,這一局我又扭轉了乾坤,匆匆的道:“回皇上,龍袍的事重要,可我們是不是先審理周海正的事情,畢竟人命關天……”


    這話的意思是,不要聽著我瞎說亂了方向,最重要的是要把我的罪狀落實了趕緊處理掉我這個燙手山芋。


    我身後的齊紹秦淡淡的道:“父皇,看來相府認為你的龍袍不值得一提,咬了便咬了,大不了打幾個補丁就是了。”


    “放肆!”


    皇上被這話氣的更怒了,若不是嫣貴人幫著他拍背順氣,估計要背過氣去。


    唐蕭然未免受到連累,回頭就揚手給了大夫人一個耳光,大夫人沒有防備,一下子被打的趴在地上,唐鶴峰和唐惜惜想扶又不敢起身,畢竟皇上的平身還沒說呢。


    “皇上!皇上!息怒啊!那奴才就是老臣捅死的,沒有別的了,就如剛開始所說的他進來偷盜東西,老臣與他扭打在一處,不小心就把他打死了,然後老臣就也撞暈過去了,就是這樣,老臣現在記起來了!”


    唐蕭然急了,他趕緊把所有的攬了下來,不然要弄到什麽時候,若說青石看到了,可也沒有看到我的正麵,說是我,那也不能采信,再說了,唐蕭然那會兒也被下了藥,迷迷糊糊的,也不確定自己做了什麽,現在隻想著趕緊把龍袍的事情處理了才是正事,便應了。


    皇上一腳踹向唐蕭然:“你夫人說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一丞相做出這等大事!朕是要獎勵你是嗎?”


    唐蕭然都快要被逼的哭了,朝著剛爬起來的大夫人又甩了一個耳光:“讓你在自己院子裏閉門思過,今晚允你出來,你又給我捅婁子,死了不過是一個奴才,死不足惜,能與皇上的龍袍比較嗎?”


    大夫人也嚇懵了,又氣又惱,又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朝皇上拱了拱手,誠懇的道:“皇上,惜蕪,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皇上倒像是覺得我可憐,今晚老是被人誣陷,便沉著臉讓我起身站著,然後點點頭:“允了,你倒是說說看,有什麽話不當講的。”


    唐惜惜忍不住,氣憤的推了我一把:“明明就是你殺的人!你個殺人犯!還裝什麽裝!皇上的龍袍肯定也是你弄壞的,你個賤人……”


    李長喜公公皺了皺眉,打斷了唐惜惜的話:“五小姐的意思是,老奴與四小姐裏應外合把皇上的龍袍弄壞了?”


    “我……我……”唐惜惜知道自己說錯了,可一時間語塞沒辦法收回,看了我一眼,心裏莫名的有點慌,不知道我到底又想說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庶女謀:狂妃要休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周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周堇並收藏庶女謀:狂妃要休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