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茲裏,鄧布利多本想將哈利直接帶回校長室詢問,無奈場地上的學生和校外觀眾已經開始集體發出噓聲,騷亂越來越大,隻好吩咐哈利留在原地,自己先去進行安撫工作,未曾留意瘋眼漢穆迪一瘸一拐地帶走了依然滿臉茫然的哈利,隻有斯內普發覺並立刻悄悄跟上。


    站在被牢牢鎖上的辦公室外,斯內普一字不漏地聽著關於黑魔王複活的情報,穆迪問的問題恰好都是他想知道的,包括黑魔王怎樣找回肉身,怎樣對待回歸的食死徒,又怎樣“殺”了埃弗隆——哈利語無倫次的敘述讓斯內普想當然地認為這是黑魔王刻意安排的一場戲。雖然有些擔心鄧布利多在眾人麵前打破變形咒是否毀了他的安排,但轉念一想,黑魔王不可能連這些都預料不到,也就放寬了心。


    在救世主說到黑魔王在霍格沃茲內部安排了食死徒而穆迪坦然承認後,斯內普了然了為何這個偽裝成穆迪的家夥語氣越來越興奮,隻是心中對於黑魔王寧可費盡心機安排人手潛入學校也不采用自己這枚早已深入霍格沃茲內部的棋子有些酸澀,但一想到再過一會兒,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到主人身邊,便拋開了那些情緒,隻剩下激動。


    在左臂上黑魔標記灼熱起來的一瞬間,他就打算立刻離開賽場找地方幻影移形,可在那之前卡卡洛夫就白著臉匆匆逃離,鄧布利多在看到男人倉惶跑開的背影後意味深長又不易察覺地看了自己一眼,斯內普當即改變了主意。黑魔王曾對他說,要他“安心留在鄧布利多身邊”,也說過對他“另有安排”、“有用的時候會來找你”,而如今,他隻要再在霍格沃茲待上短短一段時間,就可以不撕開身份地回去,繼續為黑魔王提供情報。


    門內的假穆迪已經陷入狂熱狀態,對救世主連喝帶罵的,幾乎立刻就要動上手了。斯內普皺皺眉,其實有好幾次自己都幾乎要向黑魔王提出把波特抓住交給他以表忠誠,但想到那小子終究是莉莉的兒子,是幼年好友唯一的後代,加上與救世主同個學院的黑魔王似乎始終都沒有要他小命的表示,便也順水推舟地藏起了這念頭。


    但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對自己的試探,所以在假穆迪叫囂著要為黑魔王殺掉他最想幹掉的敵人時,斯內普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決定視而不見,就算對不起莉莉,他再也不想讓他的主人失望了。隻是這時鄧布利多與麥格教授飛一樣地趕來,心中暗歎一聲時機已過,指指門口,比劃了個手勢,與他們一起破門而入。


    鄧布利多將假穆迪製服,吩咐斯內普去取了吐真劑,才了解這個“早在多年前就死在阿茲卡班”的核心食死徒小巴蒂·克勞奇是如何逃脫、如何逃出親生父親的囚禁、如何被黑魔王和蟲尾巴找到、又如何混入霍格沃茲安排下一切,隻聽得眾人心驚不已。


    麥格教授和哈利聽得顫抖不已,前者是因為後怕,哈利則是渾身疼痛得厲害。鄧布利多暗自慶幸著這一年事務繁忙沒有多找這“老朋友”敘舊,就連懷疑埃弗隆身份時也隻是叮囑幾句讓他多注意而已。斯內普則懊悔著黑魔王的一大幹將折損於此而自己竟無以為助,絲毫不介懷克勞奇射向自己的眼光有多怨毒多仇恨。


    支開了斯內普和麥格教授,鄧布利多將哈利帶進辦公室,配合著攝神取念仔細詢問了一番,當然,哈利對自己的記憶正在被人探查這事實毫無所覺。說到斯科特在中了索命咒倒下時,鄧布利多眼中閃過一道光芒,卻示意開口追問的哈利繼續述說。而說到斯科特的聲音告訴他要抓住獎杯回霍格沃茲時,哈利終於忍不住了:“教授,斯科特真的沒死嗎?為什麽我能聽到他的說話卻看不到他人呢?真的不是他的鬼魂在幫我嗎?”


    “斯科特的實力很強。”鄧布利多疲憊而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雖然他說過相信那孩子,但直到從哈利的記憶看到一些連哈利本人都沒有注意到的細節,他才真正對那個神秘莫測的男孩所處的立場放下心來,“哈利,一年級的時候我告訴過你我不用隱形衣也能隱形,我想斯科特也可以。他這麽做有他的理由,你不要怪他讓你白傷心了。伏地魔複活了,接下來的生活,你要有心理準備。”


    哈利並不知道自己會麵對什麽,隻滿臉茫然地唯唯點頭。伏地魔是殺他父母的仇人,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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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吉以人身安全沒有保障為由,帶著攝魂怪前往視察被關押的小巴蒂·克勞奇,攝魂怪不知是見到了本該在監獄中的人犯太過激動還是本就緣自福吉的授意,一見被捆在椅子上的小巴蒂就熱情地撲過去給了個攝魂怪之吻,負責監管小巴蒂的麥格教授措手不及,氣得連發髻都鬆散了。


    由於救世主哈利·波特在三強爭霸賽的最後一項任務中通過門鑰匙帶回來一具石頭變的屍體,還嚎啕大哭說是那個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幹的,因此不僅魔法部部長不相信救世主的說辭,整個霍格沃茲也分成了兩派,一派認為哈利大概是受了什麽迷惑才誤以為同場競技的對手死於非命,另一派則認為黃金男孩是為了博得眾人注意而耍了這麽個惡劣的把戲,暗地裏不知對他的同院學弟做了什麽。總而言之,幾乎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就連反複表示相信哈利的韋斯萊一家在福吉一句“一個連帶回的是屍體還是石頭都分不清的孩子的話,可信嗎?”麵前也隻能啞口無言。


    鄧布利多甚至提出要提取哈利的記憶給福吉看以作證明,但魔法部部長隻固執地堅持救世主和鄧布利多都瘋了,哪怕斯內普在鄧布利多的眼角暗示下不情不願地出示濃得發黑的黑魔標記並揭穿了卡卡洛夫逃跑的原因,福吉也隻是以看瘋子的表情使勁搖著頭,末了把一大袋金加隆丟到哈利的病床前,言簡意賅道:“根據火焰杯上的顯示,你和埃弗隆同學是同時觸碰到獎杯的。本來該有個頒獎儀式的,但現在搜索了整個迷宮也沒有他的蹤跡,這獎金先交給你,回頭分給那個不知去哪裏玩了的孩子吧。”說完瞪了鄧布利多一眼,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西弗勒斯,你……”鄧布利多目送福吉離開,才望向魔藥教授欲言又止。


    “我知道該怎麽做。”斯內普麵無表情答道,心下卻十分滿意,這老頭終於開這個口了,他馬上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去找他的主人了。


    “不知去哪裏玩了”的竺梓鬆幻影移形離開小漢格頓的墓地後直接來到翻倒巷的殺手店,當初因為擔心貝拉口無遮攔而讓她立下魔法契約,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殺手店的存在和客戶信息,但現在伏地魔回歸了,貝拉不幹了,竺梓鬆也沒多少心思放在這傷透了,索性讓殺手店暫時關門大吉算了。


    將店內為數不多的資料盡數焚毀,檢查一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又在門口掛上通常隻有在他和貝拉外出散心時才會掛上的暫停營業的牌子。竺梓鬆自嘲般笑了笑,明知道伏地魔一旦複活貝拉和他就是敵人,但還是忍不住靠近那熱情的女人,就為了那麽一點點溫暖。


    【真可惜啊,這一天來得這麽快。】竺梓鬆最後看了眼精心設計才立起的小店,輕輕轉身離開。


    隨著哈利和門鑰匙一起回到學校的還有那具瞞得了得意忘形中的伏地魔卻經不起任何檢查的“屍體”,竺梓鬆不想回學校對眾人花費唇舌解釋,又不能在如此敏感時刻用雙麵鏡呼喚盧修斯,索性去了麻瓜界的住宅睡了一晚,第二天天蒙蒙亮時才被盧修斯的呼喚叫起。


    鉑金貴族臉色很不好看,雖然依舊是一絲不苟的高傲模樣,卻透著種狼狽的味道。竺梓鬆揉揉眼睛,立時清醒過來,問道:“他為難你了?”


    “還好。”盧修斯笑笑,“不過是單獨招去輪番的攝神取念和鑽心咒,我的大腦封閉術還過得去,所以比其他人好過多了。”


    竺梓鬆了解這男人不過是為了麵子在硬撐,眸色一沉,沒再多說什麽,隻道:“知道他現在住哪裏嗎?”


    “問了,然後是鑽心剜骨。”盧修斯苦笑著搖搖頭,“他比以前更謹慎也更瘋狂了。”


    竺梓鬆咬咬牙:“你先去休息,以後行事小心,也別問太多,不要引起他的懷疑。雙麵鏡要藏妥當,等方便了再聯係,我們不急在這一時。”


    “好。”盧修斯也不推托,一整晚折騰下來早已身心俱疲,本來就是硬撐著給竺梓鬆通報消息順便看他有無大礙的。


    “等等,那個,斯內普後來沒去吧?”竺梓鬆趕在雙麵鏡被掐斷前又問了一句。


    “沒有。”盧修斯淺笑一聲,“他也不是個不要命的笨蛋,怎麽還會回去呢,你不必擔心。”


    “我才不擔心!”竺梓鬆麵上一紅,“你好好休息,多加小心!”


    切斷聯係,簡單收拾了一下,竺梓鬆幻影移形至對角巷,從公共壁爐裏探頭到鄧布利多辦公室,見沒人便飛路了過去。鳳凰福克斯正懶洋洋地蹲在架子上打盹,見有人出現才張開眼睛,一看是認識的孩子,便又把頭塞回翅膀底下。


    【夜不歸宿的老頭……】臥室門大開著,竺梓鬆轉了一圈也沒找到鄧布利多,撇撇嘴寫了張字條,拿手指戳戳鳳凰屁股,道:“嘿,快去把你主子叫來。”


    還想繼續打盹但受不了屁股上持續不斷的騷擾的福克斯朝男孩小小噴了口火,才不情不願地叼過紙條從窗口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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