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過後天氣放晴,地上雖說泥濘難行但好在已經沒有積水。


    等我們回到古橋寨時已經是上午八點左右,此時我們渾身沾滿枝葉上的水漬,鞋子更是沾滿汙泥。


    原本想回到寨中趕緊洗個澡衝刷一下,豈料剛行至寨前就看到蘇定秦和黎海等人正麵色焦急的不斷在原地徘徊,估計是在等我們。


    隨著步伐邁近陳嘯虎率先發現我們幾人的蹤跡,他通知蘇定秦和黎海之後便快步朝著我們走來。


    行至麵前陳嘯虎上下打量我們一番,擔心道:“你們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怎麽一夜未歸,我和蘇兄弟還有黎兄弟擔心你們安危,可是一夜未睡,今日一早便來到這古寨門口等待,你們怎麽才回來?”


    見幾人麵色凝重憂心忡忡,我連忙解釋道:“昨天查到線索之後我們本想立刻趕回古寨,可沒想到還未離開寨子便下起了瓢潑大雨,這山路被雨水衝刷泥濘難行,若是冒雨回來恐怕更有危險,昨日我本想給你們打電話報個平安,可這生苗之地根本沒有信號,無奈之下我們隻得在塔田寨住了一晚,今日一早才趕緊回來。”


    蘇定秦打量我們幾人一眼,見我們並未有什麽大礙後長歎一聲道:“沒事就好,對了,你們昨日在塔田寨查到什麽線索沒有,知不知道這明石橋到底是怎麽回事?”


    “線索已經查到了,不過還是先等我們回去衝個澡換身衣服再說。”我看著蘇定秦說道。


    隨後我們幾人跟著蘇定秦回到江映月家中,輪流洗澡後換上一身幹淨衣服,隨後便來到客廳火爐前烤火取暖,過了大概數分鍾後我緩過勁來,便將昨日我們在阿依莫家發現紅本和半夜遭受塔田寨村民襲擊的事情告訴了蘇定秦等人,蘇定秦聽後麵色一怔,驚詫道:“如此說來曉龍寶怡和阿依莫之間本就是誤會?”


    “沒錯,曉龍寶怡之所以沒有出麵是收到了他父母的阻攔,並非他不想見阿依莫,可阿依莫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如今阿依莫斷然是後悔當如如此絕情,所以即便是報仇雪恨之後也沒有進入地府輪回轉世。”我看著蘇定秦說道。


    “曉龍寶怡的話有幾分可信,若他是扯謊豈不是害了阿依莫,這件事情你們到底調查清楚沒有?”蘇定秦看著我們懷疑道。


    “昨日曉龍寶怡聲淚俱下,說話之時神情動容,若非真情實感絕對不會有這般反應,依我看他所言非虛,如今我們已經將曉龍寶怡的魂魄帶了回來,我想隻要他能夠跟阿依莫見一麵就會讓這數十年前的事情水落石出,隻要阿依莫心中怨氣消散,那麽明石橋的問題也就不攻自破,你覺得如何?”我看著蘇定秦問道。


    蘇定秦沉默片刻後頭部微點,說白天陽氣太重,想必阿依莫不會現身,既然如此便將時間定在今日午夜,到時候我們再去一趟明石橋,如果屆時明石橋上的陰氣依舊無法散去,那麽隻能上報雜務科,讓雜務科的人前來處理。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外麵天色暗了下來,眼見時間將至,我們幾人便離開古橋寨朝著明石橋方向走去,或許是因為昨天剛下過一場大雨,林中空氣格外清新,不過卻驟降了好幾度,我見寧楠溪凍得有些瑟瑟發抖,於是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寧楠溪披上外套後看了一眼旁邊的江映月,低聲對我說道:“陳默,你是不是忘了點事情?”


    “什麽事情?”我疑惑的看著寧楠溪不解問道。


    寧楠溪見我沒想起來,於是抬手輕輕一指江映月方向,低聲道:“先前在去塔田寨的路上你不是答應要江姐姐要撮合她和蘇大哥嗎,萬一今晚要是解決了明石橋的問題,那咱們明日肯定要離開生苗,到時候還要收拾行李,哪有時間再撮合他們,我看今晚這個機會倒是不錯,你要是錯過了不怕江姐姐在背後戳你脊梁骨啊?”


    聞聽此言我驟然想起昨日答應過江映月的事情,此事還是我挑起來的,如果要是不處理的妥善江映月肯定會說我是個不靠譜的人,想到此處我看了一眼正凍得臉頰通紅的江映月,於是快步行至蘇定秦麵前,沉聲道:“蘇大哥,你冷不冷?”


    蘇定秦聽到這話明顯一愣,詫異道:“不冷啊,來時穿的比較厚重,難不成你冷了?你的衣服剛才不是給了寧姑娘嗎,這可是你自找的,你總不能把你衣服給其他姑娘再來找我要衣服吧,我可不是冤大頭。”


    見蘇定秦誤會我無奈苦笑一聲,說道:“蘇大哥,我年輕火力旺盛這點溫度凍不著我,不過咱們這裏麵除了寧姑娘之外還有江姑娘,現在她也是凍得瑟瑟發抖,你說一個大男人難道就不憐香惜玉?”


    由於蘇定秦先前一直走在最前頭,並未注意到身後的江映月,所以才沒發現她也凍得不輕快,如今經過我這一提醒他立即回頭看去,當看到江映月雙頰凍得通紅之時他連忙轉身上前,將身上的外套脫了下來,細心的替江映月披好後說道:“江姑娘,這林中清冷,你披上衣服暖和一些。”


    江映月見蘇定秦將外套披在自己身上明顯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連忙將外套拿下,看著蘇定秦道:“蘇大哥,這衣服你快穿上吧,你本來就受了傷,要是再凍到那就麻煩了,我不冷。”


    蘇定秦見江映月將外套遞還給自己,連忙抬手一擺道:“江姑娘客氣什麽,我不過隻是受了一些皮外傷而已,這兩天已經休養好了,這外套還是你穿著,你這臉都凍紅了,你手冷不冷?”


    說話間蘇定秦下意識將手伸出準備握住江映月的手,可就在即將觸碰到江映月手掌的時候蘇定秦的手突然撤了回來,他不好意思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要是覺得手冷就將手插進口袋,估計也能……”


    不等蘇定秦說完,江映月竟然直接抓住了蘇定秦的手,隨即笑著說道:“口袋哪有蘇大哥的手暖和,難不成你不想給我取暖?”


    月色之下江映月抬起頭恬靜的看著眼前的蘇定秦,蘇定秦一時間有些驚慌失措,不過他並非是傻子,自然能夠從江映月的眼神中看出她的心意,隨後他握住江映月的纖細白皙的手掌,低聲道:“江姑娘,你知道我出身雜務科,這地方可是危險無比,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有生命危險,你當真願意這樣?我說的話你明白是什麽意思嗎?”


    “我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雜務科隸屬國家組織,專門處理各地靈異事件,不過我不在乎,九相門的規矩是弟子要想出師必須在門中滿五年時間,我自幼便進入九相門足有十幾年,等回去之後我就會稟告師傅離開九相門,到時候我會去找你。”江映月看著蘇定秦深情說道。


    此言一出蘇定秦登時一怔,數秒後他才回過神來,詫異道:“你當真願意為了我放棄九相門弟子的身份?如今你在九相門中可是首屈一指的人物,除了你之外再無人可以一眼相九門,這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要想得必要舍,若我不舍棄九相門我又如何能夠跟你在一起,這件事情我已經想好了,明日你們若是離開的話我也走,回到九相門便跟師傅說清楚此事,我想他會答應我的選擇。”江映月看著蘇定秦動情道。


    “好,那我到時候在江寧城等你。”蘇定秦回應道。


    二人雖說除了牽手之外並未做任何舉動,但我心裏卻清楚得很,他們已經互相表露心扉,我唯一一點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竟然這般容易就在一起了,的確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看樣子不僅僅是江映月對蘇定秦一見鍾情,就連蘇定秦也早就喜歡上了江映月,隻不過二人並未捅透這一層窗戶紙而已,如今他們互相坦白心扉,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寧姑娘,我這辦事效率夠快的吧,這才短短不過十分鍾時間這兩個人已經是私定終身了,看樣子我當媒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我看著寧楠溪得意說道。


    “行了,誇你胖你還真喘上了,要不是江姐姐和蘇大哥二人早就情投意合,你就算是磨破嘴皮子說出大天來也沒用,要我說還是我選的時機比較好,清秋冷月密林小路,此情此景多浪漫。”寧楠溪望著周邊景色說道。


    聽到這話我剛要開口,這時走在前麵的陳湘林突然停下了腳步,他抬手一擺將我們攔住,沉聲道:“不太對勁啊,你們仔細看看這橋麵上的陰霧怎麽變成紅霧了?”


    聽到這話我們幾人立即朝著明石橋橋麵方向看去,雖說我們此時距離明石橋大概還有百米距離左右,但冷月之下看的卻是清清楚楚,陳湘林說的沒錯,此時橋麵上竟然彌漫起了一陣紅色的霧氣,在霧氣之中還有不少人影在蹦跳前行,人影後方有一個黑色的四方東西,由於距離太遠看不真切,但隱約覺得像是一頂紅色的轎子。


    “這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事情有變?”蘇定秦看著遠處的橋麵驚詫說道。


    就在我們眾人觀望之時寧楠溪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轉頭看向我說道:“陳默,那個阿依莫的紅本子還在不在你身上?”


    “在我身上,你問這個幹什麽?”我看著寧楠溪不解問道。


    “你廢什麽話,趕緊給我拿出來,你要是不拿我就自己拿!”說著寧楠溪伸手便朝著我胸口方向摸了過來,見狀我連忙撤退兩步,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了那個巴掌大小的紅本遞給了寧楠溪。


    寧楠溪接過之後打開一看,神情驟然一變,口中喃喃道:“壞了,這下子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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