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先前蘇定秦已經囑咐過我們,我們自然知道沈忠堂的用意,所以我們臉上顯露出平靜的神色,嘴上更是說著不斷道喜的話,沈忠堂上下打量一番後見我們臉上並未顯露出詫異神情,於是將目光收回,端起桌上有些泛黃的白酒道:“既然是我誤會了你們,那麽這杯酒水就算是給你們賠禮道歉,希望你們心中別記恨我,我先前也是太過衝動了。”


    一語落地沈忠堂便仰頭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蘇定秦見狀並未抬手舉杯,而是將目光看向沈忠堂,嘴角含笑道:“沈門主不必如此客氣,蠱蟲丟失你心中著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所以不必愧疚,再者我們也沒怎麽樣,所以不必跟我們賠禮道歉。”


    說完蘇定秦話鋒一轉道:“不過如今既然丟失的蠱蟲已經找到,足以說明此事跟我們毫無關係,我們現在可以離開蠱門了嗎,也免得讓沈門主為我們賠償違約費用。”


    聞聽此言沈忠堂神情驟然一變,放下手中酒杯後擺手道:“蘇兄弟著急什麽,我與你們幾位相見恨晚,多在這蠱門中停留幾日又有何妨,再說違約費用能有幾個錢,怎麽比得上你我之間的情意,這樣吧,隻要你們答應能夠再在蠱門中住幾日,那我就讓你們看看我貨源所在,你們覺得如何?”


    沈忠堂的話讓我心中猛然一驚,這貨源可是蠱門命脈,他竟然願意以此來作為留下我們的條件,如此說來天蠶食陰蠱絕對沒有我們想的這般簡單,否則他絕對不會輕易將蠱門命脈示人。


    蘇定秦聽到這話明顯也是一怔,數秒鍾後他恢複神情,詫異道:“貨源乃是蠱門命脈,先前沈門主還說咱們關係尚淺不方便給我們觀看,如今這是……”


    “這不是為了凸顯我的誠意嗎,反正日後咱們還要繼續做生意,既然你們相信我我自然也要相信你們,這樣吧,今晚吃吃過晚飯後我就帶你們去貨源之地看看,也讓你們看看我的實力!”沈忠堂開口說道。


    既然沈忠堂開口蘇定秦自是欣然答應,隨後我們幾人便開始吃飯,待到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便回到了住所休息,剛進門陳嘯虎按照慣例再次檢查一番,並未發現新的聽音蠱,隨後他行至蘇定秦麵前,低聲道:“這次沈忠堂並未再派人來咱們住所放置聽音蠱,不過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何轉了性,突然讓咱們去看貨源之地,據我所知天蠶食陰蠱雖說是蠱門之中罕見的蠱蟲,但也沒必要讓沈忠堂如此大動幹戈,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俗話說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忠堂為了留下咱們不惜讓咱們去參觀貨源之地足以說明天蠶食陰蠱對他來說十分重要,不過到底重要在何處呢?”蘇定秦臉上顯露出疑惑神色,似乎他也想不明白這其中到底是怎麽回事。


    見眾人一副不解緣由的模樣,我腦海中突然閃現出一種可能,會不會是沈忠堂跟秦溫華的病症一樣,體內也是陰氣過剩,所以需要天蠶食陰蠱吸食體內陰氣才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對於天蠶食陰蠱如此看中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隨後我將心中所想告知蘇定秦等人,蘇定秦聽後麵色一驚,旋即嘴角微啟道:“陳兄弟,當真有這個可能,這幾次與沈忠堂相見之時我明顯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濃重陰氣,的確與常人有所不同,若真是他自身靈力壓製不住陰氣的話的確會使用天蠶食陰蠱來克製體內陰氣,反正今晚咱們還能夠見到沈忠堂,到時候仔細觀察一下他的容貌就行,陰氣過剩會加速人的衰老,整整一天時間不曾利用天蠶食陰蠱吸食陰氣的話沈忠堂的容貌就會發生改變,隻要到時候沈忠堂模樣變得衰老就說明他的確是在利用天蠶食陰蠱來吸食陰氣,隻要咱們能夠抓住這個把柄,那麽玄靈青鱗蠱和人皮地圖的隱秘也就盡在掌握之中!”


    一番商量後我們幾人便在住所中繼續休息,大概傍晚六點左右的時候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聽聲音應該是門中弟子給我們送飯來了,開門後屋外果然站著兩名蠱門弟子,他們手中正端著木質托盤,托盤上放置著幾道菜品和主食。


    見我們接過飯菜後兩名蠱門弟子剛想離開,豈料蘇定秦上前一步道:“二位兄弟,有件事我想打聽一下,這天蠶食陰蠱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何沈門主如此看重此物,這隻蠱蟲是你們蠱門之中的秘寶嗎?”


    “秘寶算不上,不過對於我們門主來說此物卻是極為重要,我們門主修煉蠱術數十年,身體早就已經……”其中一名弟子話剛說到一半,另外一名蠱門弟子立即開口製止,說道:“別打擾幾位休息,咱們後廚還有事情,趕緊跟我回去。”


    聽到這話那名蠱門弟子隻得閉口不言,隨後二人便快步離開了住所,見二人離開之後蘇定秦將屋門關閉,轉過身來看向我們幾人說道:“看樣子天蠶食陰蠱對於沈忠堂來說的確重要無比,陳兄弟先前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如若不然這蠱門弟子也不會閉口不言,咱們先吃飯,等吃過飯後就去找沈忠堂,到時候一看便知。”


    隨後我們幾人匆忙吃過晚飯,吃完飯後便前往沈忠堂的辦公室,此時沈忠堂正在辦公室中喝茶,剛一見麵我就發現他神態有些不對勁,不禁麵色陰沉,最重要的是他容貌蒼老了不少,先前他不過四十多歲年紀,可如今看來卻足有五六十歲,原本黑色的頭發也已經出現斑白跡象,如此說來我先前的猜測沒錯,他很有可能跟秦溫華一樣,身體之中陰氣過盛所以導致容貌蒼老,如果沒有天蠶食陰蠱的話他性命岌岌可危。


    “沈門主,你樣子怎麽……”蘇定秦見到沈忠堂後故意露出驚詫神色。


    “沒什麽,蠱門之中事務繁忙,這幾日比較操心而已,你們已經吃過飯了嗎,若是吃過我現在就帶你們前往貨源之地。”沈忠堂說著站起身來朝著屋門方向走去。


    一路前行,跟隨沈忠堂穿過數條洞穴後我們終於來到一扇鐵門前,這扇鐵門高約三米,寬約兩米,兩側皆有六名蠱門弟子鎮守,這些蠱門弟子腰間配著長刀,腰間綁帶上還掛著數個拳頭般大小的壇子,看樣子裏麵裝的應該是蠱蟲。


    “沈門主,此處這般警戒,莫非門後就是貨源之地?”蘇定秦看著沈忠堂問道。


    “沒錯,這扇鐵門後麵的確是貨源之地,這麽多年除了我蠱門弟子之外我從未讓其他人進去過,你們算是開了先河。”說罷沈忠堂看向旁邊的數名蠱門弟子,沉聲道:“把鐵門打開!”


    一聲令下十二名蠱門弟子同時行至鐵門前,用鑰匙打開門鎖後十二人同時伸出雙手推動鐵門,伴隨著發力聲鐵門逐漸被推開,不過映入眼簾的卻並非是石室,而是一片廣闊空間,月色之下遠處群山環繞,近處卻是一大片平原,此刻正有不少人站在田地間采摘,而他們采摘的植物正是煉製毒物的原材料。


    “沒想到蠱門後方竟然別有洞天,苗疆十萬深山平原極少,這片開闊地是怎麽回事?”蘇定秦看著沈忠堂問道。


    “這片開闊地是蠱門弟子傾盡全力挖山而成,原本這裏也有幾座大山,不過都被蠱門弟子給挖空了,後來我們才在這裏種上了植物,如今你們知道這貨源是從何而來了吧?”沈忠堂一臉得意道。


    就在沈忠堂話音剛落之際,突然一陣鞭打聲從山下田野中傳來,聽到聲響我們幾人立即循聲看去,隻見月色下一名身穿蠱門弟子衣衫的男子正手持鞭子抽打著一名老者,邊抽打還在邊辱罵:“給我幹快點,你要是再手腳這麽不麻利我就把你胳膊和腿都剁了,聽到沒有!”


    老者受到鞭刑後倒在地上不住求饒,可那名蠱門弟子似乎根本沒有收手,繼續對其拳打腳踢,最終老者倒在地上不再動彈。


    看到這一幕我心中怒火升起,這老者本就年弱體衰,如今這麽晚還要在此采摘煉製毒物的植物,這身體根本經受不住,如今經受鞭刑過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夠康複。


    “沈門主,這是怎麽回事,這些采摘植物的到底是什麽人,他們不是蠱門弟子嗎?”蘇定秦詫異的看著沈忠堂問道。


    “這些人是我從外地買來的奴隸,他們專門幫我幹活,那些手持鞭子的才是蠱門弟子。”沈忠堂看著蘇定秦回應道。


    聞聽此言我心頭一震,沒想到這沈忠堂除了販賣走私毒物之外還買賣人口,這在當今這個社會來說可是犯罪行為,更可怕的是眼前這片田地中少說也有數百名受害者,這麽多人被困在此處經受這等折磨,實在是令人難以想象。


    “沈門主,拐賣人口可是犯法的事情。”寧楠溪看著沈忠堂冷聲道。


    “犯法?我幹的可是要命的行當,我連毒物都敢種植販賣,更何況是買賣人口,再說我不這樣的話誰替我幹活,難道要我蠱門弟子自己耕種嗎,真是笑話!”沈忠堂滿臉不屑道。


    寧楠溪聽到沈忠堂的話後氣的麵色鐵青,剛想動手這時卻被一旁的沈南孝給攔了下來,現在我們好不容易已經走到這一步,絕對不能因為一時衝動而亂了計劃,而且我們如果還潛伏在蠱門之中就有可能將這些被拐騙來的受害者救出,一旦要是暴露了身份別說救出這些受害者,連我們的性命恐怕都保不住了。


    “沈門主,這麽多人被你弄到此處,難道說沒有人追查嗎?”蘇定秦追問道。


    “追查?他們去哪裏追查,這生苗他們進都進不來,更別說是追查了,再說我早就已經在生苗部落中布下眼線,隻要有人進來我就能夠知道,實不相瞞,你們幾人在塔苗寨住宿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本來想讓那裏的生苗村民將你們抓住,沒想到你們竟然逃了出去,不過也幸虧如此,否則咱們也不會相識。”沈忠堂嘴角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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