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其身旁的蠱門弟子駐足觀望,臉上露出冷漠神情,不多時便各自離去,似乎這種場景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屢見不鮮,我見兩人撕扯倒地剛想上前勸阻,這時一旁的蘇定秦伸手將我拉拽住,沉聲道:“別貿然出手,現在咱們對於蠱門來說隻是外人,不便插手門中之事,一旦要是蠱門怪罪下來咱們必然陷入被動。”


    蘇定秦的一番話倒是提醒了我,我們現在並非身處公眾場所,見到有人打架可以勸說阻止,我們此刻身處蠱門之中,既然打架之人是蠱門弟子那麽自然由蠱門來製止,如果我們要是出手的話豈不是反客為主,讓主家失了麵子。


    正當我沉思之際突然砰的一聲傳來,循聲看去,眼前一幕讓我心中登時一驚,原本被壓倒在地的蠱門弟子竟然從身邊摸起一塊拳頭般大小的石頭,直接朝著壓在自己身上的蠱門弟子頭部砸了過去,這塊石頭棱角分明,加之其力道極大,撞擊在對方頭部之後瞬間鮮血直流,對方頭部也被砸出一個長達三四公分的傷口,細看之下看能夠看到頭皮之下的白骨,看上去令人觸目驚心。


    蠱門弟子被砸傷之後捂著頭部倒地,另外一名弟子直接從其手中搶過那包白色粉末,撕開袋子口仰起頭張開嘴便將所有的白色粉末倒進了嘴裏,原以為此事會就這麽算了,可沒想到手持石頭的弟子在吃下白色粉末後竟然變得狂暴不已,他雙眼散發猩紅之色,麵目也變得猙獰無比,隻見他上前一步壓在對方身上,舉起手中的石頭便朝著對方頭部用力砸去,無論對方如何求饒可他就跟沒聽到似的,伴隨著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對方的腦袋直接被砸了個粉碎,頭骨碎裂,黃白色的腦漿流淌了一地,連眼珠子都鼓了出來,就好像是死魚眼一般。


    蠱門弟子見對方徹底身死後才將手中沾血的石頭緩緩扔在地上,起身後剛想離開,結果走了沒幾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渾身開始抽搐,口中也不斷吐出白色的泡沫,約莫半分鍾後這名弟子便不再動彈,雙眼圓睜直勾勾的盯著前方,看樣子已經身死。


    周圍正在勞作的蠱門弟子見同門身死後便前來拖拽屍體,他們直接拉拽住對方的一條腿便朝著洞穴內的一條石洞中走去,很快不見了蹤影,地上隻留下了一灘長長的血跡。


    “毒物害人,不光將自己的同門活活砸死,沒想到自己也因為吸食過量而死,看樣子這地方還真是個是非之地。”陳湘林探口氣說道。


    “哼,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這是他們活該!”寧楠溪氣憤說道。


    就在寧楠溪話音剛落之際一名老者的聲音傳入耳畔:“聽說幾位是來拿貨的,不知道你們這次要拿多少貨,貨款可準備好了?”


    聞聽此言循聲看去,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老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我們身邊,這名老者看上去六十七歲年紀,頭上戴著一頂瓜皮帽,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下巴上胡須發白垂直胸口,看模樣就像以前的管賬先生似的。


    蘇定秦上下打量老者一眼,問道:“前輩可是蠱門管事?”


    “在下劉禦天,是蠱門的管賬先生,聽門中弟子說你們持文件前來,不知你們是怎麽跟中間人認識的?”劉禦天一臉狐疑的看著我們,問話之時他雙眼滴溜溜的轉,一看就是個精明陰險之人,他這麽問是想打探我們的底細。


    “劉先生,這可是屬於商業機密,我們無從告知,這次我們取貨的數目跟老馬一樣,貨款已經準備好,這是中間人開設的文件,請劉先生過目,若是沒有問題的話就把貨帶出來給我們驗一下。”蘇定秦說完給陳嘯虎使了個眼色,陳嘯虎立即從懷中拿出文件遞到劉禦天的手中。


    劉禦天接過文件低頭掃視一眼,頓時眼中神情變得警覺起來,不過片刻間他恢複常態,笑道:“這裏光線不好我去那邊看看,你們稍等。”


    劉禦天說完手持文件朝著遠處走去,他剛走出七八米距離後突然轉過身來,抬手一揮道:“蠱門弟子聽令,給我把他們幾個圍起來!”


    劉禦天話音剛落原本在周圍勞作的蠱門弟子頃刻間將我們圍在其中,粗略估計下少說也有三十多人,這些人凶神惡煞的盯著我們,手掌中則是拿著一個巴掌般大小的黑色壇子,看樣子這黑壇之中應該就是他們所飼養的蠱蟲。


    蘇定秦見劉禦天讓門中弟子將我們團團圍住,麵色鎮定道:“劉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你賣貨是為了求財,我們買貨也是為了求財,既然都是求財何必要大動幹戈?”


    “哼,我什麽意思你心知肚明,老馬他們是不是出事了!”劉禦天看著蘇定秦冷聲質問道。


    聽到這話我們幾人驟然一驚,先前我們在密林中擊殺趕屍隊伍時周圍根本沒有其他人,也不會有人發現,既然如此這劉禦天又是怎麽知道馬雲起等人出事的,難不成他是從這張文件上看出了端倪?


    “劉先生,你這可是血口噴人,老馬他們早就已經離開此處,你為何說他們出事了?”蘇定秦反問道。


    劉禦天冷哼一聲,將手中文件舉起,隨後抬手一指,說道:“看到文件上的這個黑點了嗎,這是我故意點上去的,目的就是害怕有人從中換取,如今這張文件上在相同的地方有一個一模一樣的黑點,這說明什麽,這張文件根本不是中間人重新給你們開的,而是先前老馬的那一張,說吧,老馬他們現在到底在什麽地方!”


    聞聽此言我定睛看去,果不其然,在劉禦天手指位置的確有一個不起眼的黑點,看樣子我先前的猜測不錯,這劉禦天果然是精明陰險,他擔心有人持此文件前來拿貨,所以早就已經做好了防備,隻可惜我們先前沒有注意,這才陷入被動之中。


    眼見我們的計劃已經被劉禦天拆穿,我正欲從劍鞘中拔出紅綾劍,這時卻聽到蘇定秦大笑一聲。


    聽到笑聲劉禦天麵色一怔,詫異道:“你笑什麽,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我笑的是我們竟然敢在關公麵前耍大刀,原以為我們能夠瞞天過海,可沒想到劉先生老謀深算,竟然早就已經有所防備,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蘇定秦笑道,臉上沒有一絲恐懼的神情。


    劉禦天聽蘇定秦說完後麵露不解之色,問道:“現在還能笑得出來,你就不怕我讓手下殺了你們?”


    “殺了我們?現在老馬已經身死,如果你要是殺了我們就相當於斷了你們自己的一條財路,我想傻子才會這麽幹,如今我們接管了老馬這條路線,以前的價格和貨物成色都不變,這對你們來說似乎沒有什麽虧損吧,再說你們與老馬之間不過是利益往來,我想為了他們幾條人命你們犯不上跟我們這些小蝦米動手吧?”蘇定秦看著劉禦天說道。


    “有點意思,你看上去年紀不大膽子卻是不小,分析的也有道理,我的確沒有必要殺了你們,不過我還是想知道老馬他們是怎麽死的,你們又為何要接替老馬的生意。”劉天宇看著蘇定秦追問道。


    “老馬這條線我們盯了有一段時間了,利用趕屍隊伍往外麵運送貨物,這樣一來就不會被人發現,由於苗疆之地人跡罕至,所以我們才打算在這深山中動手,至於為何要接替他的生意自然是為了賺錢,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馬為何做這生意我就為何做這生意。”蘇定秦沉聲道。


    劉禦天聽蘇定秦說完這番話後用讚賞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繼而說道:“有膽魄,不過老馬他們幹這一行已經有十幾年時間,他可是有不少老客戶,你們能保證把貨帶出去之後就賣光嗎?”


    “這個行業不怕賣不出貨,就怕買不到貨,你覺得人一旦犯起癮來還會在乎從哪家買嗎,到時候還不是我說了算,我想給就給,不想給就不給,他們還不是要乖乖聽我的話?”蘇定秦冷笑道。


    此時的蘇定秦已經不像我先前認識的蘇定秦,他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不管是說話還是動作都像是個久經江湖的老油子,一點也沒有了先前的正派,若這是我第一次見他的話必然以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地痞流氓。


    “說的有道理,既然賣給誰都是賣,那麽我就同意你們接替老馬的生意,現在我帶你們去見我們老板,不過在這之前需要將你們身上的武器都交出來。”劉禦天看著我們幾人說道。


    對於道家弟子來說兵器極為重要,如今我們本就身處險境,一旦要是再將兵器交出真要是遇到危險恐怕難以抵擋,就在眾人遲疑之際蘇定秦率先從其腰間抽出了那把天罡劈水扇,直接交到蠱門弟子手中,幸虧蠱門弟子久處深山不知江湖事情,如若不然他們肯定認識蘇定秦手中的天罡劈水扇,到那個時候也就能夠知道我們的底細了。


    見蘇定秦將折扇交出後我們幾人也以此將兵刃交到了蠱門弟子的手中,由於我所攜帶的紅綾劍除了我之外其他人根本拿不起來,所以我隻能將長劍放置到一側石壁位置。


    劉禦天見我們將所有的兵刃都交出之後便頭前帶路朝著遠處洞口走去,我們幾人則是緊隨其後,走了沒幾步蘇定秦突然回頭看了我一眼,低聲道:“陳兄弟,現在咱們的兵刃都已經被蠱門弟子收走,唯有你的他們動不得,到時候如果真要動手的話可全靠你了,屆時我們會護著你拿到紅綾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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