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兄弟五人命喪其四,李存喜也在數日之後淹死在了水盆之中,陳湘林在其哥哥口中得知這個線索後確定禍起壽衣,這幾人必然是犯了禁忌才會遭此橫禍,因此他開始四下打探壽衣的情況,隻是沒想到他哥哥陳湘銘先行一步,在早餐攤前找到了我,並囑咐我帶著壽衣前去天秀山陵園見他,原本陳湘銘想與我見麵,可後來陳湘林知道後擔心他在陽世現身會被地府陰差抓住,所以才假借他哥哥之名與我交涉,並哄騙我交出壽衣,好讓他能夠探尋壽衣間的隱秘,弄清楚他哥哥和鄭路明等人到底因何而死。


    “原來你要壽衣的目的是想弄清楚你哥的死因,為何你先前不直接跟我說呢?”我看著陳湘林疑惑問道。


    “此事事關重大,再者我也不清楚你們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你們要是知道我哥已經身死並且沒有前往地府投胎很有可能會告訴陰差讓他們前來捉拿,所以我才一直沒有將真相告訴你們。”陳湘林沉聲解釋道。


    “那你現在為何又改變主意了?”我繼續追問道。


    陳湘林聽後苦笑一聲,說先前他不知道我們是善是惡,如今得知我們在城中所做的這些事,知道我們並非是惡人,所以才決定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訴我們。


    “這幾日不曾見到你,你又怎麽知道我們到底幹了些什麽……”問話之時我突然想起來什麽,前段時間不管我和黎海幹什麽陳湘林似乎都了然於胸,如今看來他肯定是在暗中跟著我們,可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何一直沒有被我們發現,再者這幾日我一直跟雜務科的蘇定秦還有沈南孝在一起,如果要是身後真有尾巴他們兩個人也應該早有察覺,不可能發現不了任何端倪。


    我將心中所想告訴陳湘林,陳湘林聽後抬手一指我褲子口袋方向,說道:“你把口袋裏麵的東西都掏出來就知道了。”


    聞聽此言我立即將口袋翻開,然後將裏麵的東西全部掏了出來,口袋裏麵除了打火機和紙巾外並未發現什麽,就在我心上詫異之時紙巾裏麵突然掉落出一張折成三角形狀的黃紙,我彎腰將黃紙撿起,打開一開發現裏麵竟然畫著一個小人,從繪畫痕跡來看不像是朱砂顏料,倒像是人血繪製而成。


    這個小人繪製的十分簡單,上麵隻有一個圓形的腦袋,下麵還有火柴棍般的四肢,臉上並未有任何五官,見到黃紙上的小人後我將其遞到陳湘林麵前,疑惑道:“這是什麽東西,這是你放到我口袋裏麵的?”


    “沒錯,咱們在第一次見麵的時候我就趁你不注意放在了你的口袋裏,目的就是追蹤你的下落。”說話間陳湘林將手伸入口袋,從中也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黃紙三角,打開後裏麵同樣畫著一個紅色的小人,據陳湘林所言這叫千裏追魂符,上麵的小人是用他的精血繪製,隻要他將其中一張帶在身上就能夠感受到另外一張所在,這也是他為何能夠一直掌控我行蹤的原因所在。


    一開始他將這黃紙三角偷偷放在我身上是為了跟蹤我的下落,好有朝一日能夠得到壽衣,可後來他發現我著手調查城區連環殺人案一事,於是就跟隨我們幾人潛入陽關嶺中,並在昨天晚上親眼見到我們擊殺從警局逃出的死屍,自此他才斷定我們並非是壞人,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決定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們。


    “怪不得你可以隨時掌控我的行蹤,原來你早就在我身上動了手腳,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如果我要是不將這壽衣交給你難不成你還要跟我動手?”我看著陳湘林冷聲問道。


    “你又並非壞人,我何必跟你動手,再者這壽衣本身就落在你手,我若是搶奪豈不是成了惡人,我今天約你來此就是為了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陳湘林看著我說道。


    “什麽事?”我問道。


    陳湘林沉默片刻,繼而抬頭道:“既然你將這壽衣看的如此重要,想必也知道此物其中藏有隱秘,我想與你聯手破解隱秘,你能得到你想得到的,我也能夠得知我哥哥身死的原因,這樣一來兩全其美,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陳湘林表情誠懇,不像是在撒謊,而且他也不可能拿他哥哥的事情開玩笑,我正沉思之時一旁的寧楠溪拉拽了一下我上衣衣角,低聲道:“陳默,這陳湘林的底細現在咱們還不能確定,不能聽他一家之詞,依我看這件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我爹跟江西九華山道觀的觀主交往甚密,不如我聯係我爹讓他詢問一番,若陳湘林當真是九華山無塵道長的弟子,那時咱們再同意也不遲,你看如何?”


    寧楠溪所言無不道理,雖然陳湘林說的有鼻子有眼,但我們也不能僅憑他幾句話就相信此事,畢竟這件壽衣並非一般之物,若真是落與歹人手中說不定江湖會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一番沉思後我沉聲道:“陳大叔,寧姑娘的父親與你師父交往甚密,不如讓他代我們詢問一番,若你真是無塵道長的弟子,我自當欣然同意你與我們一起調查壽衣之事,可如果九華山道觀查無此人,到時候你也別怪我們不講情麵,咱們都是君子,自當要將醜話說在頭裏。”


    陳湘林聽後不禁一笑,點頭道:“好,隨你們怎麽調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隻不過我沒想到你們兩個看上去年紀不大心眼倒是不少,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你們是打算現在問還是明日再問?”


    “我現在就給我爹打電話問一下,等會兒有了結果之後再說。”寧楠溪說完之後便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給她爹打去電話,將事情言明後寧楠溪將手機掛斷,說道:“現在我爹就給無塵道長驗明此事,咱們稍等片刻。”


    我們等了大概兩三分鍾後寧楠溪接到她爹打來的電話,據她爹所言陳湘林的確是九華山道觀無塵道長的弟子,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了道觀,至今下落不明。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看了一眼陳湘林,說道:“據那位保安所言你哥哥死於三年前的一場車禍,而你又是三年前離開的道觀,在時間上的確對的起來,既然如此那我就信你一次,同意你跟我們一起調查壽衣的事情,不過現在老黎和秦叔到底被關在何處,你趕緊帶我們去見人。”


    據陳湘林所言黎海和秦溫華現在就被關在距離天秀山陵園數公裏外的一間木屋中,這座木屋是他居住之地,自從三年前從九華山來到此處後他就將這座木屋租下當做了自己庇身之所,事發當天陳湘林知道我和寧楠溪已經前往了陽關嶺,一時半刻無法回來,所以就租了一輛汽車將黎海和秦溫華一同拉到了木屋裏,這一兩日他好吃好喝招待,除了限製自由外並未傷他們半分汗毛。


    趁著月色我們三人離開了天秀山陵園,在路邊打上一輛出租車直接前往了木屋,大概半個小時後汽車在一座破舊的木屋前停下,我們三人下車後陳湘林行至門前打開鎖頭,隨後我就看到黎海正坐在屋中休息,至於秦溫華則是躺在木桶中繼續泡著藥水。


    “老黎!”看到黎海後我興奮喊道,黎海聽到聲音轉頭朝我看來,當他看到是我的時候臉上顯露出驚詫神情,數秒後才回過神來,喊道:“陳默,你怎麽找到這裏來的,你趕緊救我和秦叔啊!”


    黎海說話間看到了正在關門的陳湘林,連忙抬手一指道:“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和秦叔弄進來的,現在你們怎麽也進來了,難不成也是被他抓了!”


    “沒有,是陳叔帶我們來的,我們這次來就是為了帶你和秦叔離開這裏。”說完我看了一眼黎海受傷捆綁的鎖鏈,然後又看了一眼陳湘林,陳湘林登時會意,連忙上前掏出鑰匙將黎海手腕上的鐵鏈給解開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姓陳的抓了我們你怎麽還叫他陳叔,你腦子是不是秀逗了!”黎海掙脫鎖鏈後行至我身前詫異問道。


    “行了老黎,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先帶你和秦叔回去,等回家之後我在講事情的始末詳細告訴你,現在趕緊給陳叔穿上衣服,咱們等會兒就回半間居。”我看著黎海說道。


    黎海見狀也沒再繼續追問,找了一塊浴巾後便將秦溫華包裹起來,隨後我們將木桶中的藥水倒掉,然後將木桶抬到租用的車上,由陳湘林拉著我們幾人朝著帽簷胡同方向駛去。


    大概一個小時後汽車在帽簷胡同口停下,陳湘林下車後幫我們搬運木桶,而我和黎海則是扛著秦溫華回到半間居中。


    “老黎,你和寧姑娘趕緊準備藥材讓秦叔繼續泡藥水,我和陳叔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計劃。”我看著黎海說道。


    黎海聽後與寧楠溪前去準備熬藥,而我則是與陳湘林坐在客廳中交談。


    “陳叔,既然你也覺得這件壽衣之中藏有隱秘,那你覺得應該從何處下手?”我看著陳湘林說道。


    “我從未見過壽衣,先前隻是從我哥哥口中聽他講述過,既然現在你已經查明我的身份,你願不願意將壽衣拿出來讓我看看,或許我能夠看出些許端倪。”陳湘林看著我說道。


    如今既然已經證實陳湘林是九華山道觀弟子,又是無塵長老親傳,那我也沒有什麽好顧慮的了,我打開挎包後從中將壽衣拿出,然後遞到了陳湘林麵前,陳湘林見狀伸出雙手捧起壽衣,仔細查看後說道:“這件壽衣的確與尋常的壽衣相差不大,上麵的針線十分普通,按道理說如果這件壽衣藏有隱秘應當是極其華貴才是,為何會如此儉樸,這還真是有些怪了。”


    說話之時陳湘林將壽衣展開,繼續上下打量著,約莫兩三分鍾後他沉聲道:“從壽衣外觀來看的確沒有發現什麽不妥之處,既然是件普通壽衣那我哥哥和幾位朋友又是因何身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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