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墓雖說是密閉空間空氣流通不暢,但若是封土不嚴依舊會有少量氧氣進入陵墓。


    如此一來屍身接觸氧氣就會產生變化,先是屍身腐敗,最後皮肉溶解化作白骨。


    墓主決計不希望死後陪在自己身邊的是黃土白骨,因此會命令匠人將陪葬者製成容顏不老的屍體。


    首先匠人會將這些活人頭部鑽出一個拇指般粗細的孔洞,將其中的腦髓吸出後灌入水銀。


    然後再挖空其五髒六腑,將水銀灌滿後縫合傷口。


    如此屍體便可千年不腐,這也是很多盜墓者在盜墓之時發現棺槨中的屍體容顏不老的原因。


    若是在外行看來這些屍體很有可能是成精的邪物,不過盜墓者卻是心中清楚,這些不過隻是被灌了水銀的可憐人。


    第二種下場便是獻祭,所謂獻祭便是將自己本身或者是一些值錢之物貢獻出去,以達到某種願望或者是訴求。


    不過這種方式在中土很少見,大多出現在偏遠山區,比如苗疆一帶。


    苗疆位於十萬深山,與外界交流較少,因此文化水平相對落後,所以這種地方更時興此類愚昧迷信的方式來祈福。


    大多數被獻祭之人並非心甘情願,而是某個部落或者宗族所挑選出來的,待到獻祭日那天宗族部落中的人會將獻祭者綁在木架之上,用烈火焚燒或者投入河水中淹死,一般來說獻祭者大多隻有一人,像如此大規模的獻祭縱觀曆史幾乎沒有發生過。


    “據我所知漁陽乃是富饒之地,與苗疆天差地別,因此不可能出現獻祭一事,再者從沈百川口中得知僅從百裏亭街就抓了十幾名女子,若是算上其他街道恐怕數量超過百人,這麽大規模的獻祭在曆史上從未出現,所以這決計不可能是獻祭,依我看來這些女子應該是被士兵帶入古墓成為了陪葬者。”蘇定秦麵色凝重道。


    聞聽此言我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墓主到底是什麽來頭,為何能有如此大的權力讓百人陪葬?


    “蘇大哥,你覺得這墓主到底是何身份?”寧楠溪看著蘇定秦問道。


    蘇定秦輕搖折扇無奈擺手,說目前來看他也無法判斷墓主到底是誰,不過肯定是個位高權重之人,反正明日我們即將下墓,等到達主墓室一切應該就能夠水落石出。


    如今天色已暗,正是林中大獸出來覓食之際,我們久處密林甚是危險,商量片刻後便決定先行回營地,畢竟明日還要下墓,今晚必須養精蓄銳,如若不然體力恐難支撐。


    忙碌整整一天,腹中早就饑餓無比,回到營地後我們隨便吃了點飯便躺在敞篷中休息,一夜相安無事,第二天醒來後我們並未再前往密林,而是在營地中等待盜門弟子前來。


    時間匆匆而過,轉眼一上午時間便已過去,就在中午我們準備吃飯之時一陣異響聲從密林之間傳來,聽到聲響我們幾人立即放下手中碗筷陷入警備狀態,循聲看去,在距離我們數十米開外的密林之間一道黑影閃爍其間,伴隨著步伐邁近此人緩緩從密林中顯露身形。


    借著昏暗光亮看去,從密林中踱步走出一名青年男子,這名男子看上去二十五六歲的年紀,披頭散發渾身黝黑,就如同常年在田地中耕作的莊稼漢一般。


    雖說麵容不算英俊但也是濃眉大眼,尤其是一雙眼睛銳利無比,就如同鷹眼一般,他身上穿著一件棕色迷彩服,全身上下少說也有十幾個口袋,每個口袋都裝的滿滿當當,在其腰間別著一把匕首,身後還背著一個雙肩包,此時他麵無表情朝著我們走來,手中還拿著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煙,口中更是在不住吞雲吐霧。


    根據男子裝扮應該便是雜物科給我們派來的盜門弟子,不過按照經驗來說盜墓當打之年在四十歲左右,可眼前青年隻有二十多歲,這不禁讓我有些懷疑他的能力。


    正沉思之際男子已經行至我們幾人身前,他將手中抽剩的半截香煙扔落在地,伸腳將其踩滅,旋即沉聲道:“你們之中哪位是蘇定秦?”


    “在下便是蘇定秦,兄弟可是雜務科派來的?”蘇定秦說著上前一步伸出手,可青年並未伸手回應,直接冷聲道:“常年下墓身上死人氣太重,你們與我最好還是不要有任何接觸,要不然的話吃虧的是你們自己。”


    蘇定秦聽後並未顯露出不悅神色,不過站在一旁的沈南孝卻是怒火中燒,他覺得男子這是有些看不起蘇定秦,於是怒聲叱喝道:“區區盜門弟子有什麽可牛氣的,定秦哥跟你握手是看得起你,你別不識好歹!”


    男子聽後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並未反駁,直接將戴在手掌上的手套摘下,我低頭看去,頓時渾身一震,這名男子左手隻有四根指頭,從截麵來看這根手指是先天缺陷,不過最令我詫異的是這名男子的雙手顏色跟正常人不同,常人雙手皮膚皆是肉色,可這名青年的雙手卻是暗青色。


    雙掌背部血管暴起,皮膚之下的筋脈就好像蟲子般不住在皮肉中蠕動,看到眼前一幕我不禁看向蘇定秦和沈南孝,此時二人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不過更多的則是震驚和詫異。


    “九指青皮!你是陸念齊!”蘇定秦看著眼前男子驚詫問道。


    “沒錯,在下陸念齊,受雜務科所托前來幫你們探尋古墓,雖然我並非你們雜務科內門弟子,不過剛來就受到這般待遇是不是有些不妥?”陸念齊說話之時目光掃向沈南孝,似乎是想要為剛才之事討個說法。


    蘇定秦聞言轉頭看了看沈南孝,沉聲道:“南孝,向陸兄弟道歉!”


    “道歉?我為何要道歉,是他無禮在先,即便是道歉也應該是他向咱們道歉!”沈南孝頗有不服道。


    “剛才陸兄弟不與我握手隻是怕傷了我,他的一番好心你卻曲解,你不道歉又要誰道歉?”蘇定秦沉聲嗬斥道。


    “就憑他能傷了你,不就是一雙黑漆麻烏的雙手罷了,他如何傷你?”沈南孝追問道。


    蘇定秦剛想開口,這時陸念齊冷哼一聲:“既然這位兄弟覺得無妨那便試試。”


    說話間陸念齊便將手掌伸出,沈南孝見狀覺得陸念齊是在向自己挑釁,剛想伸手與其相握,這時蘇定秦連忙將其攔住,沉聲道:“南孝,你沒聽說過九指青皮的名號我不怪你,畢竟你涉足江湖時間較短,可我出言相勸是為了你好,你別……”


    “定秦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不過我這人就是直脾氣,除非這姓陸的能讓我心服口服,否則的話我決計不會道歉!”沈南孝神情堅定道。


    見沈南孝心意已決蘇定秦沒有半點辦法,隻得看向陸念齊道:“陸兄弟,南孝不知天高地厚,還望收下留情。”


    “放心,既然是雜務科的人我自當手下留情,這隻手我會給他留著。”陸念齊說話之時將目光看向沈南孝,沈南孝冷嗤一聲便伸出手去,可就在沈南孝的手剛剛觸碰到陸念齊的手掌時他突然嘶吼一聲,如同觸電般趕緊將手縮了回來,定睛看去,沈南孝麵露猙獰神情,渾身不住顫抖,僅是數秒他額頭就已經滲出豆大般的汗水,從其反應來看似乎是受了傷。


    “沈大哥,你怎麽了!”我著急看向沈南孝問道。


    沈南孝緩緩將手掌翻起,低頭看去,在場之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此時沈南孝的手掌竟然已經變成烏青之色,皮肉之下就好像有數十上百條細細的蟲子在不斷蠕動,而且伴隨著蟲子的蠕動烏青之色也開始蔓延,數秒之前變色之處不過隻是在掌心,可如今已經即將到達手腕。


    “陸兄弟,你趕緊幫幫他,現在劇毒已經衝破經脈,若是蔓延手臂那就麻煩了!”蘇定秦看著陸念齊急切道。


    “這位兄弟還沒跟我道歉,你讓我如何幫他?”陸念齊神情平靜沒有絲毫波瀾,嘴角還顯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南孝,還不趕緊道歉,再不道歉你這條手臂就徹底廢了!”蘇定秦朝著沈南孝厲聲斥喝道。


    此時沈南孝才知道陸念齊這雙手的厲害,他強忍劇痛顫巍道:“是我沈南孝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陸兄弟!”


    陸念齊聽後頭部微點,帶上手套旋即從腰間抽出短刀,緊接著他左手扣住沈南孝脈門,右手持刀噌的一聲便在其掌心劃過,鋒利的刀刃將沈南孝掌心割劃出一個兩三公分的傷口,頃刻間暗綠色的汁液從傷口中流淌出來,伴隨著汁液從傷口淌出,原本烏青色的手掌漸漸恢複成肉色,其間蠕動的蟲子也在不見蹤跡。


    數秒之後青綠色汁液變成紅色的血液,見狀陸念齊將短刀收回腰間,隨後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卷紗布扔給沈南孝,沉聲道:“現在毒血已經流出,你這條手臂算是保住了,不過傷口還需要數日複原,先用這紗布包紮,以免傷口感染。”


    沈南孝聽後道謝一聲,旋即開始往自己手上捆綁紗布,由於他一隻手不太方便,寧楠溪則是在旁邊幫襯著。


    “陸兄弟,南孝已經跟你道過歉,咱們這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路舟車勞頓必然辛苦,先進入營地休息片刻,等會兒咱們就吃飯。”蘇定秦看著陸念齊說道。


    陸念齊倒是沒跟蘇定秦客氣,點頭應和後便獨自朝著營地方向走去,見陸念齊走後我行至蘇定秦身邊,低聲道:“蘇大哥,這陸念齊到底是什麽來頭,他這一雙手又是怎麽回事,為何沾上之後就會中毒?”


    蘇定秦聞言朝著營地之中的陸念齊瞟了一眼,繼而沉聲道:“此人外號九指青皮,身形敏捷手段淩厲,雖不如泥龍兒向梁名號叫得響,但在盜墓行業中也是一位翹楚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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