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陳扒皮所言,他本是外八行中盜門分舵的掌舵,江湖人稱陳一指。


    意思是他可以一指探洞,隻要將手指插入泥土之中就可以憑借泥土的氣味和顏色來斷定下方有沒有墓穴。


    三十年前他在江湖上名聲大噪,帶領手下盜了不少古墓,做下不少大案也賺了不少錢。


    不過像他這種江湖浪子知道自己幹的是刀尖上舔血的買賣,有今日沒明日,若是不趕緊花掉說不定有命掙沒命花,所以在賺了錢之後他就大肆在賭場花坊逍遙快活。


    最豪橫的時候曾一夜之間包下整座花坊,包括媽媽在內的四五十名姑娘全都陪他一人,自此江湖上也給他取了個別稱,名叫探花郎。


    錢財雖多但也架不住他揮金如土,僅僅隻過一年時間先前盜墓所賺取的錢財就全部被花光。


    陳扒皮再次陷入窘境,日子也越來越難過,無奈之下他隻得再次打起了盜墓的主意。


    不過這次他想幹票大的,準備再幹一次就金盆洗手。


    因為在盜墓行業之中有個規矩,大墓不過百,小墓不過千。


    陳扒皮仗著自己盜墓水平高所以眼眶也高,小墓雖說盜了沒幾座不過大墓卻盜了不少。


    當時他已經盜了九十九座大墓,若是破了百就等於觸犯了規矩,雖說不會陷入詛咒一類的懲罰,但是盜墓行業卻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畢竟這個行業也有競爭。


    若是你自己獨占大墓那麽其他人又如何生存,所以隻要是有人盜了過百大墓,那麽墓行業便會請江湖殺手對於盜墓者進行追殺。


    陳扒皮深知其嚴重性,於是打算最後一次出手盜個大墓,不管成不成功就此收手。


    他用了數個月時間在江湖上打探消息,最終經過朋友打聽到十年前陰北派的郭家三父子曾在陳家村後的饅頭山上發現過一處古墓,聽說裏麵藏有重寶,隻不過這郭家父子三人不光沒有盜取冥器反倒是把自己性命折在了裏麵。


    這個消息傳出之後整個盜墓行業發生震動,因為陰北派當時在盜墓行業中可謂是佼佼者,郭家三父子更是佼佼者中的翹楚。


    這座古墓能讓他們三人殞命於此必然不簡單,所以當時饅頭山中的古墓就成為了盜墓者口中的禁地,十年來沒有一人再敢涉足此地。


    打聽到這個消息後陳扒皮將自己的收山之作定在了饅頭山,打算隻身前往其中盜取重寶。


    雖不知道此物是什麽,但既然能夠引得陰北派的郭家父子三人前來必然是無價之寶。


    隨後陳扒皮便帶好裝備來到陳家村中,他當時謊稱是來此地遊玩的遊客,在陳家村中找了戶人家住下。


    白天他偷偷去饅頭山中勘察地形,晚上就開始布置計劃。


    直到一個星期左右他才確定了墓穴的具體位置,在一天清晨他穿戴好裝備後便去了饅頭山。


    根據先前打探的位置他開始在地麵挖掘,結果沒挖多久就挖到了青石磚。


    發現青石磚後他心中大喜,旋即破解青石進入其中。


    進去之後陳扒皮發現裏麵是一條青石堆砌的甬道,甬道前還有一道石門。


    他小心翼翼踱步行至石門前,往裏麵一看,卻發現這古墓之中竟然擺放著數十上百張石桌石凳,此時還有兩名老者正坐在石桌上交談。


    其中一名老者身穿黃杉是個老太太,另外一名老者身穿白衫是個老頭。


    兩人交談之時提到了鎮天印,還說被封在衡水河中用以鎮壓,在二人的交談中陳扒皮知道陳官村位於棺山斷陽局中,隻不過格局先前被改,由死局變成了生局,一旦河中重物現世那麽生局就會重新變成死局,到那時整個村的人都會死。


    得知這個消息後陳扒皮又仔細觀察了一會,之後他才明白這座古墓已經被人給占領了,裏麵的冥器也早被人搬了出去,無奈之下他隻得準備離開再做打算。


    可就在他順著繩索向上攀爬之時卻被一隻黃皮子給發現了,這黃皮子二話不說就咬了他腿一口。


    當時陳扒皮疼痛難忍,想要教訓一下這隻黃皮子,可沒想到的是很快甬道中湧入成百上千隻黃皮子。


    陳扒皮這才知道這古墓已經成了黃皮子的老巢,於是便趕緊順著繩索爬了出去,然後連滾帶爬的回到了陳家村。


    回村後他發現自己腿部被咬傷的地方已經潰爛化膿,他用了很多種藥材都不管用。


    眼見傷口潰爛的越來越厲害,無奈之下他隻得自己給自己截肢,將自己的腿給鋸了,如此一來才撿回了一條命。


    斷腿之後的陳扒皮知道自己已經不能再繼續盜墓,無可奈何下便留在了陳家村中。


    由於兒時學過的手藝他便成為了一名紮紙匠,這些年盜墓他在墓穴中見過太多精美的棺木,憑借著記憶他又將其複原出來,所以寧楠溪才會覺察出陳扒皮有問題。


    因為他所雕刻的棺材紋樣的確都是從古墓中看來的,而這些古墓距今也已經有千百年曆史。


    陳扒皮雖說留在陳家村,可他心思卻不在這裏,他目的就是想得到衡水河中的重物。


    當時他聽黃家大仙說隻要天選之人降生之後再橫死十個人生局就能夠變成死局,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在注意著村民橫死人數,可自從他來了之後村子一直相安無事從來沒死過人。


    就在二十五年前村子開始有人橫死,自此陳扒皮開始記錄橫死人數。


    直到猴子他娘身死之前已經死了九個人,還差一個人風水格局就能夠改變。


    所以陳扒皮當時才會讓我準備兩口棺材,因為他那個時候就知道村民很快就會死,而重寶也即將會現世。


    聽陳扒皮說完之後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去他家的時候寧楠溪說她身上有股子死人味,而且不是剛死之人,原來他幹的的確是盜墓一行,這一行經常接觸古屍棺槨,身上又豈能沒有死人味。


    “既然現在棺山斷陽局已經變成死局,重寶有沒有現世?”我看著陳扒皮問道。


    陳扒皮搖搖頭,說他發現村民身死後就立即跳入衡水河中,可在裏麵並未發現任何重寶,反倒是發現了一口已經開啟的棺材。


    根據這口棺材來判斷這絕非近代之物,他本想將這口棺材打撈上岸,無奈棺材太沉,隻得留在衡水河中。


    回家後他取了工具再次來到衡水河,此時卻發現棺材已經不見了,無奈之下他隻得回到村中開始料理村民身後之事。


    如此說來陳扒皮的確與棺山斷陽局和村民身死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他之所以留在陳家村就是為了等重寶現世。


    我仔細回想之下他口中的重寶很有可能就是鎮天印,此物原本是黃家大仙所有,她藏身古墓之中後江湖中人就以為這重寶原本就是古墓裏麵的東西,所以才會散播傳言說饅頭山古墓中藏有重寶,引得盜墓者前來盜墓。


    隻不過江湖中人也不知道此物早就拿來鎮壓衡水河中的東西,所以這個傳言才會一直在江湖上散播。


    如今鎮天印在我身上我卻斷然不能將此事告訴陳扒皮,他之所以在陳家村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這件東西。


    一旦我要是告訴他重寶就在我身上難免引起他的殺心,而且此物是紅衣女子交托給我,我更不能將此物遺矢或是被他人搶去。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隻能隱瞞不報,這樣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對了,你是怎麽活下來的,先前你不在村中嗎?”陳扒皮看著我說道。


    “我去饅頭山找黃皮子算賬了,書恒和猴子的死皆是因為黃家挑撥,所以才害得他們二人橫死,而且生局變成死局跟他們也有很大的關係。”我沉聲道。


    陳扒皮聞言麵露驚詫之色,上下打量我一眼,詫異道:“你自己去了黃家老巢?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不是我自己去的,隨同的還有昨天跟我一起去你家的那兩位朋友,我們三個一起去的……”


    說到這裏我突然想起了什麽,連忙從口袋中掏出手機。


    此時已經距離我離開家有五十分鍾時間,先前我跟寧楠溪二人說好一個小時之後如果回不來就讓他們兩個趕緊離開村子,如今既然拖屍者不是凶手,那他們兩個自然就不用離開,想到此處我來不及跟陳扒皮解釋,快步朝著村落方向跑去。


    “你幹什麽去!”身後傳來陳扒皮的喊叫聲。


    我沒回應,自顧自跑向村落,不多時身後傳來沉重腳步聲,看樣子陳扒皮也跟了上來。


    一路疾行,很快我便跑回村中,當我來到家門口時聽到院中正傳來拖拽的聲音,我循著聲音進入院落,發現黎海此刻正將一具村民的屍體放在血泊中,至於我爸原來躺著的位置也換成了其他村民。


    “你幹什麽呢老黎,你怎麽把其他村民的屍體弄到我家裏來了,我爸媽的屍體呢!”我看著黎海質問道。


    “你別問我,這是她讓我這麽幹的,我充其量隻是個幫凶。”黎海喘著粗氣往寧楠溪方向指去。


    此時寧楠溪正站在黎海不遠處,她見黎海用手指著她麵露不悅之色:“什麽幫凶,咱們這是在幫陳默!”


    說完寧楠溪轉頭看向我,說他們這麽做隻是不想讓我爸媽的屍體遭到凶手損毀。


    回來之後她和黎海就商量有沒有辦法能不能保住我爸媽的屍體,最終寧楠溪想了個辦法,那就是李代桃僵。


    用其他村民的屍體來替換我爸媽的屍體,畢竟村子裏麵死了這麽多人凶手不可能一一記得,所以他們就把家中人口多的村民挪移到我家裏來,然後替換我爸媽的屍體。


    如此一來凶手就發現不了任何端倪,而我爸媽的屍體也就得以保全。


    “現在你叔叔阿姨的屍體已經被我們藏到了主屋床下,你不必擔心,對了,你怎麽回來了,你見到那個凶手了嗎?”寧楠溪看著我擔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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