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聞言點頭默認,說被李秋燕砸傷後他們二人又見過一次麵,正是在侯家。


    那天猴子在家中養傷,他母親下地勞作,猴子擔心母親年紀大身體吃不消,便打算去地裏幫忙。


    可他剛來到院中準備去拿鋤頭,這時一陣腳步聲從院門外傳來,他聽到聲音朝著院門看了一眼,此時李秋燕正站在門口,還衝猴子媚笑著。


    見到李秋燕前來猴子嚇了一跳,以為是陳家人找上門來討要說法。


    他剛準備往屋裏跑,這時李秋燕卻快步上前勾住了猴子的手臂。


    猴子見到這一幕頓時心生忐忑,忙問李秋燕想要幹什麽,李秋燕卻說孤男寡女還能幹什麽,說著便拉扯著猴子進入屋中。


    進屋後李秋燕又開始用言語和行動挑逗猴子,可這次猴子卻死活不答應。


    他說陳書恒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已經夠後悔了,不想再繼續錯下去。


    李秋燕見猴子不依後像是變了個人,臉上笑意頓時不複存在,還威脅猴子如果不做的話那麽他就把這件事情告訴整個陳家村的村民,不光讓他跟陳書恒做不成兄弟,陳家村更不可能容下他們侯家。


    猴子膽小,他知道這件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意味著什麽。


    侯家在陳家村本來就是小門小戶,如果這件事情被村民知道的話那麽侯家肯定會被驅逐出村子。


    這些年憑借他娘白天下地勞作晚上納鞋底日子好不容易好了許多,如果這時候被趕出村子,那麽他們娘倆可就一點活路都沒了。


    一番激烈的內心掙紮之下猴子最終還是再次跟李秋燕發生了關係,猴子原以為這次之後李秋燕就會放過自己,可沒想到李秋燕躺在猴子懷中之時卻提出了一個更令他震驚的要求。


    李秋燕要他殺了陳書恒,說隻要陳書恒一死他們兩個就能夠永遠在一起。


    猴子聽到這話後連忙將懷中的李秋燕推開,說自己絕對不可能答應這件事。


    先不說陳書恒是不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就算是一個陌生人他也不可能下得去手。


    這根本就是犯罪,一旦要是被人發現那他肯定就會進局子,說不定到時候還會吃槍子。


    李秋燕見猴子直言拒絕,起身後穿上衣服,說猴子如果不答應的話這件事情她肯定會告訴村民,而且說是猴子強奸了她。


    到時候她不光要讓猴子身敗名裂,更會讓他家破人亡。


    因為一旦這件事情公之於眾,那麽侯家就會受到整個村子的村民唾棄,就算是猴子能夠承受得了那麽她娘可承受不了,萬一要是想不開再有什麽什麽好歹,到時候猴子更是追悔莫及。


    猴子聽到這話一時之間陷入沉默,他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更了解自己母親的脾氣秉性,如果村民要是真拿這件事情排擠或者諷刺辱罵侯家,那麽他娘很有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李秋燕見猴子沉默不語,知道他心中已經開始動搖,趁這個時候她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黃布包,打開之後裏麵正是那枚倒角鐵鉤。


    據她所言過兩天陳書恒便會去村東頭的河中撈魚,屆時讓猴子先躲到水下藏著,等到陳書恒劃船進入河中央時便將這倒角鐵鉤掛在船上,然後用力鉤拽使其側翻。


    隻要翻了船剩下的事情猴子就不用管了,到時候找個沒人的地方爬上岸就行。


    猴子雖然心中百般拒絕,可她知道這件事情泄露出去的後果,無奈之下隻得接過了李秋燕手中的倒角鐵鉤。


    兩天之後陳書恒來到侯家,問猴子要不要一起去河裏捕魚,猴子假借頭上有傷就沒有去。


    等到陳書恒走後猴子立即前往村東頭藏到河水之中,並用事先準備好的細管呼吸換氣。


    過了沒多久一艘小船便駛入河中,猴子狠心將倒角鐵鉤鉤在船身一側後死命用力一拽,由於木船太小經受不住拉扯的力道,直接側翻入水,陳書恒也隨著沒入水中。


    見陳書恒落水後猴子剛想要逃脫,這時突然發現陳書恒竟然快速往河麵遊動。


    眼見陳書恒即將出水猴子正準備再次下手,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陳書恒在一瞬間渾身就好像被什麽東西給拉拽住一般,不斷往水中沉去,任憑他如何掙紮也擺脫不得,過了大概半分鍾後陳書恒就已經不再動彈,直至沉入水底。


    猴子見陳書恒淹死後立即逃離現場,回家沒多久就聽到村民發現陳書恒溺亡的消息。


    當時他想要去現場,可他沒有勇氣,他不敢麵對自己二十多年的兄弟,就這麽過了一兩天後他實在是經受不住這種折磨,最終吊死在了自家房梁上,打算用自己的死來贖罪。


    聽猴子說完後黎海嘖嘖兩聲,說道:“都說最毒婦人心,這話說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假,沒想到陳書恒媳婦心腸竟然這般歹毒,這跟潘金蓮有什麽區別!”


    “區別可大了去了,潘金蓮可不會演戲,可李秋燕演技那是爐火純青,今天你是沒看見,寧姑娘還跟著偷偷抹眼淚。”說話間我朝著寧楠溪看了一眼。


    此時寧楠溪麵色凝重低頭不語,過了三五秒鍾後她才抬頭看向我和黎海,沉聲道:“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問題,其一是李秋燕的態度問題,如果說李秋燕當真想與猴子私通,那麽為何最後一次猴子去陳家的時候卻被李秋燕砸傷了腦袋,要知道當天家中除了李秋燕也沒有其他人,天時地利人和皆占,她為什麽沒有同意?”


    “哎呦我說妹妹,你身為女人這你還不知道嗎,女人總有這麽幾天不舒服,說不定猴子正好趕上了,所以李秋燕才不同意。”黎海看著寧楠溪壞笑道。


    寧楠溪聽到這話臉色頓時變得漲紅無比,片刻之後她白了黎海一眼,說道:“如果說李秋燕當天真的不舒服,那麽她完全可以告訴猴子,不至於用煙灰缸砸他,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當天李秋燕顯現出一種抗拒和驚慌的態度,這與先前態度簡直是雲泥之別。”


    “沒錯!當時李秋燕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跟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而且我明顯感覺砸我的那次才是她正常的脾氣秉性,雖說我跟李秋燕接觸不多,但她給人一種很親和的感覺,一看就是賢妻良母,絕對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猴子聽寧楠溪說完後情緒變得有些激動。


    細想之下寧楠溪和猴子說的不無道理,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李秋燕性格變化的確有些大,到底是什麽原因造成了這種結果,難不成李秋燕是被髒東西附了身!


    先前黎海和猴子他娘都曾被紅衣老婆子附身過,前後性格判若兩人,如果說李秋燕被髒東西附了身,那麽她性格脾氣發生變化也就能夠說的通了,至於她用煙灰缸砸猴子的時候很有可能髒東西已經離開了她的身體,所以她才不記得之前發生了什麽,見猴子輕薄於她才會痛下狠手。


    寧楠溪見我低頭沉默不語,似乎看出我心中有事,於是用纖細的手指點了點我手臂,問道:“你想什麽呢,是不是想到什麽線索了?”


    我回過神來看向寧楠溪:“你說李秋燕會不會是被藏東西給附身了,猴子去陳家的時候正趕上那髒東西附身在李秋燕體內,所以李秋燕才會性格大變,從而引誘猴子與其發生關係。”


    寧楠溪聽後突然瞪大眼睛,沉聲道:“你說的的確有可能,正常人被髒東西附身之後性格的確會出現變化,照這麽說來李秋燕前後判若兩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瞎扯!那髒東西為什麽要附在李秋燕身上,她的目的是什麽,這陳書恒又沒招誰惹誰,髒東西為何要設計殺他,這根本說不通啊。”黎海站在一旁反駁道。


    聽黎海說完我的心瞬間再次沉入穀底,他說的沒錯,不管做什麽事情都要有個原因,有因才能有果。


    陳書恒身死是果,那麽因是什麽,就算是髒東西也不可能無故殺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世間慘死之人豈不是難以計數。


    就在事情一度陷入僵局之時寧楠溪突然開口問道:“下雨那天夜裏你曾到陳默家找過他,當時你告訴陳默村子隻要再橫死一人就會變成死局,到時候村中所有村民都難以存活,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而且你說的水中之物又是什麽?”


    寧楠溪的確聰明,一條路走不通她立即換了一條路,而這條路很有可能是最近的捷徑。


    目前來說對於我們最重要的並非陳書恒是如何死的,而是搞清楚棺山斷陽局的來龍去脈。


    猴子既然知道再橫死一人便會形成死局,那麽他從何處得知這個消息對我們來說就重要無比,因為我們可以根據這個消息查找到更多線索,說不定還能夠找出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


    猴子聽寧楠溪說完後便將他如何知道這件事情的始末告訴了我們。


    據猴子所言這件事情是他偷聽來的,就在陳家村後麵不遠的饅頭山上。


    那天夜裏猴子上吊後魂魄就在世間遊蕩,迷迷糊糊之間他便來到了饅頭山。


    當時山上一片漆黑,不過一處密林後麵卻有一陣火光傳來,猴子心中好奇便循著火光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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