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猩紅如血的紅繩此刻竟然肉眼可見的變成白色,紅色被木釘頂部燃燒的火焰所吸收。


    橘紅色的火焰也在瞬間變成了幽綠顏色,就如同荒山墳地中搖曳不定的鬼火。


    眼前詭異的一幕讓周圍村民瞠目結舌,更有人心生懼意不斷向後退去。


    我仔細觀察著李秋燕頭頂微弱的陽火,在幽綠火焰的燃燒下火勢竟然逐漸增強。


    隨著火勢升騰木釘頂部的火焰漸漸微弱,最終七顆木釘的火焰全部熄滅,而李秋燕頭頂的陽火則是越燒越旺。


    見李秋燕頭頂火焰恢複如初我心中大喜,如此說來李秋燕的命應該算是保住了,隻不過現在她雙肩兩盞陽火還未點燃,要想將其性命徹底保住就必須再點燃她雙肩陽火,隻有這樣才算是徹底將她從鬼門關拉回來。


    此時寧楠溪麵色慘白,額頭滲出豆大般的汗水。


    雖說她隻是一直盤坐在地,但從其狀態來看就好像連續跑了數公裏那般疲累,身形微微顫抖,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看樣子她為了能夠讓李秋燕留在世上耗費了不少的體力。


    “寧姑娘,看你臉色不太對,你沒事吧?”我看著身前的寧楠溪擔心問道。


    寧楠溪聞言虛弱的點點頭,說她沒事,不過隻是耗費了不少靈力精氣,休息一下就行。


    隻是現在李秋燕頭頂的陽火雖說已經恢複,但要想讓她蘇醒過來最起碼還要再點燃一盞陽火,否則的話一旦有個閃失李秋燕還是會有性命之危。


    “那如何才能夠再給他點燃一盞陽火?”黎海站在一旁沉聲問道。


    寧楠溪歎口氣,說頭頂陽火先前並未熄滅,借助七星續命術增強火勢並不算難事,但如今李秋燕雙肩陽火徹底熄滅,要想重新點燃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聽到這話我剛要開口,這時那兩名陰差踱步行至我們麵前,他們朝著地上躺著的李秋燕看了一眼,其中一人嘖嘖道:“七星續命術,玄清門果然是名不虛傳,竟然還知道這失傳的古術,看樣子今日這女人我們是帶不走了,既然如此我們兄弟就先行告辭,不過說不定過幾日咱們還會碰麵。”


    說話之時陰差朝著我露出詭異笑容,隨後便轉身朝著人群外走去,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濃濃夜色中,而周圍的霧氣也散去了不少。


    見鬼差走後我長舒一口氣,隨即看著寧楠溪問道:“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僅點燃一盞陽火不能讓她醒過來嗎?”


    “不行,頭頂陽火隻掌管壽命,雙肩陽火才掌管神誌和體魄,要想讓李秋燕蘇醒就必須再點燃一盞陽火才行,我雖然有辦法但我不敢輕易嚐試。”寧楠溪有些無奈道。


    “什麽辦法?”我看著寧楠溪追問道。


    現在雖說李秋燕的性命已經保住,可要想查明猴子和陳書恒的死因就必須從李秋燕口中打探消息,她要是一直這樣跟活死人有什麽區別。


    寧楠溪歎口氣,說辦法也簡單,那就是需要三滴指尖精血,將精血滴入李秋燕口中就可幫其再點燃一盞陽火。


    雖說僅點燃單肩陽火不足以讓其身體完全恢複,但卻能夠蘇醒過來,神誌也不會受到影響。


    “那你還愣著幹什麽,不就是三滴血嗎,去醫院獻血別說三滴,三百滴三千滴都夠了,這對你身體又不會有什麽影響。”黎海不解的看著寧楠溪問道。


    寧楠溪聽到黎海的話苦笑一聲,說精血跟體內尋常的血液不同。


    精是陰中之陽,大概可以看作有物質基礎上的精神,即它是物質性的,又是精神性的。


    血是陽中之陰,血產生氣,氣引導血。


    至於精血就是人的精華,精血虧損就會元氣大傷萎靡不振,三滴精血足以讓她施展不出任何道法,就連撒豆成兵之術也成了擺設。


    聽寧楠溪說完之後我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她的擔心。


    目前村中不安寧,寧楠溪是害怕如果自己當真精血虧損到時候遇到危險就無法保護我們。


    畢竟現在紅衣老婆子已經找上了門,萬一要是趁機動手的話我們恐怕會陷入危險境地。


    “那你需要多久才能夠恢複身體?”我看著寧楠溪問道,如果說耗費時間太長的話的確沒必要冒險,我們現在處境危險,如果沒有寧楠溪的保護很有可能會喪命於老婆子手中。


    “最起碼需要一整夜的時間,最晚明天早上八點體內精血才能夠完全恢複。”寧楠溪沉聲道。


    “不就是一晚上嗎,我還以為需要十天半月時間,現在咱們的敵人隻有那個紅衣老婆子,依我看她今晚肯定不會動手,離開侯家的時候你們也聽到了院中傳來的聲音,她正在跟那隻黑狗做不可描述的事情,我想她根本沒心思再找咱們麻煩,所以不必擔心。”黎海勸說道。


    雖說我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總覺得這樣太過冒險,但聽完黎海的分析後也覺得有些道理,於是看著寧楠溪說道:“老黎說的有道理,我想咱們也不會這麽寸,你就試一下吧。”


    見我和黎海輪番勸說後寧楠溪隻得點頭答應下來,隨後她將右手食指放入口中,咬破指尖後鮮血從中滲出。


    她行至李秋燕身前,讓我和黎海幫忙掰開李秋燕的嘴巴,我和黎海點頭答應後蹲下身子伸手掐住李秋燕雙頰,一用力便將其嘴巴掰開,旋即寧楠溪便將指尖流淌出來的精血滴入李秋燕的口中。


    隨著三滴精血滴落,寧楠溪的臉色變得煞白無比,渾身不住顫抖,神情也開始有些恍惚。


    見其身形不穩步伐踉蹌,我連忙起身將其扶住,繼而擔心問道:“沒事吧寧姑娘,這三滴精血當真有這麽厲害,能讓你變得如此虛弱?”


    “精血乃是精氣凝結而成,關乎一個人的命脈,自然重要的很,現在三滴精血已經喂食下去,我想李秋燕很快就能夠醒來。”寧楠溪嘴巴微微張著,說話有氣無力,看上去十分虛弱。


    我點點頭剛要開口,這時人群中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說李秋燕睜眼了。


    此言一出我立即朝著躺在地上的李秋燕看去,果不其然,原本雙目緊閉的李秋燕此刻已經睜開了眼睛,她嘴角微微抽動,有些驚恐道:“我……我這是怎麽了,剛才發生了什麽我怎麽全都不記得了?”


    “我說大姐,你這記性可真夠差的,你差點死了,剛才你被……”黎海話還未說完突然被村長的一聲咳嗽打斷,緊接著就看到村長上前一步,看著李秋燕沉聲道:“陳家媳婦,你真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麽?”


    李秋燕搖搖頭,說她一點印象都沒了,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村長聽到這話長舒一口氣,看著李秋燕和善說道:“陳家媳婦,你剛才跳河了,我知道書恒死了你心裏難受,可你也不能做出這麽過激的事情,日子總要過下去,人也總要活下去,不能遇到事情就尋死覓活,再說你還有兒子,你要是死了他怎麽辦,他豈不是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了?”


    村長說這話的時候回頭看了身後的村民一眼,村民看到村長的眼神後隨後開口附和。


    “陳家媳婦,你既然已經死過一次了那回去之後就好好過日子,以後可千萬不敢動這自殺的念頭了。”村長說完之後轉頭看向身後村民,沉聲道:“你們也別討論這件事了,要是讓我知道誰在背後嚼老婆舌頭那就別怪我不客氣!”


    “還有江明一家,回去之後好好對待你們兒媳婦,如果要是再出現一次這種事,你們陳家也別再這個村子呆了,全部都給我蹲笆籬子去,連自家兒媳婦都管不好還讓這些人幫你管,聽到沒有!”


    陳江明雖說心中不悅,但先前憋著的那口氣在李秋燕投河之後也已經散去,加上今晚他看到了寧楠溪的本事,也不敢再輕易對李秋燕動手,所以便點頭答應下來。


    “行了,既然沒事大家都回去吧。”村長看著村民說道。


    隨後村民三五成群各自散去,李秋燕也在村民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走向陳家方向。


    雖然陳家這口氣還沒有完全咽下,但畢竟火氣已經散去大半,衝動的情緒也平複了許多,所以並未再為難李秋燕,而是帶著她朝著村落方向走去。


    “這就讓李秋燕走了?不是要詢問她關於猴子和陳書恒的事情嗎?”黎海不解道。


    “這都幾點了還不讓人家走,再說李秋燕剛剛蘇醒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他連剛才的事情都忘了更別說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依我看還是等明天再說吧,反正村長已經警告過陳家,他們應該不會再敢對李秋燕下手。”我看著黎海說道。


    寧楠溪聽我說完冷哼一聲:“李秋燕可不簡單,你們當真以為她不記得剛才的事情了?”


    聽到寧楠溪的話我心頭一震,驚詫道:“你是說她失憶是裝的?”


    “哼,要不是裝的陳家怎麽可能放過她,浸豬籠雖然是種傳統刑罰,但早就已經廢除,如果說李秋燕不假裝失憶那麽陳家麵臨的很有可能就是牢獄之災,你覺得在警察來之前陳家能夠放過李秋燕嗎,這就是她的精明之處,而且你們這位村長也不簡單,聽到李秋燕說自己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之後就瞬間堵住村民的悠悠眾口,隨即將事情化解開來,看樣子你們村是能人輩出。”寧楠溪看著我說道。


    “啥能人啊,不過就是一些鄉野村民罷了,現在時間已經不早,咱們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你今天為了李秋燕的事沒少費心,回去之後好好睡一覺。”說完我和黎海便攙扶著寧楠溪朝著村落方向走去。


    十幾分鍾後我們回到院中,此時主屋燈光明亮,不過我卻並未見到我爸的身影。


    見狀我快步進入主屋,剛一進門就聽到我媽的聲音傳來:“當家的,是你回來了嗎?”


    聽到我媽的聲音後我立即進入臥室中,此時我媽正躺在床上,見我爸並未在臥室,我連忙看著我媽問道:“媽,我爸去哪了,他怎麽沒在家?”


    “你們剛走沒多久猴子他娘就來了,說有事需要找你爸幫忙,本來你爸不想去,但看在猴子剛去世不久的份上也就答應了,他還沒回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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