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縣城後我們三人在路邊小攤吃了點早飯,隨後便直奔醫院。


    來到住院部後根據房號找到了我媽居住的病房,不過此時我爸媽並不在病房裏。


    經過詢問隔壁病友才得知我媽現在已經被送往手術室,正準備接受手術治療。


    打聽清楚手術室位置後我們立即前往,最終在手術室門外見到了我爸。


    此時他正在手術室前低頭踱著步子,從神情來看他現在異常緊張。


    “爸,我媽現在情況怎麽樣,進去多久了?”我快步行至我爸身前問道。


    我爸聞言抬頭看了我一眼,對於我的突然出現他有些錯愕,數秒鍾後才回過神來:“你不是城裏工作忙不回來了嗎?”


    “我那是跟你鬧著玩的,工作就算再忙我媽動手術我也不能不回來啊。”我看著我爸說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你媽進去已經半個多小時了,估計再有一個小時手術就能完成,進去之前我問過醫生,他說這種手術幾乎沒有什麽危險性,就是從你媽身體裏麵取出個東西來,隻要把這東西取出來你媽就沒事了,而且他們用的是微創手術,休息半天下午就能出院。”


    我爸言語雖說平靜,不過從他泛紅的眼眶來看對於手術一事他還是格外擔心。


    “爸,既然我媽沒事你就別擔心了,別我媽這病剛好你自己又累到了,這可劃不來,對了爸,這兩位是我在城裏的朋友,黎海和寧楠溪,這次聽說我媽得了病要做手術,說什麽也要跟我一起來看望一下她。”我開口介紹道。


    “你媽這也不是什麽大病,還勞煩你朋友過來看望幹什麽,下午你媽出院之後咱們就回村子,到時候好好招待一下你的兩位朋友。”我爸看著我笑道。


    我點點頭剛準備開口,這時身後的寧楠溪湊到我身邊低聲道:“陳默,你先前不是說有個紅衣老婆子一直跟著你爸媽嗎,我去醫院逛一圈,看看能不能找到她,若是能在醫院解決沒必要將她帶回村裏,現在村子的情況還不清楚,如果要是讓她也摻和進去那就麻煩了。”


    見我點頭後寧楠溪轉身離開,我爸見寧楠溪走後張望一眼,旋即看著我說道:“這閨女跟你什麽關係,不會是你的女朋友吧,我看她年紀不算大,你小子可別給我整這老牛吃嫩草的事,這可不靠譜!”


    聽到這話我一陣無語,還未來得及開口一旁的黎海壞笑道:“叔,這事您可要好好勸勸沉默,人家可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這要是幹了不該幹的事那可就是犯法了,我看您……”


    不等黎海說完我抬腿便朝著他屁股上踹了一腳,緊接著叱喝道:“你小子嘴上還當真是沒把門的,當著我爸的麵也敢胡說八道,你要是再敢亂說那我可就不踹你屁股了,我直接踹你腳踝,踹的你連下床都費勁!”


    “我下床費勁沒事,你別讓人家小姑娘下床費勁就行。”


    見黎海這般不著四六,我剛想再踹他一腳,可沒想到黎海卻是身形靈敏,一個閃身便來到長椅坐下,見狀我也沒管她,繼續陪我爸在手術門前耐心等待。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後寧楠溪回到我身邊,說整個醫院她已經檢查過,並未有陰氣存在。


    這也就是說那個紅衣老婆子此刻並不在醫院,說不定她藏匿到了其他地方,不過隻要我們一動身她到時候肯定會尾隨我們回去,這對於目前村中情況來看的確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別的辦法,縣城雖說不大,但想要在其中尋找到藏匿起來的老婆子也絕非一件易事,與其如此還不如放任不管,反正他的目標是我和我爸媽,隻要我們一動她必然會暗中跟隨,屆時我們隻要發現她就可以將其消滅。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我們就在手術室門前耐心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終於在上午十點左右手術室上方的燈熄滅。


    很快手術室門打開,從中推出了一輛車子,車上躺著的正是我媽。


    或許是因為麻藥的緣故我媽暫時還深陷昏迷之中,據醫生所言這次手術非常成功,隻要潛心修養十天半月就能夠完全康複,不過在半年之內不能夠幹重活。


    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心中懸著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我爸也將堵在胸口的一口氣泄了出來。


    我知道這段時間我爸都是依靠這口氣頂著,要不然的話估計他早就已經撐不下去了。


    在黎海和寧楠溪的幫助下我們將我媽送回到病房,大概昏迷了一個多小時後我媽便睜開了眼睛,雖說神誌方麵不算特別清醒,不過看樣子已經並無大礙了。


    我媽清醒之後剛見到我淚水便止不住的流淌下來,不停的對我噓寒問暖,而一旁的寧楠溪看到這一幕則是紅著眼眶走出了病房。


    我知道她為何反應會這麽大,因為之前她曾說過她母親去世的早,在玄清門中一直都是他爸帶著她,所以她從未感受到母親的關愛,如今看到我媽這般關心我,她心中自然是有些不太好受。


    “小默,你這次回來打算什麽時候走,要是城裏不忙的話就在老家多住幾天,我和你爸都想你了。”我媽攥著我的手動情說道。


    “好,城裏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多陪你們幾天,不過我這次來除了看望你之外還有一件別的事情想要問問你和爸。”我沉聲道。


    我媽聽後一愣,問我什麽事,如今身處病房屋中還有其他人,我擔心隔牆有耳,於是便說等回到家再說。


    由於我媽做的是微創手術,傷口並不算大,所以臥床休養了半天之後便打算回家。


    畢竟現在病情已經穩定,無非就是躺在床上療養,在醫院和老家沒什麽分別。


    況且我媽在老家呆久了,如今冷不丁讓她住在誰都不認識的醫院中也難免想家,於是在詢問醫生後我們便租了一輛農用三輪車將我爸媽送回了老家。


    等我們回到村子時已經是傍晚六點左右,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或許是在村中居住了幾十年的緣故,我爸媽剛一進村就感覺村中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我爸四下張望片刻看著我問道:“今天村裏咋這麽靜,平時就算是關上大門院裏也有燈光,可今天這是咋了,六點多鍾連點光亮都看不到,是不是出啥事了?”


    見我爸問起我也沒隱瞞,隨後便將陳書恒和猴子身死之事告訴了他。


    爸媽聽後顯露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畢竟他們才走了幾天,沒想到這麽短的時間內村裏就死了兩個年輕力壯的青年,這實在是出乎他們的意料。


    “唉,書恒和猴子我從小看著長起來,以前你跟他們玩的時候還經常來咱們家吃飯,這咋出去幾天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對了,侯家和陳家你去了嗎,好歹咱們也是一個村的,你跟他們兩個又是發小,如今既然你回到村子,他們兩家要是有什麽事你多幫著點,尤其是你侯家嬸子,現在家裏麵隻剩下她自己,沒事的話你就過去勸兩句,可千萬別讓她想不開。”我爸看著我語重心長道。


    聽我爸說完後我剛準備點頭,這時心頭猛然咯噔一聲,我爸這句話倒是提醒了我!


    如今侯家隻剩下猴子母親,萬一要是她接受不了現實再做出傻事可怎麽辦!


    寧楠溪曾說過自殺也算是橫死,如果說猴子母親一時間想不開真要是做出過激的事那豈不是又多了一條橫死的屍體。


    昨晚猴子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村子再死人,一旦要是她媽想不開自盡那麽村子周圍的風水格局豈不是從生局變成了死局!


    想到此處我驚出一身冷汗,後背衣衫都被汗水給浸濕了。


    “爸,你先帶著我媽回家休息,我和他們兩個有點事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我看著我爸說道。


    我爸抬頭看了一眼天色,不解道:“現在外麵黑燈瞎火,你想幹什麽去,你這兩位朋友可都是城裏來的,他們身子嬌貴,萬一要是看不清路磕到碰到怎麽辦,你可別出去瞎胡鬧了!”


    寧楠溪機敏聰明,從我的言語和神情她就已經猜到我有話要跟她和黎海說。


    隨即嘴角含笑看著我爸勸說道:“叔叔,我們在城裏也經常爬山鍛煉身體,所以不會出事的,再說我們一會就回來,不會耽擱太久。”


    黎海聽到寧楠溪這麽說似乎也明白了什麽,也加入勸說之中,我爸最終拗不過我們三人隻得先帶我媽進入院中。


    “陳默,你神神秘秘到底有什麽事啊,是不是你發現那老婆子的蹤跡了?”黎海見我爸媽進入主屋後才低聲問道。


    “這件事跟老婆子沒關係,我覺得咱們現在有必要去侯家一趟,昨夜猴子冒雨前來說村子裏麵已經不能再死人了,一旦死人就會變成死局,到時候整個村子都會被牽連,可猴子這一死家中就隻剩下她媽一個人,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可不是誰都能夠承受得了的,猴子母親先是早年沒了男人,現在連自己親手養大的兒子也死了,她肯定覺得活著沒什麽意思,所以……”


    不等我說完黎海搶先說道:“所以你猜測猴子母親有可能會做出過激的舉動?”


    “很有可能,雖然現在隻是猜測但咱們不得不防,依我看咱們還是先去侯家看看再說,如果猴子母親沒事的話咱們就勸勸她,最起碼不能讓她走上這條不歸路,如果真要是走到那一步事情可就麻煩了!”我看著黎海和寧楠溪說道。


    寧楠溪和黎海聽我說完後覺得有些道理,於是便跟著我趁著夜色朝著侯家方向走去。


    白天的時候侯家還被圍的水泄不通,如今門庭冷清,院門上除了懸掛的白布和門口插著的白幡外就再無其他東西。


    因為侯家是外來姓,在村裏沒什麽親戚,因此就算是猴子身死也沒有人給他送花圈送行。


    站在侯家門前我朝著院中張望一眼,此時院裏一片死寂,沒有絲毫光亮傳出。


    “陳默,我說你這就是鹹吃蘿卜淡操心,雖說她兒子死了心裏難受,可也不至於想不開啊,依我看猴子他媽早就睡著了,咱們這一趟……”


    黎海話還未說完寧楠溪突然將手放在嘴邊噓了一聲,示意讓黎海閉嘴。


    緊接著她上前一步探聽數秒,繼而回頭看向我和黎海,讓我們也過去聽聽,還說院子裏麵好像有說話的聲音。


    而且最古怪的是她竟然察覺到院子裏麵有陰氣存在,這就說明院中有不幹淨的東西。


    聽到寧楠溪的話我心頭一震,難不成是猴子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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