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如今我已經身處燈光明亮的馬路上,可我心中卻依舊是恐慌不已。


    秦溫華是我最後的希望,我本想指望他破除壽衣詛咒,讓我恢複正常人的生活,可沒想到他竟然也有問題!


    如果他真是得道高人的話怎麽會住在那口黑棺之中,一般來說這種詭異之事隻有那些歪門邪道的人才會去做。


    一時間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秦溫華的話,萬一他要是跟陳湘銘目的相同,都是為了搶奪壽衣怎麽辦?


    壽衣在手我還能掌握主動權,可如果壽衣要是沒了我豈不是隻能等死!


    正當我心中躊躇不定之時一旁的黎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朝著馬路對麵不遠處的燒烤攤一指,說道:“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走吧,跟我去燒烤攤吃點夜宵,跟你跑了大半天老子肚子都快餓扁了,正好喝點白的壓壓驚!”


    不等我開口回應黎海已經拉拽住我的手臂,從他強勁有力的手掌來看他根本就不餓。


    之所以這麽晚還帶我去吃燒烤完全就是想套我的話,他想知道這段時間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也沒推辭,畢竟黎海現在已經知道了一些內情,再對其隱瞞隻會讓他覺得我沒有當他是兄弟,與其如此還不如直言相告,免得他對我心中起疑。


    此時雖說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但燒烤攤前依舊坐著七八桌客人,我們找了個比較偏僻的地方坐下之後點了一些肉串,隨後又要了一瓶白酒。


    待到肉串白酒上來之後黎海將酒杯倒滿,端起杯子往我麵前一遞,說道:“碰一個,算是慶祝咱們今天逃出生天!”


    聞言我尷尬一笑,與黎海碰杯後抿了一小口白酒,隨後看著他說道:“老黎,我不是有心瞞你,隻不過這件事情說出來太過匪夷所思,你一個無神論者肯定不會輕易相信,再者我也不想把你拖到這泥潭裏麵,現在我自己已經是泥足深陷,沒必要再把你牽連進來。”


    “行了,別跟我在這玩虛的了,我現在既然已經摻和進來,那你總該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我了吧?”黎海說著拿起肉串咬了一口。


    見黎海開口追問,旋即便將事情的始末全部告訴了他。


    黎海聽我說完麵露震驚之色,瞪大雙眼一直看著我。


    片刻後他才回過神來,咽了口吐沫道:“照你這麽說的話你現在的要麵臨的問題不光是那件壽衣,還有紅衣老婆子、陳湘銘和穿著壽衣身死的對門青年!”


    黎海分析的沒錯,不過他還忽略了兩個人,分別是住在胡同盡頭的老太太和住在半間居的秦溫華。


    老太太讓我幫那個男孩尋找二十多年前丟失的人頭,如果找不到她肯定會找我麻煩。


    至於秦溫華剛才我們也見到了,一個好端端的活人怎麽可能會住在棺材裏麵,所以我覺得他也不是什麽良善之輩。


    如今雖說我的壽命已經得以延續,但麵對這麽多的敵人我還是沒有半點把握存活下去,說不定他們什麽時候就把我弄死。


    所以站在兄弟的立場上我還是覺得黎海最好遠離這件事,我不想給他招來無妄之災。


    “老黎,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要麵對這麽多的對手,所以哥們兒勸你還是別趟這趟渾水了,我知道你這人重情重義,對待兄弟甘願兩肋插刀,可你別忘了你也是家中的獨子,再者咱們麵對的很有可能不是人,所以你還是別管這件事情了,常言道人各有命,如果老天不讓我死我肯定相安無事,如果老天要想滅我就算是你幫忙也改變不了任何結果,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如果這兩日沒有你陪在我身邊,說不定哥們這條命早就沒了,這杯我敬你!”


    話音剛落我便端起酒杯伸到黎海麵前,原以為黎海會跟我舉杯對飲,可沒想到他卻坐在對麵紋絲未動。


    “我知道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危險無比,可既然你是我兄弟,那我就不能眼睜睜看著你送死,我不知道我能幫你多少,但我肯定會盡力而為,隻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盡管開口,不管是錢還是人我絕無二話,不過有一點你必須要向我保證,那就是以後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再瞞著我,有福咱們一起享,有禍咱們一起扛!”黎海紅著眼睛看著我說道。


    見黎海不願抽身我剛想繼續勸說,這時黎海將身前酒杯端起,神情堅定道:“別費口舌了,說什麽哥們兒也不能把你一個人撇下,你如果還想拿我當兄弟就跟我幹了這一杯!”


    麵對黎海舉著的酒杯到了嘴邊的話最終我還是和著酒水咽到了肚子裏。


    我知道就算是我不同意黎海肯定也會暗中幫我,與其他藏在我看不見的地方還不如都在明麵上,如果真有什麽危險我也能夠及時將他支開,不至於將他置於險境之地。


    一瓶白酒下肚後我們兩個人已經有些微醺,眼見時間不早,周圍顧客已經前後腳離去,我們兩個也打上一輛出租車準備前往住處。


    上車後我倚靠在座椅上休息,這時黎海用胳膊碰了碰我,轉頭看去,他正從煙盒中抽出一根香煙遞給我。


    常言道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我接過香煙便準備點燃,就在這時原本默不作聲的司機突然從後視鏡中瞟了我們二人一眼,驟然間神情突變,連忙製止道:“車裏不能抽煙!”


    “咋的哥們兒,抽根煙有啥不行的,要不然給你一根?”說著黎海從煙盒中又抽出一根遞給駕駛室中的司機。


    司機見狀連忙擺手,眼神中竟然透露出一股驚恐的神色:“我不抽,主要是我們出租車是服務行業,等送下你們之後還要拉其他客人,要是客人聞到車上的煙味肯定會投訴我,所以你們還是等下車再抽吧。”


    黎海酒勁上頭,本想跟司機爭論一番,我直接將其手中香煙搶過裝進煙盒,司機說的沒錯,出租車就是服務行業,連車上的司機都不能抽煙更何況是乘客。


    黎海見我奪過煙盒也沒再說什麽,旋即倚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忙活一天我早就身心俱疲,加上剛才喝了點酒,頓時覺得困意襲來,隨後也靠在座椅上準備休息片刻。


    不知道是不是酒的後勁太大,原本我想休息一會兒,可沒想到卻睡著了,等我醒來的時候汽車還在開著,不過卻比先前更加顛簸。


    我轉頭朝著窗外看了一眼,此時我們已經駛離了主城區道路,四周都是群山荒地,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哪裏。


    按道理說黎海租住的天陽小區根本不需要經過這裏,而且憑借出租車的車速我們早就應該到地方了,這是怎麽回事?


    疑惑間我從口袋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頓時心頭一驚!


    離開燒烤攤的時候大約是一點半左右,可現在已經是夜裏三點多,下午乘車去帽簷胡同的時候我們僅用了四十多分鍾,可如今已經開了一個半小時,怎麽還沒到地方!


    一瞬間我清醒過來,剛想問問司機怎麽回事,突然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司機大半夜把我們拉到這荒郊野嶺肯定有問題,說不定是想劫財,現在如果叫他的話肯定會打草驚蛇,所以最重要的還是先把黎海叫醒,我們兩個一起對付這司機的話勝算也比較大。


    打定主意後我用腿不斷碰撞黎海,約莫三五秒鍾黎海才慢慢睜開了惺忪的睡眼,他轉頭朝著我看了一眼,問道:“你碰我幹什麽,到地方了?”


    “你往窗戶外麵看看,司機師傅是不是路況不熟走錯路了?”


    我這話句話不光是說給黎海聽,更是說給司機聽。


    如果他現在說走錯路還算是懸崖勒馬,如果他要是繼續再開下去就足以印證我先前的猜想,他是想謀財害命!


    黎海迷迷糊糊朝著窗外看了一眼,當他看到窗外起伏不定的群山和荒地時瞬間酒醒大半。


    他猛然回過頭來朝著駕駛室中的司機喊道:“你他媽到底知不知道天陽小區在哪,這地方不是潛龍山嗎,怎麽開到這裏來了!”


    一聲怒喝之下司機卻沒有半點回應,繼續自顧自的坐在駕駛室中開車。


    黎海本就是個急脾氣,如今看司機不搭理他更是怒上心頭,抬起腳便朝著司機座椅方向踹了過去。


    瞬間一陣刺啦聲從眼前傳來,定睛看去,黎海的腳竟然沒入了座椅之中,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座椅竟然是紙糊的!


    “這……這他媽是怎麽回事,這車怎麽……怎麽成紙糊的了!”黎海一邊說著一邊將腳撤回。


    發現情況不對勁後我立即用手指朝著身下的座椅捅去,結果一捅一個窟窿,整輛車竟然都是紙糊的。


    “師傅,趕緊停車,快停車!”


    黎海見司機沒有絲毫停車的意思便起身去拉拽他,可沒有想到的是黎海一用力竟然把司機的腦袋給扯下來了。


    腦袋滾到腳下我低頭一看,驟然間腦袋嗡的一聲炸響,落在腳下的竟然是個紙紮的人臉!


    慘白的麵色下雙頰還塗抹著兩團紅紅的胭脂,雙眼更是用筆墨所畫,司機也是紙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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