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國曆險記(長篇小說)張寶同


    經過一番商議,我們決定向英兒與母親公開我們來此的意圖,以獲取與案情有關的信息與線索。所以,我們回到茅棚前麵,見英兒與母親正在屋裏燈下說話,便進到了屋裏。此時,英兒正與母親在屋裏說話。英母的臉色拉得很長,像是剛訓過女兒。英兒低著頭,眼裏有淚。我想英母剛才肯定是因我將生人帶到此地在責怪英兒。


    英母見我們進來,便趕忙起身,說,“你們兩位客人勞頓一日,已是疲憊,就在此處早早歇息吧,我與英兒這就去前麵那所茅棚裏過宿。”天國的人對待客人總是殷勤大方,寧願自己受些罪也得要讓客人舒適滿意。可前麵那所茅棚著實已經破敗,無法容身了。我就說,“大媽,你們就在此歇息吧,我們可以在那所茅棚中暫宿一夜。”但英母堅持說,“你們是客人。客人就得聽從主人的安排。”說著,就帶著英兒抱著被子要走。


    我忙對英母說,“大媽,待我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公子。他就是當今國王,專程來此地微服私訪,暗中查案。你有什麽冤屈隻管向國王訴說便是。”英母和英兒一聽,驚訝不已,半天不知該說啥話。英母有些不敢相信道,“你是國王?”國王很和善地點了點頭。英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說,“你真是國王?”國王微微地笑了笑,將一張自簽的手諭拿出給英母與英兒看。


    英母與英兒看過國王的手諭,便趕忙雙雙跪下,連連磕頭,“不知國王大駕光臨,冒犯失禮,請國王恕罪。”國王忙說,“何罪之有?快起快起。”但英母與英兒卻不肯起身,大呼冤枉,要國王為她們作主。國王請她們平身,說,“有何冤枉,請慢慢細說。”


    英母說,“魏督事之死並非我兒所毒害,他恐怕是為桃村議事府的尚南護衛所害。”國王一怔,說,“此話怎講?請慢慢細說。”英母起身坐在了國王對麵的小凳上,繼續說道,“那日魏督事來家,便與我兒關在屋子裏密談。我知道他們是在談論國王在桃村猝死一事,便與英兒出門回避。我與英兒剛出門就與桃村的尚南護衛在門前相遇。我曾聽我兒說此人心術不正,滿腹詭計,與莊主勾通一氣,專幹那種貪財索物與**偷女之類的勾當;還說國王遇害就很可能是此人下之毒手。這人從不與我們交往,今日來這,必有目的。但我與英兒都裝作不認識他一般,便與他擦身走過。他見到我們,顯得有些慌張,也裝作無事一樣朝著村子西邊走去。”


    國王不禁地“哦”了一聲,便說,“請老婦人細說事由。”英母說,“聽我兒說,國王被害那夜,本該在桃村議事府過宿,但那莊主卻說清霞姑娘略有不適,不便出門,便要國王去怡春院歇宿。當時,我兒要隨同護衛,但莊主卻要國王將我兒留在議事府中,要那個叫尚南的護衛隨同護衛。第二天早上,侍寐的清霞姑娘發現國王身子僵硬,早已沒了氣息,便驚恐地到隔壁叫來莊主。莊主大驚,便當即派人秉報王宮。不到一兩個時辰,丞相與都尉便帶著王宮禦醫趕來。禦醫查驗後,說是急病猝死。但我兒親眼見到國王遺體已被人用濕布擦洗過,鼻吼和嘴角處隱約地殘留著細微的黑色血塊,這分明是中毒之跡象。可是,禦醫和都尉堅持說是急病猝死,丞相也就因此定論,匆忙結案。


    “之後,我兒便被解職還家,居家耕種,未曾再提議過此事。那天,魏督事來我家查訪此事,我兒就將所知所想告知督事,本想此案重查,必有明斷,卻不想,未等我與英兒從親戚家返回,鄰居便跑來說我家出事了,王宮的魏督事被毒死了,我兒也沉醉如泥,被桃村議事帶走了,尚南護衛正在到處查找著我與英兒。我一聽,便知大事不好了,便當夜逃到了這淺湖深處的蘆葦蕩中。後來,我偷著回了一次村,見家門已被查封,聽親戚們我兒當夜被丞相與都尉審過,第二天天未亮就被押往了東山。如此一來,我與英兒便沒法再回桃村了。我知道這是有人在暗害王宮魏督事,然後嫁禍於我兒。我知道我兒根本不會幹這種害人的勾當,而且我家連砒霜都不曾有過。”


    此時,英母已是聲淚俱下,泣不成聲。國王用自愧自責的口氣對英母說,“天父創建天國,著力使天國成為善良者之天堂。今國中連出凶案,且查案有誤,冤及無辜,實乃寡人之愧疚,有愧於天父與先祖。但請母女二人無憂,朕將此案明查暗訪,須要查個水落石出,真假分明,使行凶者負罪受法,難逃罪責。”說完,國王便讓英兒將母親扶下,好生勸慰。


    此時夜色已深,英兒為我們把床鋪收拾停當,便與母親抱著一床破被子去了那邊破茅棚裏過宿去了。我與國王坐在一起商議了一會,決定明日一早便速速趕回,好馬上派人到桃村將莊主與護衛帶進宮中審問。


    床下墊的是厚厚的蘆葦,蘆葦上又鋪了一個褥子,睡在上麵很是鬆軟舒適。經過一天的勞累,我已經困乏不堪,往床上一躺,就睡了。可國王把我拍醒,說他睡不著。我問他因何失眠。他說他一閉眼就能看到英兒。我說,“隻怕是陛下愛是了英兒?”國王隻是輕歎了一聲,沒有吱聲。我實在是太困了,不一會,就又進入了夢中。


    不知啥時,我感到臉上似乎被什麽濕濕的東西摸搓著,因為睡意尚濃,腦子還不清醒,所以,就沒能馬上識辯出來。但是,很快我感覺出來了,是什麽東西在用舌頭舔我呢。這樣一想,我的心猛然地恐懼起來,睜眼一看,隻見一隻碩大的狼就在我眼前,那種特有的氣息讓我直犯惡心,我不由地尖叫了一聲,忙把頭包在了被子裏。


    國王被驚醒了,問我怎麽啦。我說,“狼,狼在用舌頭舔我。”國王忙從床邊抄起長劍,起身出了茅棚,朝四周看了好一會,說,“哪有什麽狼?你隻怕是在做夢吧?”我餘驚未消道,“就是有狼,還舔我的臉呢。”國王把長劍放在床邊,又鑽進了被窩裏,打著嗬欠說,“睡吧,狼有何怕?”說完便打起了呼嚕。可是,我卻再也睡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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